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而来的两个侍从本就是冯文源打着路不熟的名头强塞来监视他们的,这一路上两个侍从亲自目睹了什么叫恩爱夫妻、伉俪情深。
楚将军在胭脂铺中洒金如土,将店里的全部新品都买了下来。然后又带着‘夫人’去了成衣铺购置新衣,出手阔绰,让店中女子羡慕不已。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只一会儿的功夫,大家都知道城里来了对外来的‘恩爱夫妻’。
楚明霁是出手阔绰了,可人家买完东西便一走了之,余两个侍从看着堆得琳琅满目的东西有苦说不出。
还真拿他们当奴才使唤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陪着楚明霁演了这么久戏的纪筠感叹道。
父亲出征时将她留在府中,托弟弟、弟媳照看。每逢佳节父亲遣人从边关送她的礼物都要先过了温氏的手,看中什么便直接拿走了,纪筠也从来未吭过一声。
因为这些对于纪筠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可重生回来的纪筠不这么认为了,她的二叔和二婶不仅贪得无厌,甚至还在背后与他人勾结,将父亲害死在战场。
父亲身边的副将,当初便是由她二叔引荐给父亲的,父亲从来都相信他这个弟弟,殊不知人心难测。
当初纪筠和温氏撕破了脸皮,温氏便用苛刻她吃穿用度的法子来惩罚她。纪筠从小养尊处优,当然很快就会认错。
只是温氏没有想到,纪筠非但没有认错,两人矛盾愈演愈烈。纪筠已经很久没过过这种挥金如土的日子了。
“有机会带你去看看我府上的仓库,都是皇帝赏赐的玉石玛瑙,金银珠宝。”楚明霁停顿了一下,注意到她羡慕的眼神,问:“你想要?”
纪筠顺口就给了个肯定的回答。这么大一笔财富谁不想要?楚明霁却道:“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满足我一个条件,那些都是你的。”
纪筠脑子没转过来,下意识问:“什么条件?”
楚明霁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希望,此刻能长久。”
纪筠一顿,还没开口。远处传来哄闹声,三三两两的百姓围观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她跪在一家医馆的门前,身边躺着一个被草席盖住的人。
“庸医!呜呜……你们这群庸医,还我阿娘……”
小姑娘个子不大,看起来才八九岁的模样,对着面前的医馆号啕大哭:“大伙儿来评评理啊。我阿娘前些日子生了病,我们花了所有的积蓄才到这寿安堂抓了药,结果吃了不到两日,我阿娘便去了……”
围观的百姓虽有同情,却无一人敢上前。寿安堂的人听到了动静,瞧见是来闹事的,抓起扫帚便往小姑娘身上打去。
“胡言乱语!我们寿安堂在淮州城开店这么久,大夫更是医术高超,怎会吃死人。”打完之后又啐了口:“我看是你娘自己寻死胡乱吃东西吃死的。”
“滚远点,别打扰我们做生意。”那杂役一挥扫帚,毫不留情地赶人。
不出一会儿,几个衙役赶来。他们没问缘由,一人抓起小姑娘,另外两人捂着鼻子去抬尸体。
尸体被抬起来,小姑娘挣扎地摔在地上,恳求道:“求求你们,放开我阿娘……我要自己带她走。”
衙役本就嫌弃,闻言将尸体放下。他们本就不想管这事,警告道:“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如若在犯,便只能将你送到牢里面去了。”
小姑娘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抹了一把鼻涕,拖着草席亦步亦趋离开了。
纪筠眉头一皱,不成想在这淮州城还能看见这种无法无天之事。心下一急,便朝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楚明霁目光沉沉看了眼面前的医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纪筠多管闲事,可今日这闲事,他也想管管。
“姑娘留步。”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巷子,纪筠终于追上了她。
小姑娘被叫住,转过身面露警惕之色看着来人。
纪筠温声道:“小妹妹别紧张,我是大夫。你方才说你娘是因为吃了寿安堂抓的药而死,可否让我看看尸体?”
看她满是警惕,纪筠又道:“我能帮你。”
听到这话,小姑娘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噗通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可以的,只要你能帮我阿娘讨回公道,日后我给你当奴做马在所不辞。”
纪筠赶忙将她扶起来:“不必如此。”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姑娘将他们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给他们倒了两碗水。
“二位大人可唤我小梅。”
纪筠来了才知道,小梅从一出生父亲便跑了,留下他们母女相依为命。他们二人家境不好,住的地方偏僻,屋里更是简陋,除了床榻被褥便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了。
阳光从房梁瓦缝间投下,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漂浮。她显得有些局促:“我这简陋了些……”
“无妨。”纪筠端起碗抿了口水。
纪筠仔细检查过尸体,在结合小梅的陈述,得出的结论却是因用药不当造成病情加重而死。
“为何寿安堂这般大的医馆,会出这种错误?”按理说这么大的医馆,坐馆的大夫都是医术高超,断然不会出现这种用药不当的情况。
小梅面露苦涩:“大人有所不知,这寿安堂的东家背景大,一人垄断了城中所有的药行,许多吃过亏的都敢怒不敢言。”
“寿安堂的靠山是谁?”楚明霁有些不爽利,他倒要看看这淮州城还有谁能一手遮天,罔顾王法。
小梅道:“寿安堂的东家乃是知县夫人的弟弟,平日里寿安堂行事在如何,那些衙役都是帮里不帮外。”
“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吃了亏,去了衙门证据也不值一提。寿安堂无法无天,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岂有此理!”楚明霁少见的动了怒。
纪筠答应了小梅一定为她讨回公道,离开时留了些银钱让她好好安葬她的阿娘。
“这事不如交给我来办?”纪筠沉默半响,拉住楚明霁:“我有办法惩治这种人。”
楚明霁其实想的很简单,这种人随便派个暗卫杀了便是,免得日后在出来祸害别人。
他垂眼看了眼手臂上的手,改了主意:“纪小姐这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法子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去趟寿安堂。”
寿安堂中,一个男子躺在摇椅上,手捋着须子,端起一杯茶惬意呷了口,骂道:“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就那点铜钱还想抓药治病?能买药都算不错了。”
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有些穷酸子没钱来买药的,每到这种时候,他便随便抓些不值钱的药给人家。
反正死的都是些刁民,不值一提。
躺在摇椅上舒服惬意着,光线忽明忽暗,眼睛睁开条缝,瞧见进来了个头戴帷帽的女子。
而后猛地一起身,身旁的杂役与他耳语了几句。他快步迎了上去:“姑娘可是来看诊的?”
进来的只有纪筠一人,楚明霁在寿安堂外等候,这是纪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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