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画中奇缘》
李母见她神色松动,语气缓和了些,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你有那心思操心旁人,不如多顾顾你的男人。肖公子年纪还轻,尚未完全成年,前些日子听你说他熬得瘦了,这身子骨哪禁得住这般折腾?”
她叹了口气:“你比他大三岁,本就该多疼惜他几分。夜里书房冷,你多起来看看,炭火够不够旺,茶水是不是凉了;他看书入迷忘了吃饭,你就亲自去请,软声软语劝他垫垫肚子。男人嘛,心里都记着谁对他好,你把他照顾得妥帖,他自然待你敬重。”
李傲雪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心疼少爷的,绝不会让他累着。”
李母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又叮嘱了几句府里人情往来的细节,看看日头不早,便起身准备告辞。
“娘走了,你好生过日子,别让我和你爹挂心。”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记住娘的话,守住本分,比什么都强。”
李傲雪送她到府门口,看着母亲的马车消失在街角,才缓缓转身。寒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她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心里却像空了一块。
回到院子里,正看到丁香蹲在地上,用抹布细细擦拭廊柱的底座,手指冻得通红。听到脚步声,丁香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意,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李傲雪站在原地,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看着丁香单薄的身影,终究是没走上前,默默转身往书房去了。
她得去看看肖晨,看看他的炭火够不够,看看他今日的饭食是不是合胃口。就像母亲说的,先顾好该顾的人,先守住该守的本分。
只是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涩意,像落在衣襟上的雪花,化不开,也拂不去。
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丁香握着抹布的手早已冻得失去知觉,指尖红肿开裂,沾着冰水时,疼得她悄悄吸了口冷气。
院子里的积雪刚扫过,又落了层薄冰,她跪在地上擦廊檐下的石阶,膝盖隔着单薄的裤子,冻得发麻。路过的仆妇们低着头匆匆走过,没人敢多看她一眼——肖母的话早就传遍了下人间,谁也不想沾这晦气。
她其实早就冻得受不住了,好几次想回屋暖和片刻,可脚刚抬起来,就想起肖母冰冷的眼神,想起李傲雪为了护她,被婆婆瞪着的模样。
“我是媳妇,哪能让婆婆生气呢。”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把冻僵的手往嘴边呵了呵气,继续埋头擦着。肖母最忌讳她的出身,如今又是公子备考的关键时候,若是自己再惹出是非,耽误了公子前程,那才是万死难辞。
更何况,少夫人已经为她受了不少委屈。李母来府里,她在窗外扫雪时,隐约听见屋里的争执,知道少夫人夹在中间有多为难。她不能再让少夫人因为自己,跟婆婆闹得更僵。
正擦着,忽然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肖母来了,慌忙加快动作,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带着急意:“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
是肖晨。
他不知何时从书房出来了,手里还攥着书卷,看到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和通红的手,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弯腰就想拉她起来。
丁香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公子,我……我还没擦完呢,夫人说……”
“她说的话你就非要听?”肖晨的声音带着火气,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脱下自己的棉袍裹在她身上,“冻成这样还硬撑着?你是傻的吗?”
棉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得丁香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摇摇头,小声道:“我没事,别让夫人知道了又生气。”
肖晨看着她冻得发僵的手指,心里又气又疼:“她生气又如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冻出病来?”
他攥着她的手往书房走,语气坚定:“我的媳妇,轮不到别人作践。走,跟我进去烤火。”
丁香被他拉着,脚步有些踉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是啊,就算有再多委屈,只要这个人护着她,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了。
进了书房,暖意扑面而来。肖晨连忙将墙上挂着的厚披风取下来,仔细裹在丁香身上,连她的肩膀和脖颈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手给我。”他不由分说拉起她冻得通红的手,直接揣进自己贴身的衣襟里。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中衣传过来,像暖炉似的熨帖着她冰凉的指尖,丁香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公子,这样会耽误你读书的。”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却烫得厉害。书房里还摊着他没看完的书卷,砚台里的墨汁冒着热气,显然他刚才还在埋头苦读。
肖晨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她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雪花,鼻尖冻得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却强撑着的小兔子。这些日子她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偏生被母亲绊着,没能护她周全。
一股愧疚和怜惜涌上心头,他忽然俯下身,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丁香猛地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吻很轻,带着书卷的墨香和炭火的暖意,驱散了她唇上的寒意,也驱散了她心里积压的委屈。
一吻结束,肖晨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是我的女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什么功名前程,都比不上你好好的。”
丁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她抬手捂住嘴,怕自己哭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都记着。
肖晨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将她揽进怀里:“以后别再硬撑着,谁要是欺负你,不管是谁,都告诉我。我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堂堂正正护着你,让你不受半分委屈吗?”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呵着气:“冻坏了吧?我让丫鬟拿冻疮膏来。”
丁香摇摇头,往他怀里靠得更紧,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只要公子心里有我,我就不冷了。”
丫鬟很快端来冻疮膏,肖晨拧开瓷盒,挖出一点温热的膏体,小心翼翼地抹在丁香红肿的指尖上。药膏带着淡淡的药香,触到皮肤时有些微凉,却奇异地缓解了刺痛。
他一边轻轻揉搓着她的手,一边低声道:“以后不许再这么熬着,你要好好爱自己,知道吗?”
