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他已经走远了,奴婢未曾看见。”
女官打开食盒,把菜码出来,蓬鸢一时半会没心情吃,她今儿说话说得过分,让闫胥珖难受,她自己也不好过,特别是看着一桌菜都是她喜欢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夜里伴着礼部的官员一道下值,蓬鸢回到荣亲王府时,荣亲王也回来了,下人说王爷在大堂里等她。
蓬鸢左右打望两圈,没看见闫胥珖,一边往大堂走,一边问下人,“掌事呢?”
下人说不清楚,“掌事平日都忙,奴婢没什么机会见到掌事。”
从小到大,蓬鸢想见闫胥珖,立刻就能见到,她要见他,他手上再多事都得搁下,先来见她,少有时候是她想见,他却不在,隐隐让她觉得他在躲她。
下人推开大堂门,荣亲王坐在堂中央,脸上神色沉肃,蓬鸢进来了,下人们就把门关上。
“蓬鸢,你来坐”,荣亲王指向左侧空位,蓬鸢道好。
他问:“你今儿在礼部感觉如何?”
还能有何感觉呢?她今儿什么都没做,想了想,说:“一切尚好。”
荣亲王的语气带着复杂,像担心,像发愁,“要是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王府兴盛,必不可能叫你在外受委屈。”
还没说上两句正经事,忽然搬出来王府兴盛一套,猛地就把事情抬高一个度,蓬鸢意外,“我怎么……会受委屈呢?”
这是实诚话,向来只有蓬鸢让别人委屈的份儿,没有人能让她委屈,非要说,那可能只有闫胥珖了,而在他那里受到的不是完全的委屈,多则是恨他死脑筋。
荣亲王眉头皱得深,下晌时候,礼部有人找蓬鸢,走到窗户那儿,就瞧见有穿着官服的跪在蓬鸢面前,定睛一看,认出那是司礼监的公公,而后的话也听了大概,所幸他是熟识荣亲王的,没将事情外传,从而毁了蓬鸢的名声。
蓬鸢听了,不作声。
“奴婢终究只是奴婢,遑论那是个宦官,”荣亲王说,“你的名声礼节最重要。”
他打心底地认为这是对蓬鸢好,他一切都是为了她,没有什么比他王府里的小女儿的名声更打紧。
“少监罢了,不必在意。”
这是实话,都是奴婢罢了,真正的贵人是在坐的他们,奴婢的命其实和院子里的猫狗是一样的,他们想要,随手就能要,何况是只是个少监。
少监呢,在司礼监里算有头有脸的角色了,可是在皇城里,仍旧不起眼。
荣亲王为自己的权力感到安心,因为能给蓬鸢撑腰,不说是少监,哪怕是他们的口口声声的老祖宗来了,也得跪下来磕几个头。
蓬鸢本来要开口,荣亲王又说:“没有宠幸太监的癖好那是对的,那种人……没什么值得玩弄的,你是郡主,应当懂分寸。”
心里猛跳几下,蓬鸢难免心虚,她喜欢玩弄太监,只是针对着某位太监。
她起初惦记着要把想娶闫胥珖的事给荣亲王讲,他是她最亲的亲人,应该会同意她,可是,现在越听他说,她越觉心凉。
“我懂得的,天不早,我要回去歇息了,父王您好生歇着!”蓬鸢脸上堆着敷衍笑意。
她不得不承认,闫胥珖谨慎点是好的,她稍不留意,莽撞说出去,恐怕他得挨好一顿罚,估计还得被扣上冒犯主子的锅。
推开房门,蓬鸢蔫巴着往里走,身上斗篷没心思脱了,拖拉步子直往内间榻上去。
而内间有光,屏风之后有人影,半弯着腰在她榻前整理床铺,她忽然间又恢复点精神,小跑了几步。
拉那人的手臂,“掌事。”
被蓬鸢忽地拉住,闫胥珖吃了一惊,然后拾起清淡的微笑来,将她的手拿开,她将要发作,他没看她,继续整理被褥,道:“郡主,奴婢在给您换被罩,待会再拉吧。”
突然的好说话,以往拉他,他必当严肃,告诉她这不对。
蓬鸢道了声好,退到一边观察闫胥珖,他动作有条不紊,换被罩、理褶皱都利落干净,把她的被子枕头放得整整齐齐。
小事做起来不足为道,不值得夸赞,但小事烦琐,蓬鸢最厌恶的就是这些活,好在有人给她处理,让她的日子过得顺心不少,他这样默默无闻地给她处理好所有琐碎事,不向她讨赏,也不要她夸赞。
就这样乖巧地、体贴地,为她做好一切内事。
闫胥珖收拾完了,蓬鸢就蹬掉靴子坐到榻上,刚收拾平展的床褥,让她挪动两下又弄出褶皱。
她喜欢穿绣花鞋有好几个原因,不仅是因为漂亮,还因为穿着舒适,靴子捂脚,还要穿长袜,裹着她,让她难受。然,她现在要去礼部,穿绣花鞋不方便,还是靴子经走。
蓬鸢刚蹬了靴子,闫胥珖就将她靴子收拾起来,拿了她平时在府里穿的绣鞋,拿完了,又往外走。
她以为他就这么走了,毕竟她说话那么过分,他不开心也该,她允许他今天和他耍脾气。
只不过闫胥珖很快回来,端着一盆热水,放在床榻板上,自己则是跪在旁边,虚托着蓬鸢的踝,放入水中。
冷热调冲好的,不过分烫人,不会温度不够,恰好水温的水包裹蓬鸢,什么烦心事也都没了。
蓬鸢抿了抿唇,显出心虚。她不知道今天心虚多少回了。
“掌事,我那些话都是气话,”她嘟囔。
闫胥珖没太听清,稍稍抬头看蓬鸢,眸光温淡,即便直视,也不给人冒犯的感觉,蓬鸢感到微妙的窘迫。
她不想再说一遍,承认自己无理撒气令她难堪,也可能是羞涩,她不明白了,明明在榻上那么亲密无间,到了此刻又……害羞。
闫胥珖没得到蓬鸢的第二遍重复,便轻轻弯唇,又把头低回去,抬起她的脚,轻轻给她按摩,“郡主是在说今儿白天的事么?”
他猜的,猜得很准。
蓬鸢手心撑在两侧,小声说:“……嗯。”
“那都不要紧,”闫胥珖语气与素日无异。
蓬鸢无耐心,他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似乎她对他做什么,无论多么过分,他都不介意。
——如果蓬鸢没发现他湿红的眼眶的话。
“你可以和我闹脾气,”蓬鸢往前挪了挪,她上半身动了,下半身也会跟着动,而闫胥珖在给她按摩,能及时发现她的行为。
闫胥珖又抬了下头,摇头,“奴婢不会冲您闹脾气的。”
面粉做的,任人搓圆揉扁,就是这样。
蓬鸢瘪嘴。
“抬头来,”她道。
闫胥珖照做。
正疑惑,她快速弯腰俯身下来,阴影压他全身,他心里发慌,连忙别开脸。
蓬鸢立刻捧回他脸,用她的唇,点在他白皙光洁的额头上。
两瓣柔软的唇覆在额头上,而眼前是她近得不能再近的脸庞,他整个人都被她身上的气息裹卷,一时没了思绪,没了反应。
耳尖,耳根,是炸开的红。
蓬鸢双臂环过闫胥珖的肩膀,抱他,只是他跪着,手还泡在水里,她就放开他,把他的手搭在她膝上,给他支撑。
再次抱紧。
脑袋正正好搁在闫胥珖头上。
他始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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