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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山》

第38章 明修 我的第十八房美妾。

戚白商对着手上的红痕茫然了许久。

这几日她实在乏累,精神又一直紧绷着,总担忧蒙山外面安家的死士迟早会追查到村里,未曾安神休息过。

直至谢清晏到来,叫她放下心,于是昨夜也是来了兆南后她第一次睡得极沉……

连做过什么梦都全无印象了。

难不成,是她在梦里咬了自己一口么?

戚白商正心疑着。

“咚咚。”

窗牖忽然从外面叫人叩响。

许忍冬尚带些少年气的嗓音就顺着窗缝,同晨曦一并淌入屋内。

“戚姑娘,戚大人醒了!”

“…!”

戚白商顿时没了计较红痕的心思,她连忙提起鞋袜,穿衣下榻,到铜镜前简单将长发挽了个堕马髻,便快步出了屋去。

穿过明间,戚白商拂起遮帘,低头快步进了戚世隐卧榻的房间。

她抬眸望去,正见榻侧,许忍冬小心地将榻上的戚世隐搀扶起来,叫他虚靠上一侧的木制床围。

“兄长,”戚白商在原地顿了下,便更快步走过去,在床侧屈膝弯下腰,“你此刻觉着如何了?可有什么地方难受得厉害?”

戚世隐面色苍白,见了戚白商却是薄唇一颤,急声道:“白商?你怎么竟也来——咳咳咳……”

大约是情绪过激,一句话尚未说完,戚世隐就咳嗽起来。

戚白商连忙去桌侧拿来茶盏,将斟好的水递给扶着戚世隐的许忍冬,叫他小口啜饮下去,这才慢慢平复了气息。

“兄长,我没事。”

戚白商安慰道:“前些日子你的信停了,我在上京寝食难安,能够到兆南来,陪在你身边,总好过什么也不知晓,还要在上京担惊受怕。”

“你向来,最会谬辩。”

戚世隐气虚息弱,话声也低缓,他一边责怪,一边有些忧心又无奈地望戚白商。

只是如今她人已在这儿了,覆水难收,他也只能接受。

戚白商见戚世隐不怪她了,也稍松口气,她一边讲起自己如何来的兆南,一边给戚世隐作脉诊。

“连翘,”戚白商切过脉后,对听见动静后也进来了的连翘道,“按照我昨日写的那个方子,再煮一剂药来。”

“好,姑娘,我这就去。”

连翘连忙应声,转身出了内屋。

戚白商又检查过戚世隐腿伤敷药的情况,重新换药包扎,一边做着这些,她一边问道:“兄长,是

谁的人伤你至此?安家死士么?”

“不。”

望着戚白商的柔和褪去,戚世隐眼神沉了下来,“是兆南节度使陈恒的府兵。”

戚白商微惊:“陈恒竟带人亲自出马了?”

“若非是我掌握了他……”

戚世隐的话声忽停住。

他有些迟疑地侧眸,望向一旁站着的许忍冬:“这位是?”

戚白商知晓这是兄长不放心外人在,她轻言道:“兄长,这儿是大石村,南安县前任县令许志平的家中。而他是许大人的独孙,许忍冬。”

“——”

戚世隐神色一变,不顾伤势便急着要直起身,“你就是许忍冬?你竟还活着?”

许忍冬转正身,朝戚世隐作礼一拜:“戚大人为家祖洗冤,不惜己身安危,忍冬铭感五内。今后戚大人但凡有言,忍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商,快……快替我扶他起身。”

戚世隐急声说着,又咳嗽了几声,被戚白商半强制地按回榻旁倚着休息,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他薄唇抿得锋锐,望着这座清廉至极的屋舍内,眼神难抑痛惜。

“许老任职县令时,两袖清风,克己奉公,励精图治,南安县及周边的几次水患治理中,政绩显著……如此良才,却只因安萱一己贪欲、百两黄金,便被诬告罢官、狱中枉死!”

戚白商眼睫微颤了下。

安萱,正是当朝贵妃、三皇子之母、安家次女的闺名。

来不及细想,戚白商便见身侧少年死死低着头,攥拳垂在腿旁,青筋从他手背上绽起,一直没入粗布麻衣中。

她轻叹了声,走过去,很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背。

许忍冬一栗,醒过神,用力一抹眼泪,哑声看向戚世隐:“我不明白,我祖父一生与人为善,究竟哪里得罪了他们,让他们下如此毒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戚世隐眼神却更冷了,“从最开始,他们盯上的便是有实绩而无背景靠山的低阶官员。我大胤律法所定,非科考或武举进第,不得任正七品之上官职。想要破格擢迁,唯有一途——便是靠地方实绩。”

即便在京中便有所猜测,戚白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冤死许大人,就为了让薛宏忠顶功冒替?”

“不错。那薛宏忠原任南安县主簿,家中三代经商,是当地殷实富户,到他这一辈,靠乡里关系各路举荐才上了主簿之

位本已是尽头。偏他不甘于此另起歪门邪道心思搭上了兆南节度使陈恒这条线又借他向宫中安贵妃进贡家中全部资余的百两黄金与三颗南湖明珠以求刺史之位!”

戚世隐愈说着苍白面色愈起了压抑恨怒的薄红。

单薄里衣下他拳握如箭清癯身形紧绷如弓双眼沉沉盯着上京所在的北向。

“靠破格提拔之例行谋害忠良、李代桃僵、卖官鬻爵之举如此行径在朝中竟非一处——好一个安贵妃!好一个吏部尚书!好一座贵妃当门便目无律法的皇亲府第!”

