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二人当场愣住,这叶家大房但凡不是傻子,也不该把局做得这样明显。
薛科继续说道:“王爷和王妃不必再查此事,王生已经在应天府招供,‘采人’这个代号就是他说出来的。”
云心颔首,大理寺自从将那位少卿撤了职,让他好好的回家伺候公主,不仅冤假错案少了许多,连带着办事效率都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这管家在叶府时必定也是有名有姓,来了自家主人的产业,何苦还要给自己取个代号?
她思索不一会就想了个通透,这活计见不得光,以叶家那个所剩不多的智慧,估计还记得不能让书生们得知管家的身份,因而取了这个浑名。
王生将他作弊的过程全数交代,他只需要付给“采人”足够的银子,在怜香楼内登记造册,介时就会有人保他中举。
第二日一早,秀帝虽然对外称病,却着侯公公回了薛科的秘折,上书四个大字:休养生息。
说不好听些就是,爱卿已经够能折腾了,先歇两天吧!
自春闱舞弊事发起,秀帝在文官中几乎折了左膀右臂。傅仪方横死狱中,叶玄礼顶上了太傅之职,而后叶玄礼被查出主使春闱舞弊,死在秀帝的圣旨之下,空悬出来的位置满朝文官竟无人可用。
最后实在没有人选,竟盘算着将李永书放到太傅之位上。
春闱舞弊,的确是帝王的逆鳞,几乎不可触碰。可事到如今,幕后指使已除,作弊的五十个学子全部革职查办,只剩下一个执行的小卒子没有落网,秀帝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正是李永书所说的“到此为止”。
帝王心术何其复杂,不是她小小一个太傅之女时下就能明白的。
可她知晓陛下的态度,就明白这事从今往后恐怕难有在被拿到台面上说的机会,至于“采人”的行踪,只有心怀不甘之人会去调查。
云心二人在薛科府上囫囵吃了些早饭,也不多留,直接回了四王府。
王府门前停着车驾,刚好从中下来一位仆从,对着云心和萧煜草草行了一礼,焦急道:“我家主子请王爷王妃去府上一趟。”
王府素日和魏国公府并无交集,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邀请两人面面相觑。
云心问道:“杨老国公可有说是何事?”
仆从神色遮掩,并不直言,只说老国公有请。虽然满腹疑惑,验过他手中对牌,两人还是坐上马车回了珠玑巷。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云心二人到了魏国公府才知晓这是怎样一桩大事:杨国公世子和夫人正闹着和离,请萧煜夫妇过来为的是劝解一二。
这事不能惊动李永书,便只能请世子夫人的外甥了。
府内种了一棵石榴树,枝头挂果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引路的侍女见云心对这棵树起了兴趣,还介绍道:“这是那年世子成婚时种下的,图的是个多子多福的好意头…”
她话还未说完,从里间飞出一个瓷盏来,正好在门前的青石砖上摔了个粉粉碎。侍女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面色铁青的跪了下来,正要谢罪,却听得屋内传出一句话来。
“好!好!以为我愿意每日对着你这张无趣的脸吗?我也早就倦了!”
男子声音愤怒,几乎是咆哮着将这些话说出口。
这估计就是魏国公世子了。
屋内跑出一个侍从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对着跪下的侍女轻轻摇了摇头。
里间又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既如此,还请世子尽快签了和离书。”
侍女被这阵仗吓得不敢进去通传,魏国公自别院过来,朝着云心二人点了点头,开口言道:“你二人吵归吵,不要当着小辈太过火了。”
云心和萧煜进了内室,屋内男女坐的恨不得在两个角上,能离多远就多远,端的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世子如今过了而立之年,相貌不过中人之姿,眉头紧锁,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份籍契。
他看向来人,视线在云心身上停留半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碍着身份,体面地行了个礼。
萧煜不动声色地将云心拉到身后,看向坐在另一侧的女子。
她身着雪青色软缎对襟,搭妃色流仙裙,乌发红唇,长眉入鬓,只是面上没有表情,更似一尊玉雕佛像。
云心看见那女子之后,不禁感叹造化之神秀,萧煜的面容竟和她有四五分相像,尤其是那双含情眼,只是萧煜的更显狭长一些。
魏国公将世子带去外院,只留下萧煜夫妇和李存惜。
坐着的那尊“佛像”面上终于有了鲜活的表情,眼含水色,起身快步走来,将萧煜揽入怀中。
“这便是煜儿了。”
与偶尔可以见面的李永书不同,他和这位从母并未见过。
萧煜被女子这一抱,手足无措的嗯了一声。他对母亲唯一的妹妹没有任何概念,只是在宫中偶尔会听到她的消息。
李存惜松开怀抱,看到云心上下打量了一番,感叹道:“圣上给我家选了个好媳妇。”
这个小姑娘的事她听说过,虽然身处深宅大院,李存惜的消息却不闭塞。
她在宫中做的是东宫的掌事宫女,成婚后傅仪方身死,她亲自查案为父申冤,几日前大理寺审的案子,魏国公回来夸赞了她良久。
那些流言与泥淖,似乎对这女子不起半分作用。
反观自己,做了世子夫人后,似乎一切都成了她的掣肘,杨畚在外花天酒地,府内纳了几房妾室不说,竟然还攀扯上青楼女子,今日拿了女子契书要带女子进府。
她虽然提出了和离,可到底要考虑的太多,李家如今这一辈只剩下她一人,若是和离归家,世人会如何评说?更何况她还有一儿一女,她归家后,两个孩子还需要留在国公府。
萧煜和云心就是老国公请来的说客,她心里很清楚。
她喉间生涩吐出几个字:“让你们见笑了,只不过和世子拌了几句嘴,没有多严重的。”
云心定定地看着女子,她说这话时眼中鲜活的光又重新熄灭,她对这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宫里的娘娘经常会露出这样的神态,从今往后在宫中过着捱不完的寂寞日子。
论理这事她不该说话,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夫人看看门前的石榴树,需要阳光照射,需要鸟儿驱虫才得以结出果实。若是在永夜之地,孑孓虫蚁聚集之处,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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