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北,离登极岛很远很远。几人顾忌着沈秋的识海不能过度使用,于是御剑飞行也不急躁,飞一个半时辰便下地休息,三餐按时吃,二十四天后个个面色红润地抵达京城。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进去后只觉这城大得吓人,街道比南方小镇宽了几近三倍,两旁楼阁林立,酒楼店铺的门脸儿都雕着精致的花、挂着亮眼的匾,格外高雅有排面。
沈秋大开眼界,脸在不认识的行人间挤着也不望左右观望,一瞬间产生了仙门大比的奖赏若是来京城玩那么她定能神力暴涨的幻想。
街上人多到令他们寸步难行,并且越往里走越吵闹,许是前头有什么稀罕的表演吸引了所有百姓。
修士们一路往前挤,到正中街时人群被手持长枪的侍卫一分为二赶到道路两边。百姓们呼声愈发高涨,口唇快速开合,高声念着自己的愿望。
他们的样子简直可以用癫狂来形容,每个人的双目皆热切望向街头,绷紧脚尖蹦跳着高举合十的双手,多祈祷着家庭美满、家财万贯、仕途顺利等心愿。
随着远处足有百人的禁卫齐齐压来,手持羽扇和团扇的宫女身影携着香风出现,八名宫人抬着檀木支成的步辇踏上主街。一身形清瘦、妆容华贵的女子端坐步辇之上,嘴角弯着浅笑目视前方。
她发间的装饰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晶莹的光,垂下的珠子有节奏地摇曳。
离得虽远,可沈秋眼尖地发现那步辇顶部明明有帷幔可以放下来,却全都被紧紧绑在四周华美的柱子上,任凭百姓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狂热地黏上。
怪了,凡人不是最重尊卑?这女子分明是皇室中人,竟能如此泰然地接受百姓的凝视?
人群里许多孩子被举起来,雄厚的吼声此起彼伏,原先还尚能听清的话语彻底陷入混乱,乱七八糟听不清楚,吵的人脑子嗡嗡。
沈秋他们站在人群中翘首,对眼前的景象一头雾水。
那些面红耳赤嘶吼的百姓见他们不动,跟看傻子似的抽空瞪他们,拿锄头般硬的肘子杵过来,“快许愿啊!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四公主,承运公主!这半年每七日便巡游京城为百姓降福,可灵了!不骗你们,咱这一片近日生意都变好了!”
又一个气运之子?
几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转向莫缘询问。莫缘没有说话,只是很平静地观望这一切。
公主仪仗走得不快,但百姓们的热情始终不减。就在沈秋失了兴致想往后退时,步辇终于行至他们面前。
沈秋好奇观察这位公主。她身子看着不大好,纤细得仿佛来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巡游不过一半唇上血色便已变得极其浅淡,皮肤更是白得透明。
她的眼神看似亲和,与诚心祈福的百姓们一一接触交流,实际上只是无意识地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眸光轻飘飘没有分量。
七日一次的巡游或许早已消磨了她的耐心。
步辇缓缓前行,很快就要路过他们到后面去。就在这时承运公主有了动作,轻轻转动头部朝他们的方向看来,目光直直落在祁思语身上。
百姓们瞬间激动起来,举起手臂身子前倾就想往街上冲,被禁卫们死死拦住推回去。
沈秋在一片推力下东倒西歪,不经意瞥见步辇旁随行的宫女顺着公主的视线看来,随即眼神亦利死死盯着他们五人,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
下一刻她感受到凛然的杀意从各个方向投来,黑衣刺客从天而降扑向他们,众目睽睽之下竟明晃晃掏出匕首!
“走!”
百姓惊叫慌乱,修士们无心看顾他们,迅速后撤进入空荡的街巷。
刺客不多,但未免太过醒目限制逃跑路线他们四散分开,大部分刺客都追着被公主注意到的祁思语而去,沈秋这唯有一人跟了上来。
莫缘跑在她身侧,见周围没人发动移形术用树杈子与刺客比划数下,再移形回来提醒沈秋,“他很强!你小心点!”
“放心。”
刺客不是修士,内力深厚武功毒辣,非常擅长窄道内的近身缠斗。沈秋以掌相对越打越心惊,她每次将灵力打入对方体内,都能感受到有内力在其中鼓动,一迸一迸,下一瞬沿着他手臂直冲而出……
沈秋敏锐朝旁侧身,顺带拉开观战的莫缘。
“砰!”
无形的冲击力将石墙炸开,沈秋目瞪口呆——现在的凡人这么厉害了?不修炼也能有法术?
这跟暮合关那儿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她更加慎重,加大力道连击数掌迎向刺客的匕首。
灵力与内力剧烈冲撞,莫缘撑起防护罩眼观六路帮沈秋放风。
数息后刺客倒飞而出撞在防护罩上,沈秋掷出夺来的匕首抹过他喉咙,接上清洁术销毁所有血迹,最后和莫缘一起把尸体运到角落中。
“他们为何突然攻击我们?我们五人没有持剑,且都用了易容术,谁能认出我们?”沈秋翻动尸体衣物检查内夹层。
莫缘沉吟道:“那个宫女很厉害,实力比我强很多,或许一眼看破了我们的伪装。”
什么也没找到,沈秋泄气丢掉手里的布料,“黑袍人,皇室的人,这两拨人不知是否是一伙儿的,目的是什么直到现在都不得而知,做得太干净了!”
她听着外头声势稍弱的街道,“你说祁思语他们会有事吗?”
莫缘犹豫了下,打量她跃跃欲试的神情,“没事。”
“行,我信你。我们去跟承运公主,她一定有问题。”
莫缘没第一时间回应,就见她眸光唰地射来。
莫缘盯着她神气漂亮的眼,“有点危险……”
他眼一闭,“走!没问题!”
沈秋扯起狡黠满意的笑,在他睁眼后又马上收起,拉上他的胳膊朝公主仪仗追去。
莫缘则在心里不断哀叹自己心太软,手上掐诀施展障目术。
由于不清楚如那宫女一般实力强大的修者还有几人,他们远远缀在队伍后头装作蹦跳的小虫,跟着公主游完主街回到宫内。
承运公主芳年二十四却迟迟没有出宫开府,宿在宫中少人走动、清幽安静的长明宫,一回去便屏退所有守卫的人,只留下几个宫女为自己梳洗。
两只虫蹲在墙头处不敢乱动,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公主走出寝宫,在小花园的摇椅上躺下,眼睛直愣愣对着墙角出神。
那名在步辇旁随行的大宫女摆上果盘安慰她,“殿下身子不好,不可再劳心伤神,百姓们都盼着殿下呢,别让他们失望。”
她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公主没说话,兀自行礼道:“公主好好歇息,奴婢去躬政殿一趟。”
她走后有贴身宫女跑到外头东张西望,确认看不见背影了才回来,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狗腿东西,还知道自己是下人呢!对咱们公主半点不客气!若想让公主身子好起来,便让陛下别逼着公主游街,也别关着咱公主!”
说着她呜呜哭起来,另一个贴身宫女忙拿帕子给她擦脸,“知意你小点声!”
承运公主晃动双脚缓缓摇着躺椅,“本宫看到了。”
“谁?”知意收起眼泪。
承运公主不论做什么都有气无力,自顾自沉浸在挥散不去的刹那一瞥中往前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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