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红楼]雪雁的尾巴硬邦邦 游渔犹愚

22. 第二十二章

小说:

[红楼]雪雁的尾巴硬邦邦

作者:

游渔犹愚

分类:

穿越架空

他长到四岁便知自己不受人待见的出身。

佛堂中的长明灯堆叠,影影绰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永世不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度化亡人。从封家到京郊的寺庙并不遥远,这仿佛是居处并不繁华的最大妙用,而封选良时常跟着母亲到寺中。

那一间寺庙不甚大,但来来往往也有些太太夫人。观这孩子幼小,眉目算清秀,又乖巧地坐在廊下等人——有年轻的媳妇丫头生出嬉闹的心,拿了香囊果子逗他,却被家中长辈扯回去。

“你可知他是谁家的?”

这一句仿佛是在说多么了不起的事,但高昂的下巴,搭垂到眼睛上的眉,伸过来的手缩回去,空气中只残余着香囊里静心平气的药草气。

封选良于是知道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甚至他原本应当为此感到羞愧。

可怎么会?他的舅舅是大理寺卿,他的父亲是母亲口中的将军。一年年的长明灯引路,母亲从没说过父亲的不是,她只叫封选良不要‘偏信偏听’。

可封家没有父亲,一门两代同样的姓氏。假使真的问心无愧,又为什么要把那个名字抹杀?又为什么叫佛前只有灯烛,却没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牌位。

封家的院落春夏秋冬,母亲院子里的睡莲开了又败。没人给他解惑,‘降将之子’的耻笑先一步碧树长春。可母亲不说,封选良就不问,他以为母亲总会告诉他,早晚会告诉他——也许是她认为时机已到,甚至可能是父亲回来......

直到封选良五岁的时候,他终于在佛前供奉一个刻印名姓的牌位。

两盏长明灯摆在一起,舅舅牵着他的手,叫他不要议论,不要追问。于是封选良真的不再追问,甚至想也不想,只被寺中香火呛出眼泪,擦掉,再点香,扫院子,日复一日中长到九岁。

瑟瑟一阵风起,茂盛几个季节的树上,又叶子落了地。

封选良的手还撑在陆家的墙壁上,刚才自己跌跤的几个又恢复方才的神气。他们已然换了衣裳,膝上泥土不见,又重鼓声势,打定主意要叫封选良瞧个漂亮。

‘你受了委屈,凭什么不能提?’

鬼使神差的,那些聒噪的声音听不进去,反倒是已经溜走的句子又拐脚回到耳朵里。

“我从未得罪过你们,你们做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跟你过不去?”为首的一个抱臂,哼哼笑上两声,看去颇为义愤填膺:“我们可不是跟你过不去——你父亲辜负皇恩,做了他国降将,你如今还好端端在此已经是皇恩浩荡......”

这话当是他从长辈那里学舌,这会打个磕绊,又气道:“你,你怎么好意思若无其事,还出现在陆府宴上!”

封选良从未在这件事上回过嘴——

封理从封选良记事起就是冷直的脾气,管教有余,亲近不足。封选良甚至说不出舅舅如何看待他——是外甥,还是姐姐的儿子。封选良自己在心中想过,也许舅舅同样为他的出身感到耻辱,或许不多,足够让他把封选良留在府中抚养——而只凭这一点,封选良就不会问舅舅要求更多。

而陆府?

封选良在他们那里没有客人的优待,念不好书一样要挨陆大公子的脑瓜崩——他不愿他们因为自己的事为难。

他从没跟舅舅告过状,也没跟陆伯伯诉过委屈。

封选良又走神了,对面几人便不大满意。他们顶期待封选良恼羞成怒,这样就有理由再告他一笔。又或者愧恨交加,痛哭流涕也算解气。可是现如今,他们说了一通‘讨贼缴文’,对面那个却神色游离,视他们如无物,好像这‘正义之士’才是找茬的‘祸星’。

“你——”

一根手指头伸过来,封选良躲开,后撤一步,在那人下一句将要开口之前,抢声道:“你也说我站在这里是皇恩浩荡,既然看不惯我,就去宫里告御状——求皇上下旨,把我这样的降将之子秋后问斩,正好能赶上这一季。”

“你......”封选良给了反应,对面几个却愣住。封选良不会回嘴还手,这几乎是他们中间众所周知的秘密。嘲讽事实不算什么大事,他们多多提点,还能叫封选良别重走他父亲的老路。

这是他们的好意!

