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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人贩案

小说:

汴京食滋味

作者:

炽柳

分类:

现代言情

江知味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常态:“奴家明日天黑便出摊,豆腐的话,自然是有的。”

那人登时展眉一笑,露出八颗雪白大齿:“那我和弟兄们明日早些来。唉,今日没吃上豆腐。我这五脏庙,都饿得咕咕直叫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随后俱是松了口气。原还以为这官老爷没事找事呢,没想到是闹了一场乌龙。

到这会子,反倒是那位看起来一脸凶相的秦兵士,被他们的虎视眈眈闹得满脸尴尬。许是为了缓和其中关系,他伸手到了江晓的腮边,两指一张,就贴向了那嫩得发颤的腮帮子。

他指尖有茧,且十分粗粝。江晓瞥了一眼他的手,下意识地躲开,还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气氛再一次凝滞了。

秦兵士手足无措,万分愕然道:“我这也没摸着啊。唉,娃娃不哭,不哭啊,阿叔给你买饧吃。”

江晓不理,埋头在凌花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倒是江暖,壮着胆子同他交谈:“阿叔,晓哥儿有饧吃,我也有饧吃吗?”

得了台阶,秦兵士赶紧顺杆爬:“有,都有。明日我来时,给你俩都带上。”

江暖重重点了两下头:“那阿叔,咱们一言为定。”

又伸手出去,同他勾了手指,这才叫现场的尴尬气氛缓和下一些。

秦兵士也晓得不宜再多停留,抱歉地看了江晓一眼,随即掉头跑路。因走得匆忙,上桥时还撞上了一位风尘仆仆赶来的年轻书生。

那书生身边紧随着一名与之年龄相仿的友人,见江知味收摊,悔得直拍大腿:“嗳,我的豆腐。说好的等我寻个人来一道吃呢。”

江知味没想到这人还真折返回来了,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小食车,无奈柔声劝慰:“今日豆腐备得不多,都卖完了。客官不妨明日带友人早些来,还是同今日一个价钱。”

那人狠叹了一口气,一脸颓然地抱住友人的胳膊,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等所有客人都走远了,江知味才开始收拾摊子。

宋时的街道司管理严苛,虽也承担部分环卫工人的职责,却要求小摊贩自个儿收拾摊子的卫生,违者同样要处以杖刑。

因此江知味走前,将小摊周边的地面都用水泼过,又管一旁饮子摊的宽婶借来笤帚,将地面卖力地刷洗了一遍。

不过今日凌花和街坊们都在,跟着忙前忙后。洗碗的洗碗、擦车子的擦车子,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力气。才至亥时,便将她连人带车,一齐送回了家中。

江知味很是感激:“周婶、王嫂、二狗哥、冯嫂子,今日多谢你们了。就是豆腐准备得太少,招待不周,没叫大家吃个尽兴。”

周婶道:“我们本就是去捧场,谁能想到知姐儿摆摊头一日,生意就这么好,没添麻烦就不错了。况且我们那几份铁板豆腐,你连铜板都没收,扯什么招待周不周的。”

“就是。不过那铁板豆腐,真真是好吃绝了。”冯四娘是这些人里头最年轻的,人也最是活泼,“花儿婶擅长做豆腐,知姐儿也擅长做豆腐,你们两母女啊,一先一后,还真是把豆腐给盘活了。”

她这一语双关,把周遭的几人都说笑了。

夜已渐深,街坊们招呼后次第家去,江知味也阖上自家院门,默默打了个哈欠。

凌花已经带两个孩子洗漱完,此刻正躺在竹席上,一边摇蒲扇,一边咿呀唱着童谣,哄他们入睡。

江知味则是点上油灯,坐在小桌边,盘点着今日的营收。

从成本上来说,今日拢共用了半斗黄豆,支出不过二十来文。再加上小葱、芫荽和其他香料,成本最多不过四十文。

但从营业额来看,她今日拢共收获铜板一百五十二枚,净利润大约在一百一十文。这其中,还没算上给邻家叔婶他们免费吃的。

也就是说,若是正常营收,今日的净利润能达到惊人的一百二十文。

江知味对宋史了解得不多。忘了从哪儿看到,宋时汴京普通人家的每日收入在一百文左右。也就是说,她这开张头一日的收入,就超过了当地的平均工资。

可不正是开门红,赚翻了嘛。

江知味暗自窃喜,没敢闹出太大动静,将今日赚来的铜板,裹在布包里仔细收好,就放在床头。等她睡下,随着她的每一次翻身,都能听见铜板撞击发出的叮叮当当响。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躺在钱山上打滚的梦,心里也跟着踏实极了。

*

天边才翻鱼肚白,沈寻已经坐在大理寺的桌案前。手边那本写着“金明池”“人贩案”的案卷,已经被他翻了无数遍。

五个多月前,他本以为这案子很快就能尘埃落定,没想到由刑部递交给审刑院时,就阻力重重。

过了这么长时间,连偿金都落地了,还没等到最终的判决。

昨日他的上官尹大卿莫名心焦,召集大理寺众官员议事。议至半途,就收到了从审刑院那头传来的消息。

知院事递交的定案文稿,被官家一票否决。

众人当场哗然,这意味着人贩案只能不了了之。而当时送去的偿金,也成了给那些受害百姓的唯一交待。

刘评事当场破口大骂:“撮鸟。我就知道,那幕后之人胆敢在禁军跟前闹出那么大动静,故意推人下水给他的人制造逃跑的时机,摆明着胆大包天,有恃无恐。天杀的,气煞我了。”

尹大卿虽心有不甘,却无法忤逆官家的意思,只道:“刘评事慎言。既然此事已了,大理寺上下对人贩案不得再议。”

刘评事骂人的话语噎在口中,胸膛憋闷得厉害,夜里拉着沈寻,喝了半宿的酒,才缓过一口气来。

但这点酒水,于沈寻而言,不仅没叫他醉倒,反而让他一人清醒了整夜。他的胃疾也因此发作,只好大早起来,啃了两个酸馅包子,这才压下了满腹翻腾的酸水。

此时此刻,沈寻靠在桌案上打盹。

刘廉难得起早,推门看见趴在桌案上,身子薄得像一张纸的沈寻,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旁人都觉得沈寻此人风光无两。

家中经商,打小坐拥金山。官家对他的才干又颇为赏识,年纪轻轻,就许他官至五品,还知任上了大理寺少卿,明摆着前途无限,多得是人想要巴结。

可他清楚,沈寻心里苦。

毕竟常人遇上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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