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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祸福

小说:

碎碎平安

作者:

富甲一方H

分类:

古典言情

夏日的山寺有难得的清凉,定州城郊的普济寺被密密匝匝的参天古树拢在怀中,掬起一撮清风徐来的幽凉之地,成为定州城中显贵之家的避暑胜地。

黄娘子一早就带上女儿来到普济寺。

马车停在山脚,仆妇们从车里取出细软依次安置,邱时雨挽着娘亲的手臂慢腾腾往山上走,她们要在普济寺住上一阵子,避开最凶猛的暑热天气,近来年年如此。

邱时雨虽然贪凉,却更贪玩。

尤其乞巧节将近,娘亲若是在这山寺住到七月末,她可就要闷死了。想归想,却也不敢明着表示不满,只是把步子迈得拖拉又沉重。

黄娘子看在眼里,对她这点小心思心知肚明。

女儿是被养得有些娇惯了,只不过,她生下邱时雨后就一直身体不好,夫君对多子多孙也没甚执念,夫妻俩这么些年就得这么一个女儿,难免纵容了些。

“好了,若是这几日你能静心临帖,乞巧节前,便可回城去。”

沉重的步子霎时变得轻快,邱时雨摇着娘亲的手臂高兴道:“娘真好!女儿这几日一定认真用功,每日临好帖都给娘亲看。”

于是,也确实用心了几日。

到第五日光景,邱时雨临摹写出的字明显已经开始长出翅膀,黄娘子看得柳眉微蹙,到底是没说她,毕竟……有外人在,还是要给女儿点面子。

更不消说,这外人与她们也有些渊源。

外人正是李娘子,王蔺辰的母亲。

李娘子从前就是因为祈福与黄娘子逐渐有了些交情,而相看一事,也是邱家夫妻俩觉得李娘子为人宽厚平和才起的心思。

女儿性格骄纵,最好就是找个能容人的婆母与憨厚的郎君,往后嫁了人,便不至于受婆家的搓磨。只可惜,王家郎君委实太孟浪了些,大街上就拽着女子的手不放,她怎么放心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但这些话,黄娘子自是不会直说,便是面对夫君她也只说两个孩子没缘分,免得话头递来递去变了味,惹出事来就不好看了。

故而李娘子尚不知晓自己儿子犯的是‘无法挽回’的错,仍攒着劲儿想再试探试探黄娘子的意思,却硬是闲扯了半个时辰也没能挨着相关话题的边。

这会见着邱家雨姐儿带着临帖来给娘亲过目,李娘子立刻顺势揪住话头,夸赞道:“雨姐儿真是兰心蕙质,不仅一手字写得灵气飘逸,人也孝顺,陪着母亲住在山里,倒是个耐得住的沉稳性子。”

这误会可真是大了。

但天底下也没有哪位娘亲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儿女的,黄娘子温柔地笑了笑,本想把女儿支走,不料这丫头是个爱听好话的耳根子,当即坐下来,听了两轮飘飘然的赞美,那神情眼瞧着就是尾巴翘上天的意思。

她挨着黄娘子,娇声笑道:“您过誉了,是我娘非要我练字,不然都不让我去乞巧玩。我平时只偶尔练字,我爹常说我字写得歪歪扭扭,毫无风骨。”

接着,李娘子那满是偏爱的眸光就让黄娘子头疼起来。

好不容易把邱时雨翘起的尾巴按下去,黄娘子僵着一张快挂不住笑容的脸道:“见笑了,这孩子就是这么个无法无天的脾气,在家叫我宠坏了。”

李娘子那戴着厚厚滤镜的双眼却只看出来邱时雨不加掩饰的率真与直爽,她正打算顺势提一嘴自己儿子,却听得黄娘子无奈道:“她这么个性子,岁数也还小,早早嫁出去,我和夫君都不大放心。哎,不若在家留几年,沉淀沉淀,性子稳当些了,我们做父母的也才安心。”

李娘子的话就没法再说下去了。

又坐了会,李娘子起身告辞,临走前颇眷恋地看了眼娇艳亮丽的邱小娘子,内心为自己儿子的坎坷情路默默发愁,但总不好明着强求,只得心事重重地离开。

走出一段路后才发觉自己的帕子落下了,便折回去取。

哪曾想走到廊下就听到黄娘子在责怪女儿:“你既没瞧上王家郎君,又何必对着他母亲邀好?就为听几句好话?真是不知轻重。”

邱时雨道:“她儿子是个傻憨又不赖她,她说我好,我收着就是。听两句好话怎么了,我本来就好嘛,娘,你真是的,总说我……”

李娘子手脚冰凉地站着,服侍她多年的贴身婢子刘娘子听得满脸怒色,欲走进门去理论一番,被李娘子拉住,她沉默地摇摇头,叹了一口很轻的气,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方才看在眼里的直爽率真,转过头就做了尖酸刻薄的利器,扎得她心口鲜血淋漓。

李娘子从普济寺回来后越想越觉闷气,这日夜里就同王员外说道王蔺辰的婚事,王员外一门心思扑在汴京新铺面的筹备上,两只耳朵中间是一条空无一物的坦途,左进右出,李娘子说了小半个时辰,他脑袋里半个字都没留下。

但不要紧。

妻子说事,十次有九次都是辰哥儿,顺着这条经验回话,一定没错,“他就那么个性子,也别强求他什么了。前头有石哥挡着,后头还有个读书的弟弟,横竖不能差了他那份衣食,总归图个这辈子平平安安的就是。”

李娘子看了丈夫一眼,再也生不出争论掰扯的心思。

这话,她听了不下十遍。

好似她的辰哥儿在丈夫眼里就是个酒囊饭袋,只消不闹出事端来,吃喝玩乐随他去,这辈子能活着喘口气,坐吃山空也没什么的。可她做娘的看得明白,辰哥儿不是那伸手乞食的性子,他有主意,也想奋进。

前头一次,李娘子同丈夫闹了脾气,指责他不够重视辰哥儿,结果也就是把人安排到铺子里去看店,自从碎了两个瓶子后,更是不闻不问。

李娘子这时突然领悟到那天儿子说的话,他说他在做事,叫她等等他。

原来儿子比她更早意识到他们母子俩在这家里的处境,他早已有了筹谋。念及此,李娘子便不愿再同丈夫闲话,他眼里的孩子,是本钱与获益的衡量,而非是一点一滴生长起来的血肉根骨。

他就配抱个算盘终老。

然而第二天,王员外的算盘就被杜娘子的拜访崩出了一条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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