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许是看花了眼吧,闫胥珖当真抗拒她的话,做什么让她偎他怀里?
蓬鸢闭上眼,看了许久文书,眼睛累,又往闫胥珖怀里蹭动几下,闫胥珖不适应地错开脸,放下了她的手。
虽然帕子已经被拧干水,可用来擦手还是让手上有种湿湿的感觉,蓬鸢不喜欢这种感觉,也等不及让它自己干,便蹭闫胥珖的衣袖,用他衣袖擦手。
闫胥珖没有多想,把手抬高一点,衣袖彻底挪过去,方便她擦手。
蓬鸢一边擦,一边说:“明天父王要领我去宗人府和礼部,我一早就要去,明儿记得叫我起床。”
闫胥珖默然,过了片刻说好。
蓬鸢不是爱追究的性,既无任何损害,烧那么件衣裳就烧吧。
她点了点头,“还要你给我梳头,要梳上回那个……”
天阴沉着,尽是冥茫的一大片,闫胥珖起了床,将府务简单安排过,先去了荣亲王那儿,他要带郡主去礼部,这是蓬鸢第一回露面,排场体面自然要做上一番好功夫。
由闫胥珖负责挑拣衣物,呈到荣亲王面前,一套衣冠都符合礼制,颜色形制都恰当,荣亲王便让他给自己穿上。
荣亲王张开双臂,以便闫胥珖给他披衣,他直直盯着身前这面人高铜镜,铜镜窄瘦,容不下他二人,只有个荣亲王在其中,以及跪在脚下的半边身躯。
荣亲王问:“胥珖,蓬鸢醒了没有?”
郡主是私下单独吩咐他,让他唤她,但是就怕现在这种状况,荣亲王一问,他说没醒,荣亲王就得说,怎的不安排人叫郡主?他说醒了,那荣亲王就要安排别的事给他,他何来的机会去唤郡主。
这是闫胥珖一早就想好的,也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回道:“郡主当是醒了,奴婢昨儿夜里安排了鸣琴去叫郡主。”
这样做算是没听蓬鸢的话,可他处在其中,办事为难,她率真,没法子用他的视角做事,也就考虑不到。
荣亲王道好,正好
最后的革带系好,他摆摆手,朝大堂去。
下人备好了早膳,蓬鸢也醒了,坐在椅子上,只神情不佳,眉头紧拧,大清早的,带着一股子戾气。
荣亲王瞧着蓬鸢那眼神是往他这边看的,原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惹恼她,可隐隐觉得气的不是他,随着她目光看去。
是他身后的闫胥珖。
荣亲王视线游走两轮,撩袍落座,这两只别扭连连,他一概是清楚熟知的。
两人沉默用饭,身边站着几个下人,连并着闫胥珖,虽不曾言语,但气氛冷凝,都能感知到。
“闫胥珖,”蓬鸢指了指她碗边的空茶盏,语气很淡,“给我倒杯茶来。”
闫胥珖垂头应好,将茶温好了递过来,想放在桌上,却看见蓬鸢伸出了手,这是要他递她手上的意思。
他弯下腰,递到她手边。
蓬鸢一眼未看,轻轻哼了声,漫不经心地挪开眼,手上稍一动,将茶盏打翻在地,温茶滚洒满地,打湿闫胥珖的衣角和靴尖。
他愣了下,跪到地上去,诚恳认错:“请郡主责罚。”
蓬鸢不领情,她可被他好一顿气!本来是不气他烧她衣裳了,可是他惹她,她立马就忍不住翻旧账,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她道:“闫掌事把本郡主想得如此小气?一丁点小事就要责么?”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他会奉承,这会儿又奉承不出来,她恼起火,他就紧张,仿佛下一刻天地要泯灭般。
