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风格外温和,可那刺来的剑锋却冰冷入骨。
杀手越聚越多,招招狠厉,步步紧逼。裴砚之渐觉难以支撑,腿上的剑伤深可见骨,鲜血早已浸透衣袂。
就在他身形微滞的刹那,一柄长剑自背后悄无声息地袭来,迫得他单膝跪地。他猛地旋身,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手中长剑顺势劈下,铿然一声,竟将来袭的兵刃斩作两段。随即一掌推出,将那人震出数丈之外。
恰在此时,两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他的双目。箭势又快又急,他已来不及闪避。
电光火石间,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箭矢竟在他眼前断作两截,啪嗒落在地上。
他眸光一转,只见一道伶俐身影倏然掠至。寒光闪过,另一支飞箭应声而断。不待他反应,那人已牢牢将他护在身后。
这人身着黑衣,面覆黑巾,出手如电,招式凌厉。裴砚之强撑起身,再度迎向源源不绝的杀手。腿伤阵阵作痛,鲜血早已染透袍角。
就在此时,墙头忽地又现出一排弓箭手。他忙扯住黑衣人衣袖急道:“快退!”
黑衣人会意,一把揽住他的腰,一手挥剑挡开飞来的箭矢,护着他疾步后撤。两人迅速退入窄巷,相携着飞奔离去。
裴砚之周身伤痕累累,每迈出一步,腿上的伤口便被撕扯得更深一分。
鲜血不断从他腿间淌落,他强忍痛楚,借着黑衣人的搀扶踉跄冲出巷口。
恰在此时,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黑衣人正要扶他上马,却被他反手揽住腰肢,一把托上马背。随即他单足踏镫,纵身跃上,将身前人牢牢护在怀中,扬鞭策马而去。
夜风猎猎,吹落了黑衣人覆面的轻纱,如墨青丝随风拂过裴砚之的面颊。他垂眸望去,借着清辉看清怀中人的面容,不由低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遇伏?”
面纱飘落,露出许汐元清丽的脸庞。她见身份暴露,只得回道:“方才你马车驶离国公府,我瞧见几个黑影缀了上去,感觉不妙,回府换了衣裳赶来,果然见你被困在此处。”她微微侧首,“谁要杀你?”
“不清楚。”裴砚之沉声回道,“这伙人已纠缠我月余,来历不明。不过我从他们身上发现一些皇宫特有之物,怀疑是太子所为。”
“太子?”许汐元一怔,“太子为何要杀你?”
裴砚之没有作声,只将揽着她的手臂收紧几分,一抖缰绳催马疾行。
待驰出这片街巷,许汐元准备下马让裴砚之自行回府,他却道此事万不可惊动王爷与王妃,否则后患无穷。
她虽不知他在王府的具体处境,但见他身受重伤却不愿归府医治,想必另有苦衷。
然而那些杀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在外留宿同样危险,思量再三,她只好悄悄将他带回国公府。
夜深人静,不便惊动父母,她只得将他引至自己闺房。
扶着他踏入房门,烛火倏然亮起,她这才看清他满身伤痕。颈间、臂上乃至胸前皆是血痕,尤其腿上那一箭深可见骨,伤口周遭的血迹已浸透衣料,凝成暗红一片。
她不由蹙紧眉头,抬眼望去,见他静立门边,默然迎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室内悄然无声。
回过神,她上前扶他至桌旁坐下,随即快步出门去请府医。
裴砚之坐在桌前缓了口气,抬目环顾,但见房中布置清雅宜人,床榻上铺着淡粉与月白的衾被,透出几分少女的温软气息。窗台摆满各式花草,晚风轻拂,送进一缕清浅花香,悄然漫入这一室寂静。
屋中另设着一面书柜,其中整齐罗列着各类典籍,可见她很爱读书。书格一角还摆着一对木雕人偶,一男一女,雕工细腻生动,双手相牵,眉眼含笑,姿态亲昵非常。
他凝视片刻,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这木偶……想必是她的太子表哥送的吧。
未过多时,许汐元领着府医匆匆返回。府医一见他的伤势便皱紧眉头:“公子伤得不轻。请到榻上躺下,容老夫为您取出箭矢、缝合伤口。”
到榻上躺下?裴砚之闻言不由望向许汐元。许汐元立即上前搀住他道:“听大夫的,快到榻上躺着,疗伤要紧。”
得到她的应允,他才低低应了一声。
走到床榻边,才一躺下,便嗅到枕衾间萦绕的淡淡馨香。锦被柔软温暖,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气息,他耳根微热,想起自己满身血污,又急忙要坐起身:“我还是坐在凳子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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