丁香点点头,眼眶还红着。
肖晨放下她的手,语气笃定:“一会儿我就去跟母亲说,让你回我身边来。我读书的时候,你在跟前研墨、添茶,我也能时时看着你,才放心。”
丁香却慌了,连忙摆手:“公子,万万不可!”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万一母亲不同意,岂不是又要惹她生气?她本就对我有意见,若是知道你特意为我说话,说不定会更不待见我……我不想让你为难。”
她知道肖母的脾气有多执拗,更知道“孝道”二字在这个时代有多重。肖晨正忙着备考,她怎能让他因为自己,和母亲起冲突?
“为难也不能让你受委屈。”肖晨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母亲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我好好跟她说,她会明白的。你是我的妻子,本就该在我身边,哪有让你跟着下人干活受冻的道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丁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暖又急。她知道肖晨护着她,可也怕这份护着,会让他在母亲面前难做人。
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人,披风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冻疮膏在指尖慢慢化开,暖意顺着血脉蔓延开来。她轻轻摩挲着手指,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夫人能松口,但愿公子不要因此和母亲闹僵。
李傲雪正坐在肖母身后,轻轻给她捶着背,肖母闭目养神,脸色稍缓。忽听门外脚步声,睁眼便见肖晨进来,她刚要开口问他读书累不累,就听儿子沉声道:“娘,儿子有话想说。”
肖母挑眉:“什么事?”
“让丁香回书房伺候吧,她在跟前,我读书更安心。”肖晨开门见山。
肖母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瞥了眼李傲雪,语气带着嘲讽:“傲雪在这儿,难道伺候得不好?非要那个贱蹄子在跟前碍眼?”
李傲雪的手顿了顿,没敢作声。
肖晨却寸步不让:“娘若是不允,那我谁也不要伺候了。”他看着母亲,眼神里带着执拗,“您要是再为难丁香,我心里堵得慌,书也读不进去,反倒耽误了备考。”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肖母心上。她最看重的就是儿子的前程,一听“耽误备考”四个字,顿时急了,坐直身子瞪着他:“你这孩子!为了个贱女人,竟拿自己的前程赌气?”
嘴上虽怒,心里却打起了算盘。儿子说的是实话,他若真安不下心,春闱出了岔子,那才是天大的事。那个贱蹄子固然碍眼,可比起儿子的功名,终究是小事。
肖晨见她神色松动,放缓了语气:“娘,儿子不是赌气。丁香性子静,在跟前研墨添茶,不会扰了我。您就让她去书房吧,儿子定能安心读书,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肖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瞥了眼低头站着的李傲雪,终是咬着牙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但你得答应我,让她安分守己,别在我跟前晃悠,更别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儿子谢娘。”肖晨松了口气。
肖母挥挥手:“滚吧滚吧,别在这儿烦我。”心里却暗忖:等你春闱高中,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贱人!
肖晨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了许多。李傲雪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肖母却狠狠拍了下她的手:“还愣着干什么?捶重点!”
她低下头,继续给婆婆捶背,心里却明白,这场风波虽暂歇,可那根刺,终究还扎在每个人心里。
肖晨推开书房门时,丁香正裹着披风坐在炉边,手里捏着他刚才放下的书卷,看得有些出神。听见动静,她慌忙抬头,眼里还带着几分忐忑。
“都妥当了。”肖晨走过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你就守在这书房里,陪着我。”
丁香愣住了:“真的?母亲她……”
“娘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他拉着她走到书桌旁,指着摊开的策论,“你从前跟着花船上的先生学过字,文笔功底本就不错,与其闲着,不如跟我一起读书。遇到不懂的地方,咱们还能互相讨教。”
他拿起一支新笔,蘸了蘸墨:“你看这篇策论里的典故,你前日还跟我讲过类似的民间故事,其实道理是相通的。”
丁香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暖意。她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书页:“我……我怕笨手笨脚的,给你添乱。”
“怎么会。”肖晨握住她的手,放在笔杆上,“研墨、抄书,这些你都做得来。有丫鬟在外间听候,洒扫、端茶的活计不用你沾手,安心陪我就好。”
说话间,外间的丫鬟已经端来新沏的热茶,轻手轻脚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丁香看着跳跃的烛火,看着身边低头翻书的肖晨,忽然觉得那些委屈和寒冷都成了过眼云烟。她拿起一张素笺,蘸了墨,轻声问:“公子想让我抄哪篇?”