蓬鸢没有说话,荣亲王倒看不大下去,笑了笑说:“时辰不早,往礼部去吧。”
掌事做事总要比旁人放心得多,荣亲王最信任的就是闫胥珖,开设的仪式不大办,但各种流程仍旧繁复,许多事要人帮忙,他想让闫胥珖跟着。
然蓬鸢恼闫胥珖恼得厉害。
荣亲王呢,虽然拥着他那套传统男人的信念,实际上还是怕妻的,妻子离开了,还有女儿,她们很相似,在许多处事上。
家里也不能闹别扭,他就只有蓬鸢一个亲女儿,和她闹别扭可就没人调解了。
等到蓬鸢离开了大堂,荣亲王落后半步,才拍了拍闫胥珖的肩膀,“胥珖,快起来,跟着一道去。”
马车驶行起来,往街上走。
蓬鸢的手搭在窗帘上,想撩开看看外边儿,看看闫胥珖有没有跟着,可鸣琴还在旁边,她这会子撩窗,她可不就知道了,蓬鸢想了想,把手收了回来。
天一亮,太阳出来了,那片阴郁彻底消散,天晴,阳光穿过礼部衙署大门上的彩幔,五颜六色的光照在人身上该是温暖舒适的。
蓬鸢却觉得那光在身上是有密密麻麻的虫在爬,躁得慌,她瞥了眼身边的闫胥珖,他脸色惨惨白白,又像冻得慌。
他看了过来,“郡……”
荣亲王宣读起皇帝御批的修牒御诣,闫胥珖的话只得半截而停,他想去看一看蓬鸢的神情,可她微微别开着身,他只能看见个侧面。
御诣中册蓬鸢做修订陪同,面上是她负协助,实则是将大半的权力交给她,由她主责。
修玉牒不单独设馆,在现有的礼部衙署内分了单独一间文书房给蓬鸢,礼毕了,荣亲王就回宗人府去,蓬鸢收拾随行的东西搬进文书房。
新搬来东西繁多,鸣琴和女官忙活了好大半晌,蓬鸢踩在梯子上整文书,担心踩不稳,让鸣琴过来扶。
她方说完,就有人给她扶着,稳稳当当,她从这力度里面感觉到这不是鸣琴,鸣琴跳脱,跑过来必定是要叽喳两句,然后一个猛扑让她在梯子上晃来晃去。
不过呢,她没有晃,也没听见叽喳的声音。
蓬鸢把一沓书塞进架子,扶着楼梯爬下来,身边递来一只手,想搀扶。
她瞥了眼,不搭手,转头嗤笑一声,“闫掌事都不听我的话了,还来见我做什么?没脸没皮的奴婢。”
她说话犀利,一句话就能把一整个人四分五裂,闫胥珖懵了下,再回过神眼里朦胧后又清晰,稍未忍住,泪就不停地流。
但哭是没脸哭的,郡主说得没错,他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奴婢,一个和主子纠缠不休的奴婢,还敢逆主子的意。
他跟上去想说些什么,可是真的跟上去了,反而开不了口,说什么好呢?难不成跟她说,对不起郡主,他只是不想让人发现他们如今的关系?
那蓬鸢可能不仅仅是口头上伤人了,兴许要把府里传代的戒尺拿来鞭他,才泄她愤。
闫胥珖哭得无声,紧紧咬着牙没有发出动静讨蓬鸢嫌,抬起衣袖擦眼泪,总觉越擦越多了,不敢让蓬鸢发现他哭,匆忙忙同她说抱歉,往外去了。
离开很急促,蓬鸢没看见他哭了,觉得他躲她,皱眉往回走。
女官收拾完书案,恰好蓬鸢回来,原本是挂着微笑,可见蓬鸢心绪不佳,她往外瞧了眼,依稀见着逐渐远去的掌事,慢慢地收起微笑,总不能在上头人生气的时候笑,是吧。
“郡主,您瞧瞧还有没有需要的物件,若是有,奴婢趁早给您摆设好。”女官道。
女官贴心,协助蓬鸢用了心,未尝不是皇帝的一番心意,蓬鸢心情又好起来,笑着说:“这般足矣,劳烦你了。”
上下晌没有立即动工,蓬鸢与礼部几名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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