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沈秋脚下急停窜至浴池边的缝隙,下一刻,先前离去的大宫女领着承运公主和两个贴身小宫女出现在门口处。
承运公主的脸色不是很好,在小宫女的搀扶下一言不发坐到正中圆台上。待她坐定,大宫女立即按下池边把手。
四面墙发出轻微隆隆声,十六根管子内的隔板缓缓降落。沈秋就蹲在其中两根管口的下方盯着承运公主,耳边发丝轻轻飞扬。
发丝挠得她脸颊有点痒,她隐隐察觉到些许不对,疑惑扭头,惊觉有风自管中吹出,就连莫缘头上的小发揪也在轻轻晃动。
为何有风?
承运公主咬紧牙关,俏丽的脸绷出脆弱的弧度,胸口剧烈起伏好似在经历极其痛苦的酷刑。
大宫女眼里没有一丝怜惜,淡淡启唇,“施术。”
承运公主闻言剧烈喘息,卯足力气抬起手指于眉间一点,随即脱力甩开。
粉意自眼角处飘过,沈秋双眸圆睁。这场景她曾见过,在桃花城时。
无数胭脂色的气运水流一样自十六根管中流出,带着轻风汇入底下的浴池朝承运公主涌去,大汩大汩地涌入她体内。
承运公主的发丝尽数飞起,整个人像漏了气似地摇摇晃晃,若非小宫女们一左一右拉着她,她怕是要直接跌入浴池中香消玉殒。
可她的眼却亮得吓人,黑洞洞地嵌在惨白的脸上一眨不眨,认认真真循着每一丝气运线细细打量。
那副神情诡异又渗人,视线扫来时沈秋恍惚觉得温度瞬间下降,远处的人脸在气运的遮挡摇曳下逐渐扭曲。
大宫女受了术后同样能够看见,从怀中取出空心筒精准接下承运公主拨来的一绺气运线,装满后用塞子堵住放回衣兜。她揣着手静静注视浴池中心累得虚汗直流的人,凉薄的审视激得知意心头起火。
“姐姐若好了便快些复命去吧,省得宫中流言四起,怪咱们殿下不见民间疾苦、不体恤陛下,倒是忘了这国运是从谁身上取来的。”
知心生怕她迟早毁在这嘴上,忙拍她手让她闭嘴。
大宫女不与她一般见识,转身无声无息地走了。
整整一个时辰,管内释放的气运线被承运公主悉数收入体内,严严实实不漏出一点。她完全失了力气,被知心知意一左一右架着从圆台上下来。
她无力喘息,却仍有精力瞪大那双簇着明亮火苗的眼扫视四周。挂满汗水的长睫抬起,她冲某个角落蠕动嘴唇,“去,把那两只虫给本宫抓来。”
声音虚弱如无声呢喃,好在知心知意自小陪伴她长大,犹豫一番一起朝那边扑去。
沈秋和莫缘大惊,弹跳起步蹬着发麻的腿往外冲。
这是做甚?嫌他们脏吗?早知道进来时换个障目术了,两只虫在浴池里确实太过碍眼。
“抓住他们!”承运公主撑起双臂。
原本只想把虫赶出去的小宫女改追为堵,按下机关升墙拦住大门,抓起手巾和水盆就是一顿砸。
这看似乱来的方法非常有效,浴池外的小道本就不宽,两个宫女站在那儿挥舞手臂便能将整条道全部堵住。
若真是两只小虫,从双脚之间左突右闪怎么也能过去,但他们是两个身形不小的青年,这么撞过去势必把人掀翻。
什么虫能把人掀翻?
飞呢?
莫缘摇摇头,他们的虫没有翅膀。
沈秋哑然,此时不飞还能如何出去?她想应当没人会在意两只没翅膀的虫为何会飞。
她拉着莫缘足尖蹬出。
殷红的丝线陡然出现在面前,沈秋尚未反应过来,下一瞬眼前景象忽地变作承运公主的脸。
“转运术!她和那矮人一样!”沈秋惊愕不已脱口而出。
来不及了,承运公主双手已经抬起抓向她眼里吱哇乱叫的小虫,嘴角咧开泄出愤恨的冷笑,“本宫看得见许多东西......它们从本宫身体里流出去,亏空了本宫的身子,带给所有人气运。”
沈秋避无可避,情急转身时被她攥住衣角,跳跃腾空的身形霎时往下坠!
“分明只有本宫看得见!只有本宫!可为何它是别人的!就连两只小虫身上的气运都比本宫多!”
“噗通!”
“殿下!”
浴池中水花四溅,宫女们大惊失色跳下水,划动手臂迅速朝公主靠近。
糟了!
虫子怕水,遇水破障。两人现了原型闷在水下,以期震荡的水圈能掩盖他们的身形。
但这里可是专为公主修建的浴池,引入的水至清至净,底部点大的污渍在远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秋以袖掩面,和安安稳稳坐在浴池边的承运公主冷不丁对视。一下一上,热气在其间升腾,寒意直入骨髓。
“你们是……”
莫缘按下沈秋的手,以此告诉她脸上的伪装没掉。
宫女们在这时拨水至近前,乍然见到两个不速之客顿时横眉竖眼,铆足气力气沉丹田。
“大胆虫妖!来——”
沈秋扑上去一手堵一张嘴,硬是凭着蛮力让她们放弃挣扎,徒留鼻孔一张一翕吭哧吭哧喷气,尤其是那叫知意的宫女。
宫女们挣扎的动静惊醒了神游的承运公主,她指尖抠入浴池缝隙将身体前倾,面上是恍然大悟的狂喜。
“你们不是虫!你们是和他一起来的,那个被气运眷顾之人!”她低低笑起来,“果然,本宫尊贵之躯,何至于比不过两只小虫!”
“何至于,连两只小虫身上的气运都比本宫多!”
难怪他们如此隐蔽还会被发现,承运公主对气运竟如此敏锐,连他们二人身上微弱的气运线都能瞧见。要知道哪怕是气运好到无与伦比的祁思语,在佩剑融合了桃树前,亦只是在千年桃树下时才得以看见。
大意了!
沈秋劈手砍晕两个宫女,飞身跃起抓上公主手臂。
水珠自衣摆上甩开,接连落至承运公主脸上。她瞪视着骤然把距离拉近的沈秋,难以遏制的冲动推动她疾声低喝,“打晕本宫无济于事!外头之人久不见本宫必会追查!”
“你们虽为修士,但人间早已变天,尤其皇家重地!这儿可不是你们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沈秋捏上她的喉咙,“我们既然敢来,便有的是法子走。”
承运公主撑住身子的手紧握成拳,盯了她一会儿竟主动将脖颈露出往前送,“法子是有,但必然麻烦。本宫只消与父皇一说,你们即便逃出京城亦要受人追捕东躲西藏。”
“世间没那么多气运之子,若本宫猜得不错,你们一行人便是桃花城斩树之人。父皇本就找你们找得紧,再有袭击公主之嫌,即便是有门有派也护不住你们。”
沈秋没有说话,她觉得莫缘这般靠谱,说不会出事就是不会出事。不过这公主明显话里有话,不知同他们讲这些有何用意。
有宫女在门外呼唤,被承运公主以还要歇歇为由头含糊过去。她许久没有笑过,尝试着扯扯嘴角向沈秋表示友好,笑容苦涩单薄。
“你们答应帮本宫做件事,本宫便帮你们隐瞒行迹,不让父皇为难你们。”
“何事?”沈秋缓缓松开手。
承运公主的眸子在水光的映射下明明灭灭,“天下换位之时,你们助本宫一臂之力。”
沈秋呼吸微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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