肖晨笑着指了指其中一页:“就这篇吧,你抄一遍,我正好再理理思路。”
暮色漫进窗棂时,李傲雪端着食盒走进书房,见丁香正帮肖晨研墨,两人凑在一处低声说着什么,烛火映得侧脸都带着暖意。她脚步顿了顿,随即扬起笑意:“少爷,丁香姑娘,该用晚膳了。”
肖晨抬头,招手让她过来:“傲雪快来,坐下一起吃。”
李傲雪把饭菜一样样摆在桌上,轻声道:“不了,我回房吃就行,少爷赶紧用,一会儿该凉了。”
“坐下吧,”肖晨拿起筷子,语气带着温和的坚持,“这些日子府里的事多亏了你,辛苦你了。”他夹了块她爱吃的酥鱼放进她碗里,“我知道你里外忙,还要应付母亲,没少受委屈。”
李傲雪心里一暖,眼眶有些发热,低下头小声道:“都是儿媳该做的。”
“总闷在屋里读书也累得慌,”肖晨忽然笑了,“等吃完了饭,雪停了,咱们去院子里推个雪人吧?就当松快松快。”
丁香眼睛一亮,抬头看向窗外——雪果然小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院子里积着厚厚的雪,像铺了层白绒毯。
李傲雪也忍不住笑了:“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漾着笑意。
“怎么就不能玩了?”肖晨挑眉,“读书要专心,放松也要彻底。再说,我还从没跟你们一起堆过雪人呢。”
他给丁香夹了块热豆腐:“快吃,吃完咱们就去。让丫鬟找两个胡萝卜当鼻子,再寻顶旧帽子戴上,定能堆个神气的雪人。”
丁香小口嚼着豆腐,心里暖融融的。
晚膳后,雪果然停了。肖晨让丫鬟取来竹筐,里面装着胡萝卜、煤球,还有一顶褪了色的旧毡帽。李傲雪笑着找了副手套,丁香也揣上暖炉,三人相携着走到院里。
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能看清彼此的眉眼。肖晨率先捧起一把雪,揉成个雪球:“先堆身子,得扎实些。”
丁香跟着学样,却没留意脚下的冰,刚走两步就踉跄着要摔,肖晨眼疾手快扶住她,自己反倒趔趄了一下,逗得李傲雪笑出了声。
“公子慢点。”丁香红着脸站稳,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雪团,两人的手在雪地里碰了碰,都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李傲雪在一旁滚着雪堆,看他们俩围着雪球忙得不亦乐乎,心里那点微妙的隔阂渐渐化了。她忽然把一个大雪球往肖晨背上一抛:“看招!”
雪沫子溅了他一肩,肖晨故作夸张地喊:“好啊,竟敢偷袭!”抓起一把雪就往她身上扬,李傲雪笑着躲开,丁香也被连累,鬓角沾了片雪花,像落了朵碎梅。
三人闹了一阵,才正经堆起雪人。肖晨垒雪堆当身子,李傲雪扶着雪团做脑袋,丁香踮着脚把胡萝卜插进雪人的脸,又用煤球按出圆眼睛。最后肖晨把旧毡帽往雪人头上一扣,拍了拍手:“成了!”
月光下,雪人歪戴着帽子,红鼻子翘得老高,倒真有几分憨态可掬。丁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雪人的胳膊,指尖沾了雪,却笑得眉眼弯弯。
“冷不冷?”肖晨见她鼻尖发红,把自己的暖炉塞给她,“进去吧,夜深了。”
李傲雪看着雪人,忽然道:“等春闱结束,若是放晴了,咱们再来看它。”
“怕是等不到那时,它就化了。”肖晨笑道,“不过没关系,等明年下雪,咱们再堆一个更大的。”
回屋时,丁香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月光下的雪人,心里忽然踏实了。她知道,雪人总会化的,就像眼前的困境或许也会过去。
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肖晨铺开宣纸,忽然对丁香说:“你上次写的那首咏梅诗,我觉得甚好,再抄一遍给我看看?”
丁香应着,提笔蘸墨。李傲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个写字、一个指点,忽然拿起剪刀,捡了几片红纸剪起窗花来。
夜渐深,烛火燃得只剩小半截,映得书页上的字迹有些昏沉。肖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头见丁香还在灯下抄写他批注过的文章,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李傲雪则歪坐在榻边,手里捧着本书,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他放下笔,轻笑道:“都这时候了,别熬了。”
两人同时抬头,丁香连忙吹了吹刚写好的字,李傲雪也直了直身子:“你还没看完呢。”
“不差这一晚。”肖晨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响,“我让丫鬟铺床,今晚咱们一起歇着。”
丁香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脸瞬间红透,低着头不敢看人。李傲雪也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怕她们来回折腾,笑着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肖晨却不管,径直让外间候着的丫鬟去抱被褥。“这书房里的软榻够宽,挤一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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