几张脸呆在原地,封选良看着,想着方才隔着墙的话,心中陡然生出些心虚的勇气——这不是舅舅的事,也不是封府的事,这是他自己的事,是他自己的委屈。

“不敢是吧,你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从前不过是倚仗一点声势,自诩正直,给自己找个活靶子!”封选良越说越快,脚步慢慢后撤,最后一句话出口,不等那几个回神就一溜烟跑到几米开外。

“他要跑!”那几个被封选良的回嘴说得一愣愣,没来得及恼羞成怒,见封选良跑了,又自觉占据上风。只是他们几个你托我拽,追着封选良的脚后尘,不多时就连个影子都不见。

“跑哪去了?”

陆府是几代官宦,宅邸不可谓不大。而今府中虽未分家,但这边还是较别处荒僻。

尤其今日府中宴请,男丁女眷并大小仆人多在宴会处,这边就更是无人。

“咱们回去吧......”其中一个露了怯,期期艾艾道:“这边到底是陆府上,万一冲撞了谁——”

“他敢往这边跑,咱们就不行?等找到他,指定叫他瞧个厉害!”为首那个后知后觉生出恼意,平日只见封选良作锯嘴葫芦,这会被他一口气镇住,自然是下了他的面子。可他自己左右观看,各处院门紧闭,莫说没见着人影,连大点的鸟声都没听闻。

这几人围作一团,嘀嘀咕咕去哪边院里寻人。一个胖黑的点先作活靶子,一把弹弓瞄准,顺着看去,碧绿叶子后面坠着一片青衣。

只是那树太高,颜色又隐蔽,这几个也不知道他们要‘讨伐’的人正在他们头顶。

就这一次,只给自己出出气。这棵树茂盛,枝干也横到那边院子里——封选良给自己想好后路,又把手里的那颗果子捏松软。

啪!

“哎呦!”

赤红的汁水炸开,此时衣裳还单薄些,轻易便晕染开手掌样的大小,染在衣服上很不像样子。

“怎么回事?!”

“肯定是封选良!”被砸的那个捂着脑袋,扭头就要探寻果子的来处,却不妨又被打了手臂:“在那边!”

“不对,是那边!”

“是这边!”

几个人八个方向,封选良在他们头顶上看着,弹弓还拿在手上。那一颗颗熟透落地的小果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托起来,越过墙头,借着巧劲多染几身衣裳。

怎么回事......

封选良先打第一个,他顶想留在这里继续观赏。可她还打算溜进旁边院子里,提前回到宴会中,也叫他们吃吃有口难言的苦头——于是只好把弹弓挂在更高的树枝上,自己避着底下,悄悄往旁边挪......

“哎呦啊!!”

底下忽然一声,封选良下意识回头看情况,那一根树枝经历太久风霜,在脚下发出咔吱一声闷响。封选良暗叫不好,当下心一横,伸手撑过断木,越过院墙,预备直接跳到地上。

一阵风掀动他的衣裳。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慢,耳后‘哎呦哎呦’的声音不断。封选良落在地上,身上连片草叶子都不沾。他愣愣看着那树,那节断木已经看不见。

“还不快走?”那个墙后的声音又响起来,封选良被吓一跳,下意识紧走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

“还看?还不走?”

“这就走,这就走——”封选良只敢拿气音回一句,沿着自己一开始想好的路往宴上赶。只是他心底有个飘飘呼呼的声音放大,震得他连自己的脚步都听不见。

是神仙?

这季节有一样好处,那便是熟透的果子足够多。黛玉听得封选良走远,眼见雪雁还洒得高兴,一时也觉得解气些。

在跟封选良相熟的人家都这样,私底下指不定怎么跋扈呢。想到这,再看看那几个到底只是身上狼狈些,暗道算他们走远。

这会也是意外,先前陆文双醒来,挽着黛玉要带她去逛逛看看。谁知半路发觉有东西忘带,便请黛玉暂且等候,她自个带着丫鬟回去取来。黛玉在封选良跑走时便记得这边,不必留神细听,那几人的吵嚷也没有遮掩。封选良在树上却是意料之外,那会不仅是黛玉,连雪雁这样的呆性子,都忍不住感慨一句——‘怎么爬那么高’。

爬得高,自然也怕跌。黛玉在雪雁丢果子的时候还留心树上,见封选良要摔,感觉趁着一股灵气把他引下来。

一报一还,也算了却他前面指路的人情债。

黛玉这般想着,估摸着封选良已经回去。遂示意雪雁停手,两个人又悄悄回去等待陆三小姐。

“我来吃了,我来迟了——”陆文双在几个呼吸之后赶来,她身边的丫鬟看去有些责怪。陆文双伸手给黛玉看她的镯子,一迭声笑道:“我还当是那会歇着取下来忘记戴,和时雨一并去那屋里找寻半天。只当丢了,回来找你,却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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