戚世隐厉声说着脖颈前经络绽起。

攥得颤栗的拳重重压在床榻上。

“他们这是在挖我大胤的根、断我大胤的命!”

“……”

戚白商心情更加复杂。

与他们不同她更深知安家是母亲安望舒生身立命之所是她幼时也曾待过四年的“家”中。甚至在她依稀残留的记忆里犹有祖父祖母与舅父们的身影。

这样的一群人不仅可能害**她的母亲竟还如此丧尽天良、为祸深远么……

戚白商轻掐了下手心迫得自己回过神来。

眼下不是想这些私情的时候。

她伏了伏身问道:“即便如此陈恒为何会不顾败露风险直接带府兵要将兄长你置于死地呢?”

“因我在查访旧案时得到了最重要的物证——前任南安县县丞大石村里正家二郎乔钟言在受赈灾银案牵涉、被作替罪羊下狱之时……”

戚世隐有些目光复杂地望向了许忍冬。

“死前留下了他藏匿三年的安氏伙同陈恒栽赃许老、鬻官于薛宏忠的罪证以及他知情未禀的自白**。”

“——”

许忍冬顿时急了追问:“那罪证现在何处?!”

戚世隐思及昏迷前被追杀之事冷声:“落入了陈恒手中。”

“陈、恒!”许忍冬咬牙切齿转身就要往外走。

戚白商连忙侧身将他一拦:“你做什么去?”

“我要杀进节度使府擒了陈恒那无耻之徒!叫他交出能为我祖父洗冤的罪证!”许忍冬恨得额头青筋绽起。

“且不说那罪证是否还在他手中”戚白商轻声规劝“陈恒任兆南节度使

“那就和他拼了这条命!”

“许老只剩你一个独孙若事未成、冤未洗你便为一腔莽撞孤勇无谓牺牲、先赴黄泉届时可有颜面对他?”

“……”

少年忍得周身战栗终究还是慢慢卸了力他抬袖一抹眼泪负气走到墙角蹲了下去。

戚白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地看向戚世隐:“兄长。”

“我知你要说什么。”

戚世隐少有地对她也神色肃冷“可是白商这一次我不会答应你——你想要我先回上京求得一时安危再从长计议是吗?”

戚白商顿住。

戚世隐道:“若此事只关系我一人性命我是会答应可此案岂止我一人?单是那份**上便牵连了至少三条无辜人命!”

他不忍地偏过头看向角落里那个埋首膝间的少年声音也低了下去“许老冤死狱中后其夫人钱氏为鸣冤情撞棺而亡……”

戚白商一惊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许忍冬。

“更何况兆南之外这样的**、这样的家破人亡还不知发生过多少次、还要再发生多少次!”

戚世隐望着上京方向眼神里近乎蚀骨之痛之恨:“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从陈恒那儿拿回罪证

“……”

戚白商轻屏息她眉心微蹙眼神忧愁地望着面色苍白而不掩愤慨的戚世隐欲劝而难言。

便在此刻。

“啪啪啪。”

清沉懒怠甚至有些敷衍的鼓掌声从外屋进到了垂帘后。

伴着一道玄甲覆面的清长身影先折腰过帘而后疏慵直身那人一边击掌一边从容平静地踱步走了进来。

他停在梁柱下。恶鬼面甲覆着漆长睫羽下眸色浅淡透出琉璃似的冰凉笑意。

“好一番慷慨陈词振聋发聩戚大人之清正刚直实为大胤标榜该叫满朝文武汗颜。”

戚白商微惊:“谢……”

余音叫她自己强行咬住。

此时情景不妙她若叫破谢清晏身份只怕这两人要生嫌隙——

谢清晏字字句句褒赞有加然而衬上他那疏慵散澹的语调不以为然的眼神甚至声音里隐有几分嘲弄薄诮的似笑非笑……

简直与挑衅无异。

果然戚世隐一下子便冷了神色和语气:“

阁下又是何人?若只知冷言相讥,不如趁——

“兄长。

戚白商慌忙回身,拦住了戚世隐。

毕竟这位得罪不得,能不能安全地回上京,多半还是要仰仗他的。

戚白商想着,整理措辞:“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

戚世隐神情里的怒意顿时又冻住了。

安抚过戚世隐,戚白商又起身,转向另一处。

不知为何,她觉着谢清晏的眼神好像比两息前刚进来时要凉了几分。

戚白商压下不解,走过去。

她停在他身前,将声音压至最低:“此事,谢公可有什么高见?

那人眼神徐缓掠过戚白商垂在身侧的左手,在那一点小痣与旁边红痕上留得格外久。

像是某种慰藉,叫他眼底凉意消散。

谢清晏抬眸:“兆南是安家地盘,陈恒是安惟演门下得力走狗,节度使在辖地内的行兵调度之权,不必我赘言。你与戚世隐自身难保,逃离兆南都绝非易事,想从重重府兵把守的节度使府中取回罪证,便更是火中取粟。

“我知晓,只是那罪证若不拿回,莫说兄长了……

戚白商蹙眉,无意识地微咬起唇。

她思索着挪开眼神。“便是我,亦觉着实在不甘。

“……

谢清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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