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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登基为帝之后》

第69章

临近子时,陛下身边的总管方来宣旨,候于昭明殿中的群臣可自行归家。

并无任何的盘问与搜查,候了两个时辰有余的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出了昭明殿,未有分毫抱怨。

偌大一场庆功宴,在一片慌乱与猜疑中匆匆收场。

顾宁熙随在文武臣工中,与表兄对上了视线。

今夜情势太过混乱,他们不宜多说话。

百官中无一人被扣留,顾宁熙垂眸,那便是代表宫中已经查明**之人不在席上?

脚步迟滞时,顾宁熙回眸望了右首那张空着的席位,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淮王骤然出事,想也知道与夺嫡拖不了干系。

昭王殿下累累军功上又添力挽狂澜、平定河北这一桩,在地方的民望达至顶峰。无论是太子还是淮王,只怕都有日夜难安之感。

宫门未落锁,顾宁熙的车驾与武安侯谢谦停在了同一方向。

擦肩而过时,顾宁熙低声道:“小心些。”

此案就算不冲着昭王殿下,也必定要动他身边人。

谢谦无声点头,心中却想,连一场庆功筵席都等不了,可见他们忌惮殿下到何种地步。

……

昭明殿后殿中,四位太医分作两班,轮流守在淮王殿下病榻前。

毒素排出小半,殿下性命已无虞,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因淮王殿下身子尚虚,又暂时配不出对症的解药,院正只能先斟酌用药,以固本培元为上。

“父皇,母后,”太子陆恒道,“夜色已深,父皇母后不如先行回去歇息,此处交由儿臣照管。”

幼子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姚皇后守了大半夜,此刻摇摇欲坠。

明德帝吩咐侍女送皇后娘娘回宫中歇息,温言劝道:“诚钰已无性命之忧,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你莫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陆恒亦道:“母后安心,六弟必定会安然无恙,加害六弟之人一个都跑不了。”

陆憬一语未发,明德帝深深看了太子一眼,目光又落回在自己身畔的祈安。

侍女们扶起皇后娘娘,传过凤辇,送体力不支的娘娘先行回凤仪宫。

明德帝沉声交代过御医和服侍之人几句,对陆恒道:“若有消息,随时令人来禀。”

“儿臣明白,请父皇宽心。”

有太子在这里守着,殿中还安排了明德帝的心腹侍从。

折腾了这一夜,明德帝对陆憬道:“走吧。”

陆恒一礼,殿内仆从们齐声恭送了陛下与昭王殿下。

冬夜里更添了几分寒意,明德帝未传轿辇。夜间出宫不便,他已吩咐留太子与昭王在宫中宿一晚。

他望着神色沉静的人,从入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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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相较于长子的焦心忙碌,祈安显得冷静许多。

一路上父子二人无话,明德帝想起御医私下的回禀。

诚钰身上所中之毒颇为罕见,一些症状很容易被误以为伤寒。若非毒发,寻常把脉很难看出端倪。御医们拿不准药性,若查不到下毒之人,他们也只能慢慢调配药方。

且……明德帝凝眉,御医道诚钰**时日已久,约摸有数月。今日是酒水提前催发了毒性,他才会吐血不止。如若不然,等到日后毒发,恐怕大罗金仙也再难挽回诚钰的性命。

数月前,便是在河北军营中。

“父皇有话不妨直言。”陆憬的声音坦坦荡荡。

既没有证据,明德帝还是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但诚钰病重,这个孩子一向是怕疼怕苦的,此案他必须得给发妻、幼子一个交代。

明德帝已诏命刑部、大理寺暗中严查此事,因道:“宫中正值多事之秋,这两日你且先住在宫里,也好帮衬一二。”

停顿一息,陆憬道:“儿臣领旨。”

……

纵然宫中有意压下消息,但十一月十五那晚的庆功宴上,文武百官多少双眼睛看着,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脉案虽未流出,可淮王殿下席间吐血不止的模样,除了**不作他想。此外,这两日太子殿下与昭王殿下都被留在宫中,愈发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怎么看?”孟府内,孟庭合上了书房房门。

原本私下里与熙儿相处,他总会留一扇窗子。但今日交谈的事太过敏感,也恐宣平侯府人多眼杂,他们才选择清静许多的孟家。

无凭无据,顾宁熙只说自己的结论:“不可能是昭王府动的手。”

她清楚昭王殿下的心性和为人,就算与淮王交恶,就算夺嫡之争步步紧逼,他也不屑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那便是——”孟庭压下声音,“是淮王殿下自导自演?”

