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云心没等来季十一的消息,倒等来了昭阳宫的蕴红姑娘。
说来奇怪,叶家大房被罚似乎没有牵连叶彩依半分,她还一如既往地颇得圣宠,只看看贴身侍婢便知晓了:身上的宫装用料都是上好的锦缎,双手养得水葱似的,身段比起上次见面还丰腴了些。
见到云心,蕴红一改倨傲神色,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屈膝礼:“王妃,我家娘娘请您进宫叙话。”
叶彩依找她,从来不会有“闲话”,恐怕这次也一样。
王府前好一个门庭若市,除了蕴红来时所乘坐的马车,额外还有一辆,幸而他们讲究个先来后到,竟然自发地排起队来。
后面马车上的人微微掀起车帘向外探看,刚好没错过云心和琼华上了前面的车凳。
“我来的是不巧了。”李存惜调笑道。
李存惜自和离后经常到王府来找云心,或是品香,或是饮茶,几乎是要把王府当做第二个家。
萧煜在府门前送云心上车,依依不舍地将视线粘在她身上,眼瞧着自家孩子痴心的模样,李存惜福至心灵。朝男子一招手,对萧煜说道:“煜儿随我回趟家吧,父亲母亲还在家念叨你呢。”
萧煜勉强将目光从自家王妃身上撕了下来,木然朝李家马车走去,他对这位从母没什么脾气,往往说什么是什么。
淳妃娘娘的马车里里外外都被花香烘过,车内安静,蕴红暗自观察云心:她神色泰然,只是仍显疲乏,身上的薰衣香如有实质,逐渐侵染着车内的空气。
如她的人一般,虽然安静,却从不会丢掉存在感。
蕴红侍候叶彩依有些时日,自家小姐的成长看在眼里,可比起云心仍然略有逊色。若真要形容,面前这人比起在宫中当差时更显沉稳,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当然她不知道这都是云心装的。
近日调查采人并不顺利,银珠姑娘也不露面。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叶彩依找上府来,她与淡然沾不上一点边,实际上是泄了气。
马车停在内宫处换成了软轿,蕴红和琼华随轿而行,走了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昭阳宫。
外间的小宫女见蕴红带了人来,也不进屋通传,直接就将几人接引进宫。
昭阳宫内换了一副景色,前次她来时所见满地的茉莉花改为木芙蓉,连院墙都支起架子,种植了些凌霄花。红墙绿瓦上攀附着虾子红,像是烈火一路从院内摧枯拉朽地烧到门口。
才一进门,从宫殿内跑出个小孩子,直直地撞进了云心怀中,险些将她扑在地上。云心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低头仔细一看,这正是六皇子萧华。
这一下撞得实在厉害,他揉着鼻间看了看来人,心虚地移开视线。
“华儿别乱跑,回头再摔了…”屋内叶彩依手上拿着纸鸢追出来,见到六皇子无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方才焦急的表情在她面上凝滞一瞬,随后裂开成了一个笑容,将萧华拢入怀中,拉着小皇子的手指了指云心,轻哄道:“这是你皇嫂,华儿和皇嫂打个招呼。”
她口中的华儿拿起纸鸢,头也不回地跑向御花园,云心身边的蕴红见状也追了出去。
六皇子在长信宫见过云心,就在叶婉依召集众宫妃嫔羞辱云心之时。彼时的孩子还不懂发生何事,只知道四哥来过,黑着脸将云心带走之后母亲就闷闷不乐。
叶彩依被抢走了纸鸢,无奈地摇摇头:“你别见怪,自从堂姐去了,这孩子脾气就有些古怪,也不爱说话。”
她今日将云心召进宫本不是为了叙旧情,正准备打发宫内的奴婢,秀帝却在此时来了昭阳宫。
“皇上驾到!”侯公公在门外通传。
秀帝一脚踏进门内,见到云心似乎并不意外,只问道:“华儿呢?”
“华儿拿着纸鸢去御花园玩了,有掌事宫女跟着。”叶彩依从善如流地从宫内拿出一件墨色大氅搭在秀帝肩上,“陛下穿来宫里就忘了带走,这次可用上了。”
她一改素日趾高气昂的样子,神色娇羞却不扭捏,面露粉霞,明艳非常。秀帝看着心中一动,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道:“晚上来你宫里,早点哄华儿睡觉。”
叶彩依替秀帝系好大氅,朝侯公公叮嘱道:“劳烦公公把圣上好好地送回养心殿,大病初愈的人,也不知披件衣裳再出来,越发像小孩子。”
她言语这般逾矩秀帝却也不恼,反而刮了刮她的鼻间,又满面春风地离开了昭阳宫。
秀帝一走,叶彩依脸上的娇羞笑容立刻消失殆尽,示意云心跟她进到内室。
“我想同你说的是那位失踪的管家。”叶彩依坐在主位上,挥退了宫中侍女。
宫女们似乎对她的做派见怪不怪,其中最后一位还颇为识趣地合上大门。
云心端起热茶来啜饮一口,心道:叶彩依会认识那位管家云心毫不意外,可论情,她与叶家大房早已势不两立,论理,圣上不许再查此事,她又何故与云心提起来?
“那管家是在叶府做惯了的,叔叔颇为信任他,可我叔叔不是个傻子,若真是做了,恐怕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她顿了顿,“我是猜测,万一这管家背后并不只有叶家大房这一个主子。”
她虽与大房不睦,在宫中和叶婉依斗得死去活来,这到底是她叶家的事,若叫一个吃里扒外的奴仆毁了大房,实是叶家之耻。
更何况,圣心难测,将来这把火是否会烧到她身上还未可知。
叶彩依说的轻描淡写,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按大理寺的排查,“采人”一直没有出过京城,此前云心怀疑他是由怜香楼借着皮肉生意送出城去。可实际上也许他就藏在京城内,受某家的庇护,隐姓埋名,躲避追查。
加之银珠此前在珠玑巷露了一面,而后便不见踪影,叶彩依的猜测就显得更真了几分。
她一介宫妃,将这消息透露给云心不可能没有算计。在宫里想递个消息给宫外都十分艰难,更别提亲自追查管家之事,不如将自己的线索说予云心,无论出发点是否相同,有共同的目的才是要紧事。
这是一桩交易。
云心神色微动,起身告辞:“娘娘的意思云心明白了,待出了宫我会和薛大人好好商议。”
昭阳宫外,茯苓正在等着云心。
皇后娘娘自从知晓魏国公世子和离之事,便想找云心问个明白,听闻她被叶彩依接进宫来,早早地就派了茯苓来候着。
以她二人的交情,还未到重华宫,便已经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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