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带女配回家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帅帐内,牛油大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短短几个月,卢明龙褪去了大半青涩的少年意气,他端坐主位,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不怒自威。下首两侧,分坐着十几位披甲挎刀的将领,其中就包括脸色依旧苍白的单绥之。
人人面色沉肃,帐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焦虑。
看到姗姗来迟的元正明悄声入帐,卢明龙朝他微一颔首,不再耽搁,沉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诸位,”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手指重重敲在粗糙的舆图上某一点,“刚接到前沿哨探急报,北闵主力近日调动异常,非但没有后撤休整,反而有小股精锐频繁出没于黑风谷至鹰愁涧一带,行动诡秘,观其行止,似非为大规模突袭做准备,反倒更像在反复窥探我军虚实。”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窸窣低语。
“莫非是那帮蛮人想看看咱们还有几分成色?”
“如此鬼祟,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各种猜测纷纷而起,单绥之抬手,虚压了一下,等帐内议论渐息,他才缓声道:“卢将军,诸位,我近日听一位精通医理的姑娘提及,伤兵营中,似有数名伤兵的症状与其他疫病或战伤者颇为不同。”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单绥之身上。
卢明龙眉头微蹙,“什么不同?”
单绥之摇了摇头,面露歉然:“具体症状繁杂,恕我未能详记,但其症候奇特,发病迅猛,不似寻常伤寒冻伤,亦非普通金创感染,依那位姑娘推断,极有可能……”
“北闵人投毒。”卢明龙替他将最坏的猜测说了出来。
一位性急的副将猛地一拍桌子:“他爹的!正面交锋占不到便宜,就使这等下作手段!总管,末将请命,率一队锐士,即刻出发,端了他们在野狼峪的前哨窝点,看他们还敢不敢耍阴招!”
“稍安勿躁!”卢明龙厉声喝止,“敌情未明,岂能妄动,此事非同小可,当务之急,一是立刻找出那几名症状异常的兵士,严密隔离,由医官尽快确诊此症是否具有传染性;其二,也是重中之重——”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帐内每一位将领:“必须彻查清楚,敌人究竟是如何在我军严密封锁之下,完成投毒的。”
帐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沉思,元正明看向单绥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会不会是……之前那个偷袭重伤单兄的叛徒?”元正明沉声道出猜测。
卢明龙眼中厉色一闪,“极有可能,那人被绥之拼死救回后,曾在营中滞留数日,无人警觉,有充足的时间下手。”
他手指在案几上急促地敲击数下,问:“那人审的怎么样了?”
负责刑讯的一名将领立刻起身,脸色难看地拱手:“回总管,那厮名唤方超,嘴硬得很,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只字不吐,是块硬骨头。”
帐内气氛愈发凝滞。
就在这时,单绥之缓缓站起身,“卢将军,此人交给我来审吧。”
卢明龙眉头紧皱,看向他依旧苍白的脸色:“绥之,你伤势未愈,当以静养为重,刑讯劳心费力……”
“无碍。”单绥之打断他,“皮肉之伤已无大碍,不影响动刑问话,我自觉恢复得尚可,如今便是即刻提枪上马,冲锋陷阵,亦无不可。”
“真的?”卢明龙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现下用人为重,也不怪卢明龙如此急迫。
单绥之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声,“主将放心,待他日两军对垒,末将必为先锋,纵是马革裹尸也给你当肉靶子。”
卢明龙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种话少说。”
单绥之还是笑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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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囚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霉烂与污物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里还是单战早些年带人亲自挖的地下囚牢,没办法,朝廷粮饷器械时常短缺,更别提拨款修建囚牢,他们只能因陋就简,自行解决战俘关押之地。
单绥之命狱卒将沉重的铁锁打开后,谨慎地伸头往里探了探,确认里面没有什么死老鼠之类的东西后,才向后点头示意。
【点头干嘛,挡在那让我怎么进去?】
崔令颜静立在他身后,见他回头,还适时地扬起一个温顺无害的微笑。
他动作一僵,略显尴尬地侧身挪开一步,随即又听到——
【走开干什么,我是将军还是你是将军?难不成还要我打头阵先进去?】
单绥之:“……”他默默深吸一口气,率先步入了昏暗的牢房。
方超被儿臂粗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墙上,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勉强蔽体,裸露的皮肤上遍布着新旧交叠的可怖伤痕。他低垂着头,乱发遮面,浑身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绝望。
单绥之对这个导致自己失忆的罪魁祸首毫无印象,来此前,他已从刑讯官处详细了解过方超的背景及审讯僵局,并确认对方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失忆之事。
“方超。”他板着张脸,声音冷冽,“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方超艰难地扬起头,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向单绥之,声音虚弱得如同呓语,“单将军……没想到您竟然还活着,我明明,用的是十成的力气……”
单绥之:……怪不得我的后脑勺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他“咳”了一声,继续道:“你原是我楚凉子弟兵,我相信你行此悖逆之事,必有不得已之苦衷,只要你肯如实招供,将功折罪……”
方超却猛地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干涩嘶哑:“……不知道,小人什么都不知道……求将军给个痛快吧……”
崔令颜静静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方超,她没有看那些狰狞的外伤,目光一点点扫过他的脸庞,躯体,最终落在他那双死死抠挖着地面泥土的双手上。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求死的话,熟悉的口音让崔令颜不禁微微蹙眉。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她按下不提,因为眼下有更急迫的问题需要确认。
她上前一步,正面方超,缓缓蹲下身,声音刻意放得轻柔,“方先生,你声称自己并不知情,但你被单将军救回营后不久,营中便接连出现怪症,并且,有人在那几日曾见你在伤兵营附近徘徊逡巡……”
方超猛地一震,如同被惊雷劈中,倏然抬起头,“你怎么会……”话一出口,他便知失言,慌忙闭口。
单绥之也在一旁面露惊诧。
崔令颜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步步紧逼:“那几人的症状不严重,看起来没有外伤,毒源必是经口而入,我查过他们发病前可能接触之物,无非三种情况。”
“第一,你们认识,但我去调查过了,你是紧急招来的,和那几人的入伍批次、所属编队皆不同,日常并无交集,可以接触到的地方十分少。”
“第二,饮食上下手,然营中膳食制作分发皆有严规,由军官层层督察,你区区一斥候,绝无可能插手其中,此路亦不通。”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她看着眼前瞳孔骤然收缩的男人,平静道:“你是在水源区下的手。”
方超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崔令颜不再言语,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只是……
“……不知道,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方超猛地扭过头去,不肯面对她。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顽抗到底了。”崔令颜冷漠地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灰尘,对一旁还处于震惊中的单绥之说:“将军,此人油盐不进,多问无益。我们走吧。”
说罢,她一把拉住单绥之的胳膊,转身就向外走去。
“诶?”单绥之被她拽着踉跄两步。
“我们这就走了?不再问问?”出了牢门,单绥之忍不住低声问道。
“当然不是。”崔令颜拉着他紧走几步,闪身躲到囚牢外侧一个视觉死角,确认从牢内无法看到此处后,才对单绥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单绥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屏息凝神,安安静静地躲在她后面。
只是过了几秒,他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他那几日出现在伤兵营啊?”他这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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