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凌!”王山握刀的手抖了起来,看他犹如煞神,整个人的气势都没了。
他不过出了个场便让王山不战而溃?
他到底个怎样的人?
苏潆撩起帷帽想仔细看看他的容貌,恰对上秦云凌回身望来的目光。
少年眼中满是沉静与锐利,高挺的鼻峰,尖削的下巴,像是在描绘一把出鞘的利刃,周身散发的气息,如寒冰般的冷冽。
两人皆是一怔,苏潆忙放下帷帽,暗怪自己不该起这心思。
秦云凌抽出身侧长剑,寒声道:“今日我便要了你的命,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姐姐!”
他直刺上前,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招招狠辣,直击王山心口。
那王山本就没学过武,不过仗着身量高,自小混迹市井打出来的功夫在邺阳称霸,秦云凌对付他不用费太多力气。
只是这小混混逃命的方式着实有些无赖,他跌跌撞撞向后跑,边跑边抄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往他身上丢。
秦云凌被他丢得心烦,脚一蹬跃上屋顶,快跑几步在他头顶一跃而下。
下一刻,王山望着脖子上的剑,吓得尿了裤子,大声求饶。
“等等!”
“不要!”
苏潆与秦云燕同时出声,只苏潆先一步开口:“留个活口!等问完了再杀!”
秦云燕与秦云凌纷纷将目光从王山的脸上移开,对准苏潆,像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大家闺秀的口中说出。
苏潆对恶人从不心软。她不去管二人的目光,径直上前一把揪住王山的衣领。秦云凌被她骇人的气势震住,忙挪开身子给她让位。又将剑向前挪了几分,王山抖着手示意他小心些,刀剑无眼呐!
“你与周家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周家的奴仆是我找人假……假扮……”
苏潆蹙眉,对秦云凌道:“他不说实话留着没用,杀了吧……”
最后似叹似喟的一句话将王山吓得瘫软,连忙讨饶:“我说我说!”
“姑娘猜得没错……是周家……周家让我找人……找人假扮奴仆去买秦记的云片糕……目的是……引出姑娘你……”
苏颖当即一愣,引她?周家与她并不认识,为何要以此事引她出来?目的又是什么?
还未想明到底是谁,设了这计等着她来跳,忽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巷子口。
“何人在此聚众斗殴!”身着天青色官服的广厚年从巷子口缓步而入,见了几人的架势,也不问情况,当即下令:“将他们都带回去,胆敢反抗,罪加一等!”
苏潆看出这人品级不高,又是青色官服,应是顺天府佐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拿人的姿态,若不是昏官,便是与之一伙的。想起之前秦云燕所说,她便猜测,这顺天府尹与那地痞之间定然有某种联系。
如今来看,不止顺天府尹,怕这地痞早便打通了顺天府。她还小看了此人,一个小小地痞,竟有这般能耐。
“大人误会,我与姐姐经过此处,被这地痞缠上,这位郎君好心帮我们解围,大人若要抓人,该抓这人才是。”说罢指了指那地痞,与他倒地不起的两个同伙。
“哦?原是如此,那刚刚周家报官又是为何?想必姑娘应清楚才是。”广厚年对苏潆一笑:“来此之前,某已去了一趟周家,那管家道你与秦记的老板娘一唱一和,在周家门口闹事,不就是想骗得些银钱。你们随便拿着一张他人伪造的契子,就说是周家的奴仆所签,还闹上门去,本官当然要审一审。”
“敢问大人,您一口一个他人伪造,您可见过那契子?”广厚年怔愣半晌,看了一眼身边的差役,还未回答,便听苏潆一笑:“那契子在我姐姐手中,您既没见过,为何罗织莫须有的罪名?如此查案,真叫人害怕。”
此时,巷子口已围了许多人进来,将巷子堵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一些百姓听了苏潆所言,议论纷纷。
广厚年闻言眉目一皱,随即冷道:“是与不是,姑娘总得去一趟顺天府,走吧。”
苏潆顿时慌了神,她不能进顺天府,否则谢家那边!
秦云凌注意到了苏潆的反常。
转头的那一瞬,他偶然瞥见苏潆的脸。没了适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少女的姿容如玉,若不是眼中那一丝慌乱,她应更加温润动人。只轻蹙的柳眉,紧抿的唇瓣,不知为何,让人心生怜悯。
秦云凌本能地护在她身前:“你与姐姐先走,这里有我。”
苏潆望着眼前的人,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不过一面而已,值得他这般相护?
两次入狱,皆不是为了自己。如今再发生这样的事,他想的却还是舍了自己?
秦云凌动不动手,苏潆已无法逃脱被带去顺天府的命运。她抓住秦云凌的衣角道:“别动手。”
秦云凌却不肯退让:“女子名声最是重要,去了那种地方,难免不会传出闲言碎语。我原本便没什么名声可言,再进去一次也无妨。”
两人说的话被秦云燕听在耳朵里,当即扑在了他身上,骂道:“你每次去都扒层皮才能出来,这次说什么,姐姐都不能让你再进去!此事因我而起,我去与大人说清楚!”
几人正僵持着,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来。他穿着蓝色大袖圆领袍子,面容俊逸,姿态从容。
眼中无澜,面上却似笼了一层寒霜,如静水深流般,叫人平白生出一股惧意来。
苏潆捏住秦云凌衣角的手,瞬间收紧,下意识缩到了秦云凌身后,仿佛更加惧怕此人。
实则不单是个怕字,是惊惴疑惧,跼蹐不安。
秦云凌感觉到了苏潆的变化,视线便一直落在那青年人身上。
难道是认识的人?
“大人。”谢怀延上前一礼,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怀延身后的绍六上前,在广厚年身边的差役耳边说了两个字——谢家。
那差役颇为惶恐,转头望向广厚年,对其耳语几句,广厚年也瞬间变了脸色。
即使内阁首辅已撒手长逝,谢家也不是以前的谢家,但谢家三位爷都在朝中为官,且官职都在自己之上,别说他一个顺天府的通判,就算是府尹在此,也不敢给谢家难堪。
差役见广厚年清了清嗓子,立时心领神会,叫了人来将围观的百姓疏散,他则亲自带人将几个入口堵了。
待只剩苏潆几人时,谢怀延才道:“大人,不知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谢怀延没有开诚布公挑明苏潆的身份,因要顾忌她的名声。还好戴了帷帽,没有露出样貌,日后就算传出些言语,也传不到她的身上。
广厚年知道苏潆的身份,但本想的是趁没谢家的人在,给上头的人把事儿办了,如今谢怀延出面,他倒不好硬来。没得为了这些人,将自己的官路断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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