他不了解昭王,但他相信熙儿的判断。

此案陛下虽说交付有司秘密查探,但四方总有消息传出,亦很难查到其中来源。

淮王殿下**的时机颇为微妙,正好是选在河北军营中,种种证据都指向昭王殿下。

况且他还特意选在庆功宴上捅出此事,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孟庭道:“安排得步步缜密,如此水到渠成,反而惹人怀疑。”

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目标唯有昭王府。

顾宁熙不语,强迫让自己客观些许:“但这般明显,有时候也会让人揣测,昭王府正是仗着自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行事无所顾忌。”

孟庭明白顾宁熙的意思:“况且河北军营中昭王殿下大权独揽。就算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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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昭王府所为。但淮王乃昭王殿下的亲弟弟,恐怕陛下也得治昭王殿下一个失察之罪。

卷入夺嫡混战中,刑部和大理寺还不知该如何头疼。

顾宁熙没有更多的凭证,沉吟道:“那便先从谁获益最多来看。

淮王重伤,昭王被疑,最大的得利者是——

东宫太子。

顾宁熙轻摇头:“太子殿下为人素来宽和,有时反而失于果决。他对淮王殿下这个同胞的弟弟,也一向是疼爱有加的。恐怕未必忍心下此狠手。

孟庭道:“或许越亲近越信任,反而越没有防备。

案情扑朔迷离,东宫、昭王府、淮王府,似乎没有一家能完全脱得了干系。

顾宁熙道:“但眼下,仍就是东宫那边占了上风。

河北大捷,陛下本应该厚赏昭王殿下的。但对着这个功高震主的儿子,恐怕陛下已犹豫许久。庆功宴上这一遭,正给了陛下名正言顺的拖延的理由。

……

明月缀于天幕,沁兰院中,孟夫人让人端上了熬好的蜜梨银耳羹。

冬日夜里,喝上这样一盅汤羹最是滋补润肺。

女儿白日里去了孟家探望,回来后孟夫人惯常要听她说起外祖家中事。

顾宁熙知道母亲记挂,外祖母入冬后身子又不大好,孟家请了位大夫常住府上。舅母照顾外祖母很是上心,事无巨细都要亲自经手。二位长辈都是很好的人,在故乡时婆媳关系便和睦。遭逢家变,一路患难与共、相互扶持至今,早已是情同母女。

孟夫人同样忧心母亲的身体,时而从月例中匀出些银钱,备些药材、补品送去。

她从不求大富大贵,一家人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过下去,已然足够让人欢喜。

近来皇室操戈,为着淮王殿下**一案,京都上下物议如沸。不少府邸行事都分外小心,生怕一不留神便牵连到自家头上。

孟夫人叹一句:“天家荣华,处处都是争端。倒不如平平淡淡,与一位合心意的郎君共度一生便好。

顾宁熙没有接话,处在昭王殿下那个位置,若是不能更进一步,恐怕来日很难善终。

就算昭王殿下不争,昭王府手下的将领们也会推着殿下向前走的。

白日里想了许多事情,顾宁熙感到疲惫。孟夫人嘱咐她喝了甜羹,早些回去休息。

月色清寒,乐游院中又加厚了一层被褥,松软温暖。

临睡之际,顾宁熙也只能盼着梦中给她一个答案。

……

日光照入奢华的殿宇,约莫是巳时光景,榻上的女子方自然醒来。

侍女们鱼贯而入,服侍贵妃娘娘洗漱更衣。

贵妃娘娘是陛下捧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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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上的人*,圣宠优渥。后宫中只她这一位主子,从无需受那晨昏定省的规矩束缚。

四名侍女精心打理着一套正红色金线缂丝牡丹凤尾缎裙,今日朝中命妇入宫向贵妃娘娘请安,内廷前日就送了这套华贵衣裳来。

顾宁熙命人取来请安的命妇名册,她入宫不过两载,平日断了同外间的所有消息。

一场政权更迭,朝中的世家格局大改,单是看这名册便可窥知几分。

本就是皇亲的真定王府更上一层楼,齐国公府、武安侯府同样炙手可热。而从前煊赫的几家府邸,尤其是曾追随过东宫与淮王府的,不少都无声无息地沉寂下去。问罪贬谪、夺爵流放甚至是抄家灭族,惯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临了还得道一句皇恩浩荡。

花苑内,十余位命妇闲话家常,被捧着的中心默契地变成了宣平侯夫人。

如今提到顾府,所有人都会将孟夫人排在沈夫人之上。原因无他,宣平侯府失势不假,孟夫人却养出了一位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陛下对她更是礼遇有加。

宣平侯府上下都敬着孟夫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世事变换如此,顾宁熙沉默许久,唯余自嘲一笑。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株无用的菟丝花,一无是处。却因她依附之人的权势,能够轻而易举地护住在意的人。

帝位之争,无怪乎皇室人人都要争那把唯一的龙椅。

后宫中长日无聊,倏忽又是一日过去。

龙榻上的女郎沐浴过,如瀑的青丝垂在身前。烛光缱绻,映在她清润如玉的面庞。

“在发什么愣?”

被人抱坐在身前,顾宁熙长睫颤了颤。

她抬眸,与帝王相望。

“倘若……”顾宁熙开口,“倘若臣妾并非女郎,宫变时陛下会如何处置我?”

陆憬看向怀中人,这个问题一时竟将他问住。

“陛下会将我下狱,还是流放?”

