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之年方廿一,素日从未与闺阁女子有过往来。家中虽有个妹妹,让他对女儿家的事略知一二,但于男女之情上,他实则一窍不通,显得格外青涩。
自与许汐元骤然定亲后,相处间的种种微妙,更教他无所适从。
每每四目相对,心头便莫名涌动着一股陌生的情愫,连身体也不听使唤地生出反应。有时心念未动,身却已先觉。
暖香融融的锦衾,粉霞似的软缎,枕间幽香丝丝缕缕萦绕鼻端,让他连翻身都不敢,只僵着身子仰卧不动。羞窘之中夹杂着悸动,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潮悄然涌起,几乎难以自持。
抬眼望见床幔垂落的璎珞流苏,其间悬着几朵点缀的小花,恍惚间,那个如冰雪般冷寂的自己,如同跌进了春日繁花里。
心口擂鼓似的,一阵比一阵躁动难安。他终是再难按捺,自榻上坐起,勉强在床沿定了定神。
目光掠过书柜上那对亲密无间的木偶,心头翻涌的杂念,方才稍稍压了下去。
可此刻,当她披着湿漉漉的青丝踏进屋门,携着氤氲水汽凑近查看他颈间伤痕时,整个人便似又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京城里姝色殊丽的贵女原也不少,却从未有人能在他心头撩动这般异样的涟漪。
细细想来相识日久,往日只觉她是个面孔多变的顽劣姑娘,彼此间甚至存着几分嫌隙。可这两日相处下来,才惊觉既颠覆了自己先前对她的刻板印象,又诧异于每每面对她时,那超乎常理的失控反应。
水润的红唇近在咫尺,他怔怔望着,那句“我今晚要睡在这里”问出口后,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房中静了一瞬。
许汐元闻声慢慢直起身,迎上他的目光,回道:“今夜你就在此歇下,我去隔壁小丫鬟房中凑合一晚。明日一早,你早些起身,离府时最好莫教人瞧见。回去后好生将伤口仔细处理,再好生调养些时日。”
她顿了顿,又道:“那批杀手定然不简单,回头我让大哥派人去查查。”
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神色凝重了几分:“那手镯……你待如何处置?是留在手中继续查证,还是送回大理寺?”
那镯子对他而言应该至关重要,或许关系着他母亲当年过世的真相。
裴砚之听她谈及正事,稍稍敛起心神,回道:“手镯一事自会追查,只是明日我需离京一趟。动身前,我会打点好一切,不让他们查到你这边来。这些日你务必当心,至于你姐姐的事,暂且先放一放,待我回来再一同细查。”
一听离京,许汐元不由问道:“你离京所为何事?会比大理寺这事还要紧?”
并且还受着伤。
裴砚之见她眸色流转,似在担心,轻声应道:“确是件要紧事。为此我已等了两年,若成,我们与静禾往后的日子便能安稳些。”
他说“我们”。
许汐元凝眸看他,一时未能参透他要做的事与自己有何干系,问道:“可会有危险?几时能回来?”
他没有回答。
许汐元虽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却也能猜到定是极为隐秘重要之事,他不说,她也不再追问,便道:“你身上伤得这样重,还要出京,千万当心。你先好生躺着歇息,我不打扰了。”
她说罢转身欲走,却听他道:“你……先别走。”
她忙问:“怎么了?”
他指向架子上搭着的布巾:“帮我递一下。”
原来要布巾,她走上前取下来递到他手中:“晚间若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门外的小厮。”
他接过布巾,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往下带了带,让她俯低一点身子,随即将布巾覆在她未干的秀发上,擦拭起来。
他……这是在帮她擦头发?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许汐元怔在原地。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近距离地看着他,格外清晰的眉眼,俊朗的轮廓,纤长的睫羽,好似盛着万里星河的眼眸,每一样都好看的不行。
他怎会生得这般好看?
以前虽知他眉目清俊,终究带着少年稚气。如今再看,发觉已全然长开,棱角分明的轮廓间透着男子特有的英气,更有种独特的、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怕是全长安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人儿了吧。
她盯着他好一会都未回神,但听他道:“夜里寒凉,头发湿着容易染风寒,擦干些再睡。”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却透着一股矜贵与恰到好处的关心。
许汐元依旧僵着不敢动,在她印象里,裴砚之向来冷峻孤高,何曾想过他竟会这般体贴地为女子拭发?
布巾摩挲青丝的细碎声响,无端惹得人心跳加速。
见她没做声,他拭发的动作不觉停了下来。
他一停,她便倏然回神,再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被他灼灼的目光烫得向后微仰,还未来得及撤开,就被他扣住手臂向前一扯,带进了怀中。
身子倏然贴上他温热的胸膛,心口顿时如擂鼓般狂跳。
她慌乱地想要撑起身,那箍在臂间的手却纹丝不动,眸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他本就生得俊朗,平日又自带清冷气质,此刻这般极具掠夺意味的目光,直教人难以抵挡。
她忙吸了口气,试图挣脱,却反被他擒住另一只手腕,再度拉近。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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