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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小说:

遗袖万年

作者:

飞熊

分类:

穿越架空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一辆朴素无华的马车自白府侧门悄然驶出,避开主街的喧嚣,径直往侍中谢安石的府邸而去。车内,端坐着的正是当朝太傅白敬德。

与此同时,秦王赵玄亦已接到入宫面圣的旨意。

御书房内,依旧是那熟悉的、令人屏息的龙涎香气。天子赵渊端坐于御案之后,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一卷书。

一身红黑朝服的赵玄,神态从容的步入御书房,单膝跪地,拱手施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赵渊并未抬头,只是淡淡问道:“朔津之事,办得不错。”

“皆赖父皇天威,儿臣不敢居功。”。

赵渊这才放下书卷,抬起眼,仔细的审视着自己的儿子,缓缓道:“朕听闻,你在朔津,行霹雳手段,斩了十数名贪官,又以天子节钺,震慑了太原王氏?”

“回父皇,确有此事。”赵玄并未辩解,“朔津官吏,盘根错节,积弊已深。若不行雷霆之法,恐新政难行,有负父皇所托。儿臣行事操切,有失稳妥,请父皇降罪。”

赵渊沉默了片刻,脸上那紧绷的线条,竟微微柔和了几分。他从御案上拿起一份早已备好的奏疏,递给一旁的靳忠。

“这是你昨晚呈上来的《灾民善后六条》,朕看了,写得很好。免赋税、修屋舍、发耕牛、抚孤寡……条条都切中肯綮,可见你是真正将百姓疾苦放在了心上。”

“为父皇分忧,乃儿臣本分。”

“好一个分内之责。”赵渊点了点头,话锋却倏然一转,“只是,这般周全的策论,不似你这脾性写得出的。说吧,是何人为你参谋?”

赵玄心中一凛,面上却故作坦然,拱手道:“父皇明鉴。儿臣在朔津推行新政,确曾遇阻。幸得……幸得东宫的白詹事相助,大哥虽远在清平郡,却心系国事,特命白逸襄全程参谋治水一事。他抱病在身,仍数次修书与儿臣,提出诸多建言。朔津之事如此顺利,也有大哥和白逸襄的功劳。”

这番话,虽未明说善后六条出自谁手,赵渊却已然明了。

“太子……白逸襄……”赵渊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他靠回御榻,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那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良久,赵渊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声音里,竟带着一丝罕见的怅惘与温和,他对白逸襄并未多问,而是突然道:“玄儿,你……很像你的母亲。”

赵玄闻言,身子微微一震,垂下了眼帘。

“德妃她……在时,亦是这般模样。貌美贤德,心性纯良,却也刚直,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赵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儿子,望向了遥远的过去,“她去得早,留下你孤身一人在宫中。是朕……忙于政务,疏于对你的关怀了。”

“父皇言重了。”赵玄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吾儿已经长大,能为朕分忧,朕心甚慰。”赵渊收回思绪,语气又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只是,你这性子,终究是过于刚直了些。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此次朔津之事,你虽有功,却也得罪了青州的士族,若不妥善处理,必有后患。你日后行事,当收敛锋芒,多学学为人处世的圆融之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君臣父子,一番奏对,看似温情脉脉,实则机锋暗藏。

待赵玄躬身退出御书房,手心已是微微湿润。

……

赵渊命靳忠将秦王送至殿门,这同往日,是绝无仅有的礼遇。

“殿下此番朔津之行,雷霆手段,菩萨心肠,实乃我大靖之福。”靳忠躬着身子,那素来只对天子一人谄媚的嗓音,此刻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近乎真诚的恭维,“陛下今日龙心大悦,奴婢在旁侍奉,亦感圣心之慰。殿下乃国之栋梁,日后……不知奴婢有无福泽仰仗殿下。”

赵玄微微停顿,淡然回了一句:“有劳常侍了。”

声音不高,听不出亲近或疏离,只余下一份天家皇子的从容与威仪。

靳忠目送赵玄远去,寒风吹过,卷起他宽大的袍袖,他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此刻却精光闪烁。

原以为,这位秦王不过是陛下用以制衡东宫、敲打外戚的一枚棋子,风头再盛,亦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时之选。

谁曾想,他竟真能于那盘根错节、固若金汤的朔津,硬生生劈开一条生路!斩酷吏以安民心,退士族以立君威,桩桩件件,皆是快刀斩乱麻的狠辣手腕。

更难得的,是方才在御书房内的那番应对。

换做任何一个年轻皇子,面对这般天恩垂问,怕是早已心神摇曳,或急于表功,或感激涕零,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陛下布下的言语陷阱。

可这位秦王殿下,却对答如流,进退有据,滴水不漏。他将功劳恰到好处地分润给太子和白逸襄,既显了自己不贪天功的胸襟,又恰好击中陛下看重亲情的心思。面对陛下的“敲打”,他更是顺势而为,坦然认下“行事操切”之名,将一个刚正不阿、一心为公却不善权谋的“纯臣”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靳忠在宫中侍奉数十年,人可见得多了,似赵玄这般的人才,他却难见……

靳忠思绪电转,心中计较已定,再无半分犹疑。

他整了整衣冠,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谦卑恭顺的笑容,转身便欲回御书房继续陪驾。

谁知他刚一回身,便与一个端着食盘的小黄门撞了个满怀。

“砰”的一声,食盘落地,上好的官窑瓷碗摔得粉碎,温热的羹汤溅了靳忠一脚。

“没长眼的东西!”靳忠心中的算计被这一下撞得烟消云散,一股无名邪火直冲头顶。他看也不看,抬腿便是一脚,正正踹在那小黄门的胸口。

那小黄门被踹得倒飞出去,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两圈,却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跪了回来,重重叩首,声音里满是惊恐:“干爹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靳忠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年轻脸庞,心中的暴戾之气却愈发旺盛。他冷哼一声,用鞋尖挑起小黄门的下巴,“又是你?!你叫刘振吧?”

“是,是刘振。”

“你以后叫刘废吧!咱家方才教你的规矩,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路都走不稳,还想在宫里当差?”

“奴婢……奴婢是见天色已晚,想为干爹送些宵夜……”

“宵夜?”靳忠冷笑,甩开他,“陛下晚膳都还没进,给我送宵夜,你是想让我快点死吗?去!将御溷给咱家清扫干净!若让咱家闻到一丝秽气,咱家便让你将那秽物都吃了!”

“是……是!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刘振如蒙大赦,也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连连叩首,随即手脚并用地爬起,踉踉跄跄地朝着御书房后深处那专供天子所用的“御溷”方向跑去。

靳忠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掸了掸袍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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