“都不会。”

第二个问题陆憬答得干脆,就算没有那等不可告人的情愫,他们也总还有少时的情谊。

哪怕重逢之后,元乐因东宫对他避之不及,对他疏离、冷淡,他亦不会对她下重手。

“那么陛下,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

已经过去两载有余,最初知晓真相时的愤懑也渐渐散去。

陆憬不敢自问,彼时的怒火中,有多少是因为被少时好友欺瞒,又有多少是为了那段单方面见不得光、辗转难眠的爱恋。

那一日怒意压过了理智,他有时也会想,若是那段日子他能多给元乐些许时间适应,或许他们之间会比眼下更好些。

“你觉得呢?”他反问。

顾宁熙眉间轻蹙,唇也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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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这两年她若是能想明白何必来问他。

陆憬却爱她这般鲜活模样有心逗她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提示。

“朝中局势明朗时总会有人想要立功自保的。”

那便是有人举告顾宁熙追问道:“是谁?”

陆憬却不答她

他握了她纤细的腰身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唔……”

单薄的寝衣蹁跹而落帷幔被帝王信手挥下。

纵然有心顺着线索深思但榻上这一夜贵妃娘娘实在无精力细想。

……

醒来后的顾宁熙越发郁闷朝堂上那桩下毒的案子还没有思绪梦中又给她出了个难题。

所谓立功自保那么举告她的人在朝中应当有一定的身份且并非昭王府之人。

不过依梦中景象应当是直到宫变后朝局尘埃落定昭王殿下方知晓她的身份。

眼下暂且不必着急。

原本今日既定有朝会但淮王殿下**一案尚未理出头绪昭王府还牵涉其中陛下已下旨取消了早朝文武百官自行去值房便可。

甫一踏入六部又是一道消息在顾宁熙耳边炸响。

朝中有人上本参奏东宫私扩府兵达两千人之众。

顾宁熙吃了一惊按制东宫兵马不能超过一千二百人亲王府是八百。当然各府府兵私下里免不了有些逾制。顾宁熙在东宫这几年从来没有想过东宫卫队竟然能扩充一倍。

何主事压低声音:“听说一清早太子殿下已经免冠跪在太极殿外请罪了。”

后半句话他不敢提但顾宁熙明白他言下之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看上去很像是昭王府的反击。

接连两桩大案事涉朝中最有权势的两位皇子。满朝文武难免揣测纷纷陛下究竟要如何决断。

北风呼号冬日里的阳光照着仍抵不过瑟瑟寒意。

太极殿中奉茶的李暨踟蹰再三忍不住劝了一句:“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在外跪了两个时辰了。”

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身子骨再好的人怕也受不住啊。

御案上挑出了几封奏疏太子私蓄府兵一事晨起才曝出来午后就多了这许多**太子的奏案。

若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谁能相信?

连御史台中都有不少人听命于昭王吗?

天色阴沉欲雨明德帝闭了闭眼:“叫太子进来。”

“是是。”

李暨忙去传旨跪了半日吹了半日寒风陆恒腿脚僵硬但仍维持着一国储君的气度。

太极殿中炭火和暖他进殿后又是径直跪于父皇面前。

“儿臣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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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请安。”

恭敬狼狈的模样,让明德帝心中怒火消了两分。

他将两封奏案掷于太子脚下:“且说说,你作何解释?!”

事情既然已经被查明,陆恒供认不讳,在君父面前没有作更多的隐瞒。

他叩首道:“儿臣自知有罪,不敢强辩,惟愿父皇能够息怒,莫因儿臣气坏了身子。”

明德帝俯视长子,太子多年来从未行差踏错过。他这几年扩充府兵,明德帝多多少少也知晓,只是不曾想到竟有两千人之众。

见父皇仍给他说话的机会,陆恒伏于地:“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并无半点不臣之心。儿臣之所以铸下如此错处,单是因为……”他声音哽咽,“儿臣心中惶恐,儿臣只是为求自保罢了,绝不敢有半分冒犯父皇。”

至于为何惶恐……古往今来,任哪朝哪代的储君有那样一位功高震主的弟弟,还能够安枕无忧?

不单单是他,只怕父皇高**,也曾听说过“晋帝若没有昭王,也不过是偏安一隅的诸侯吧?”。

陆恒伏在地上的身形微微颤抖,几欲落下泪来。

见自己一手栽培的储君已被逼到如斯地步,明德帝何尝不心疼。

昭王府势盛,若非他刻意打压平衡,早已越过了东宫的风头。

太子的惊惧担忧,明德帝何尝不能感同身受。

他是知道这个儿子的,恭谨孝悌,对君父绝没有不臣之心。

况且宫中御林军与禁军加起来有五六万之众,区区两千府兵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明德帝今日之所以如此大动肝火,是因为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子有了眉目。给诚钰下毒之人已羁押在案,**被他毁去,解药他亦不知情。好在御医署的御医联合问诊,已配出了解药。一番严刑拷打,下毒之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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