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少女的那一声“秦临阳”,又或是后来的那一句“知道”,场面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等外边传来闹哄哄的吵嚷声,稷亲王妃怒气冲冲的那一句“秦诤”,秦临阳的手还圈在姜元谨的腰上。
姜元谨睁眼的那一刹,就被秦临阳掀上来的被子盖了个严实。
“在这里等我,不要出来。”说完这几个字,秦临阳捡起地上的衣裳收拾规整,出了里间。
姜元谨愣了片刻。
缓了半晌,她才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捂着被子看着帐顶,姜元谨第一时间坠入脑海的不是她和秦临阳睡了,而是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娘没有像以前那样寻死觅活地阻止,怪不得她娘轻而易举就妥协地答应她回陇西。
原来她打着这个算盘。
打着,让她失了清白没了名声不得不进亲王府的算盘。
她扯唇,想笑,可笑不出来。
昨晚那一遭,她不是没有猜想到这背后的缘由。可她顾不得那许多了,她太难受了,难受得恨不得死了算了。
只是到底没有想到,还有今天早上这一遭等着她。
更没想到,她的母亲为了能留住秦临阳的权势,会做到这一步。
哪怕是,让她失了清白,没了名声。
做不得人。
姜元谨扭回头,忽然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动。
她拽着被子侧躺,眼泪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往下淌。
她忍不住猜测——
她娘有没有想过,一旦亲王府不同意她进门,她怎么办。
外头的争执声尽管有刻意压低的迹象,但在里间也能听得个一字不落。
“现在尚书郎中夫人闹得人尽皆知,你倒是说说你的处理之法!”
“儿子本来就要娶她,如今不过提早了便是。”
“我不同意。”稷亲王妃当即否决。
秦临阳脸色也不是很好。“祖父同意了。”
“那是三年前!”
“行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说说,待会怎么开这张门。”
秦临阳冷着神色。“直接开。”
“你!”
稷亲王妃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又拿秦临阳没有办法。“待会从这里出去,只说你是昨晚喝醉了酒在这睡了一夜,等人散了会有人来送姜家姑娘离开。”
“不行。”秦临阳神色不虞。
自古男子风流是韵事,女子可不是。
前脚他们从这里出去,后脚就会有好事者闯进来一探个究竟,更别提现在连窗子外估计都有看戏的在蹲守。
亲王府可以否认这桩韵事,随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姜元谨不行。明面上亲王府宣称什么也没发生,可到底会有好事者把事捅出去,姜元谨以后彻底没法做人,更不要说什么好名声。
闲言碎语更是会将姜元谨唾个干净。
“您别管了。”秦临阳丢下这句。“这事我会和父亲、外祖交待。”
稷亲王妃倏地拍了一掌桌面。“你是要气死我吗?!”
秦临阳转身的动作停住,他看向前面的贵妇人,停顿良久,才哑声道:“若我也不管她,”他顿了顿,才接着说完。“她会死的。”
外人的评判固然可以视作不见,姜与文夫妻却会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梁。
外面嚣张地哭喊的人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让姜元谨进亲王府的门,倘若亲王府不管她,整个姜家的名声又被毁得一干二净,那时的姜元谨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就会时时刻刻提醒着姜与文夫妻的一败涂地。
秦临阳不认为他们会重拾对女儿的怜爱之心,只怕是会怨毒了她。
秦临阳回了里间,撞见失神望过来的姜元谨,他的神情僵了僵。
姜元谨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边,失神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着秦临阳沉默地走到她面前,半蹲在床踏上,忽然问她。“这次你嫁我吗?”
这一刻,她分不清他说的真话假话,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期待,她只知道,秦临阳问她,要不要嫁他。
姜元谨抬眸看他。
她张了张唇,想说你应该听王妃娘娘的,但事关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
要真如王妃娘娘那般做,留给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如今民风开放,可婚前失贞、被人捉奸在床,哪一条都能让口水唾沫淹死她。
更何况自己母亲领了这么多人来,势必是要把这桩事给坐实。只怕不到明日,整个朝廷就都知道了。
就算回了陇西,只要有心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这事难堪,可这难堪是她亲娘给的。
秦临阳看着姜元谨,目光里掩藏的期待褪去,神色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嘴角掀起一抹自嘲。“怎么,后悔了?”
他早该知道,昨晚姜元谨就是拿他当解药。
可笑他竟还因此而暗自愉悦,甚至生出她只拿他当解药不拿其他人就说明他在她心里和其他人不同的可笑念头。
他气笑了地点点头,言语讽刺。“可惜了,多亏你娘,这下你和我是扯不清了。”
他脸色沉下去。“不管你想不想,待会你都要和我一起出去。还有,不要自作主张不要说话。”说毕,他转身就要离开,姜元谨扯住他衣袖。
秦临阳僵住。
姜元谨拽人衣袖的手紧了紧,长时间没有开口,加上喉咙干渴,嗓音沙哑得又轻又低。“现在能说话么?”
声音轻飘飘的,秦临阳觉得是自己幻听。
姜元谨张了张唇,想再问一次,刚发出一个“现”字,被秦临阳恶狠狠打断。“不能,难听死了。”话落的那瞬间,他用力扯出胳膊,往前离开。
姜元谨看着那扇屏风,外间又响起一些刻意压低的动静。她眨了眨眼眸,想把眼眶里翻涌的那股热意压下去。
还没压完,前面再次落下一片阴影。
她顿了顿,视线从下往上,还未看到人脸时,头上响起不冷不热的声音。“喝水,声音难听死了。”
姜元谨眼里的热浪更重了。
她没再往上看,沉默地接过递过来的水杯,一口一口喝完。
许是察觉出姜元谨异常的沉默,秦临阳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出外间时,稷亲王妃的视线在姜元谨身上掠过一秒,朝秦临阳冷声道:“你最好想清楚,回去后怎么和你父亲、和你外祖父交代。”
开门那一瞬,姜元谨感觉自己的耳朵边仿佛轰的一声炸开。
姜母的那一句“这下让我们谨姐儿怎么做人呐”穿过众多议论声飞到姜元谨的耳边,她不受控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她的母亲,在人群里痛哭流涕、撒泼打滚。
她的脚步不可察觉地停顿了一下,秦临阳拉着她一下没回头地往外走。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府里亲卫早已辟出一条路容人通行。
在屋里再怎么不认同是一回事,可开了门不管秦临阳怎么做他们也是一家。
稷亲王妃显然也主意到了姜母的举动,皱眉看了眼姜母,随即移开目光。“行了,订了亲的未婚小夫妻来吃个早饭倒是让上不得台面的自导自演出了个戏,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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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傅府的马车里,两人皆坐得笔直。
旁人瞧了,只怕会觉得是除同坐一辆马车外,再无关联的两人。
姜元谨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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