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蕖披着陆却的斗篷从大理寺出来的情形,很快便被陆夫人安插在附近的眼线瞧见,一字不落地报回了陆府。
陆夫人闻讯,顿时心急如焚,遣人再度前往崔家,言语间更显急切,只盼能尽快将两家的亲事敲定下来。
然而,此番崔家给出的回复却变得模棱两可,再不复先前那般热络。只推说“婉如年纪尚小,还想多留些时日陪伴父母”云云。
陆夫人一听,当即气得摔了茶盏:“什么叫年纪还小?!这分明是推托之词!难道我儿还配不上她一个崔家女不成!”
在她看来,陆却相貌堂堂,年少有为,身居大理寺要职,是汴京城里多少待嫁娘子梦寐以求的佳婿,合该被争抢才是。
可这几年来,自她开始张罗儿子的亲事起,才发觉,现实远非她所想。陆却的行情,似乎并不如她预期中那般火热……
正如崔彬规劝崔婉如时说的话:“陆却其人,相貌、家世、才干,样样皆是上上之选。然则,挑选夫婿并非遴选人才,光看这些有什么用?终究要寻一个心意相通的。”
“你且细想,上次陆府梅宴,他可曾主动与你说过话?目光在你身上停留过几次?若他当真对你有意,怎会至今毫无表示?连母亲前番寿辰,也未见他有半分问候之意传来。”
嫂嫂郑氏觉得丈夫话说得太过直白,恐伤了姑娘家的颜面,便在一旁温言补充:“大理寺公务繁剧,陆大人一年到头,没有几日得闲归家。小妹若嫁过去,便是陆府的当家主母,一应大小事务皆需你劳心劳力,他怎会有时间与你吟风弄月……”
连崔婉如的母亲也道:“婉儿,你那未来的婆母,可是易与之辈?听娘一句劝,莫要嫁入那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之家。这等婆母,往往将儿子视作眼珠性命,断容不得旁人分去半分注意,最是难相处!你自小被家中娇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万万要想清楚。”
崔婉如虽是个有主见的,但家人这番话句句在理,更是点醒了她心中隐忧。
于是,这门原本被陆夫人寄予厚望的亲事,便在崔家的缄默与权衡中,悄无声息地没了下文。
陆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崔家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经陆惠善在一旁提醒,她才意识到,崔家的疏远正是从自家那场梅宴之后开始的。这笔账,她自然而然记在了沈芙蕖头上。
沈芙蕖将那件斗篷带回芙蓉盏后,心中始终记挂着清洗之事。
于是特意请了云锦记绸缎庄的老师傅前来辨识料子,也好讨个专业的清洗法子。
老师傅仔细检视了一番,沈芙蕖才知道这外层面料是上好的织锦,寻常风雨侵不透。里衬用的是素软绸,内里填充的是顶级的蚕丝絮,毛领是貂皮。
老师傅建议:“斗篷看着洁净,实在不必大动干戈地拆洗。尤其是这貂皮毛领,万万沾不得水。若只想除尘去味,不妨等下一场雪时,取干净的新雪,在表面擦拭几遍。雪能吸附灰尘,散去杂味,不会伤及料子根本。”
沈芙蕖听罢,心下稍安。如此看来,倒省了许多麻烦。她便真将那斗篷小心收好,静待汴京城的下一场落雪。
还没等到下雪,沈芙蕖有些惆怅起来,还完了欠款,手上结余便不多了。再加上关了卤菜摊,铺子的进项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三分之一。
沈芙蕖面上不显,心里却如汤沸般,眼看着过年了,店里每一位伙计都眼巴巴等着她再发一笔赏钱。于是,她将全部心力投入了新菜品的研创上。
除了镇店的羊肉汤锅,她决意再推出两款风味迥异的新锅子,一为酸汤锅,二为菌菇锅。
酸汤锅其魂在于酸。沈芙蕖取江南糯米,熬成稠粥,置于陶缸中,加入从西南买的酸浆引子,密封置于灶台余温处,静待其自然发酵三五日,待其渗出滋味醇厚的米酸汤,此乃汤底酸味之源。
取此酸汤为底,注入现熬的鸡骨猪骨汤中。再加入捣成泥的茱萸酱提供霸道的辛辣,姜片、蒜瓣爆香提味,最后撒入一大把黄豆芽增添鲜甜。熬煮片刻,一锅金红的酸汤锅底便成了。
每份酸汤锅都有搭配好的配菜,鲤鱼片、羊肉片、豆腐泡、菘菜、笋片,若是想吃得更酸,还有腌好的酸菜。这一套比羊肉汤锅便宜,想吃别的配菜也可以单点。
菌菇锅的根本在于鲜。沈芙蕖不惜成本,大量购入上等干香蕈、干木耳等原料。
将各类干菌仔细清洗后,用温水泡发,泡发后的菌菇水滤净杂质继续使用,这是令汤底鲜味的精华,绝不浪费。
将泡发的菌菇与冬笋片、黄花菜若干,黄豆芽一把、红枣三五颗一同放入清水锅中,只加少许盐,绝不添加任何荤腥,以文火慢炖至少两个时辰,直至将所有山野的精华都熬入汤中。
得到的是一锅鲜香逼人的纯素菌菇高汤,吃的是一个纯粹自然的本味。
另外菌汤锅底还有升级版,那便是加入从蜀地运来的竹荪,此锅价格昂贵,但口感脆嫩爽滑,极其鲜美。
菌菇锅的配菜是鸡肉片、猪肚片,另有海带苗、鲜豆腐、豆腐皮、面筋、嫩菜心。
两款新锅一经推出,立刻以独特的风味吸引了众多食客。尤其是酸汤锅,酸辣酣畅的滋味,在湿冷的汴京冬天里,成了许多人念念不忘的存在。
沈芙蕖发现,食客们酣畅淋漓地吃至锅底见空,常觉意犹未尽。
此时,许多人便会自然而然地招呼伙计,从楼下面条档口另买一份现制的鲜切面,就着锅中那汇聚了百物精华的浓郁残汤,略一滚煮,便吸饱了滋味,吃得心满意足。
沈芙蕖索性将主食也纳入了锅物套餐之中。每位点锅的客人,皆可在鲜面条与粉丝之中任选其一,作为汤锅的收笔。
如此一来,芙蓉盏店内本就有限的座位顿时变得捉襟见肘,二楼雅座早已预订一空。
后来者见无空位,竟也毫不介意,索性搬张板凳,就挤在吃面条的客人旁边,支起小锅,吃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
再到后来,连店堂里也挤不下时,便有那不拘小节的食客,见院中开阔,便劳烦伙计搬张小桌到院里。
于是,芙蓉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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