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同意……带走……”
“……你知道……多难……”
……
那些刻意被压低的声音并不是吵醒凌霜月的元凶,或者说她其实只是自然醒来的,除了身上还残留着一种睡了太久的酸痛外并没有太多的不适,甚至灵力丰沛顺畅,头脑也清爽极了毫无半点冗余。
除了此处的空气……
她揉了揉鼻子,显然它还没有适应这里两种香气的混合,虽然都是好闻的,但同时往她体内钻还是有点……
她轻手轻脚地舒展了片刻试图分辨那些杂音,顺便远离这片香气的战场,外面却也立刻没了动静。片刻后门缓缓开启,应不染满脸不悦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紧皱眉头的萧清川。
那二人仿佛约定好似的,一进门便各司其职,燃暖炉、点柔灯……直到推窗时才抢了同一个活,应不染轻哼一声率先离开:“那你开吧,就属你身上味儿冲,吹吹再过来好了。”
话毕,他抢先坐在床榻边,指间顺着凌霜月的手腕攀上额头,随后满意点头:“看来是全好了,一会儿你收拾一下,今天我们就走。”
走?走哪儿去?凌霜月对刚才的事一无所知,求助地望向萧清川。
萧清川像是接收到了目光中的邀请,连皱着的眉头都舒散开。他挤开占据了大半床榻的应不染,与凌霜月坐在一边:“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不能将她像个物品一样带来带去,她能决定自己的行程。”
“她可是合欢圣女!”
“而你只是寒池圣子。”
应不染被这话一憋,怒色从眼尾化成一抹红,他可不知道这像个石头的仙尊这会儿怎么又能言善道了起来。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嘲讽地看过去:“那你还是仙尊呢。把我们宝贵的圣女交给你们天元界第一大宗,交给仙尊,如今倒是被你们凌霄宗的人欺负了?我可全打听到了,那女的就是因为你才对圣女几次出手。”
这回轮到萧清川接不上话了,有关这些事,他自己内心也满是愧疚。他担忧地看向凌霜月,她此时已康复,可他总能想起那天从骨龙手底下救人的一刻,若是他稍晚些,以应不染的实力,她……
这更加深了他那埋在心里的念头,他将语气放温柔些:“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的事吗?你怎么想?”
凌霜月好像明白了,这二人无非就是为了自己何去何从产生了争论。应不染自然是不能放任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打手就这样脱离掌控,而萧清川也许并不想让她留在凌霄宗,而是与他去那“世外桃源”。
她曾经对此十分动心。萧清川集理解、包容、引导于一体,她久违的在人类身上找到了安全感,更别提那是一处除了他们再无别人的隐蔽之地,她可以不用面对陌生人的眼神与恶意,甚至还可以得到天元界实力第一的保护。
但她最近对此产生了担忧。萧清川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她的什么保镖傀偶,一旦他稍微离开,她仍然会面对危险,并且可能因为长时间的安全包裹而丧失自保的能力。
而且……从萧清川那里获得这一切,真的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
她并不太相信自己这样的人也可以获得爱,但常年对他人情绪保持敏锐让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异样。
也许那是她支付不起的。
她多么希望此刻二人继续他们的争论,直到其中一方让另一方哑口无言,替她下了决定,但那样是不行的。她强迫自己别往被子里缩,也别让目光飘忽不定,喉咙滚动之间,她朝着萧清川说出了那句酝酿已久的“谢谢”。
“我想让自己也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凌霜月望进那双藏着哀伤的眼,“你曾经赞扬过的,记得吗?”
萧清川勉强抬起一点嘴角,点了点头。那种恶劣的笑在应不染脸上一闪而过:“啊,我们的圣女好像不想和仙尊待在一起呢?那我们便不叨扰了?”
凌霜月随着应不染一同起身,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她拉住应不染一同面向萧清川,面色认真:“并非如此,很感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这段时光我铭记于心,我只是希望自己不总是落入被动求助的局面。”
她向着萧清川点点头,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应不染离开了房间。
“哼……当圣女当上瘾了?”应不染步履不停,身上的飘带摇摇晃晃,“这种事也要说点好话?”
“你平时不是装也装的很有礼貌吗?怎么面对仙尊像是炸了毛的猫?”凌霜月一把揪住胡乱摇摆的飘带,让他稍慢些,“我是替你履行没尽到的礼仪,而且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嘶!”应不染抿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种种情绪,只能试图让她哑口无言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疑惑,“怎么呢,和萧清川学了点剑术,胆子大了?不是刚见面被吓哭的样子了?”
凌霜月倒是没在乎他那些难听的话,她的注意力转向了那条飘带所束的手腕处,没了飘带的遮掩,内里的皮肤青青紫紫,细微的伤口下是异样清晰的灵力流。
“你怎么了。”这伤口太可怖,一瞬间让她有些共感,“伤这么重?”
“是啊,你这没良心的。”应不染将手抽开,拽了拽飘带把伤口掩住,“为了救你,先白挨骨龙一顿打,再把你那被撞得散架的神识重新理清,被你拽着和萧清川道歉,还要扯带子。”
原来是这样……凌霜月有些后悔说话太冲,她轻轻拨开了那截带子:“用这个挡着不好。”她取出一卷干净纱布,轻柔地保护好内里的伤口,随后缓缓将灵力输给应不染。
“说到骨龙。”凌霜月边输边问,“她们怎么样了?”
“帮个忙也不认真。”应不染轻轻蹙眉,身体却诚实地汲取着冰凉的灵力,“骨龙是冲你来的,藤蔓男替你朋友顶了一击,亏得身体素质好目前也无大碍。只是那个疯女人离得太近,看着血肉模糊的,反正后来也有凌霄宗长老来看了。”
“遗物呢?”
应不染摊手:“不知为何,今年他们甚至没能解开遗物第一层。骨龙暴走后坍塌的洞口还伤了不少人,今年怕是没希望咯。”
两人静静坐在树荫处交换着灵力,应不染又讲了许多她昏迷时的经过,不过想必也是添加了不少个人恩怨——他从郝霁渡造谣,邢梢桡利用影雕一直讲到凌霄宗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满腹坏水的萧清川……
凌霜月越听越无奈,此人说话真假参半,再激昂的情绪也可能只是某种“演出”。见那些伤口不细看已经不明显,便匆匆结束了输灵,轻拍应不染示意出发。
“唉,你的心眼真是令人担心。”应不染是看出来了,她根本没听进去,“感觉会是走到哪被骗到哪的类型。”
“是是,你心眼多。”凌霜月摇头,“你心眼多到直接把我扔在什么人都有的凌霄宗门口。”
应不染切了一声:“那这次去幽冥我全程陪着你总行了?”
凌霜月没说什么,便是没反对的意思了?应不染半垂着眼睫,正午的阳光半点没照亮他的瞳仁。他早该反应过来的,像她这样落水的天才会引来多少伸出援手的人,如果已经错过当第一个,那就换条路。
“又算计什么呢?”凌霜月狐疑地转身,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快点去排传送阵吧,再晚些怕是要在太阳底下暴晒好久了。”
“不走传送阵。”应不染将仙灵通与凌霜月的碰了碰,“幽冥的信标。”
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但仙灵通里确实出现了通往幽冥的公共信标。要知道她当时了解过公共信标和传送阵的差价之后当场就原谅了应不染,毕竟那可真不是一咬牙一跺脚就能忍心消费的程度……
“愣着做什么,不是你当时说传送阵头晕恶心再也不想走了?”应不染道,“还是说你想坐那个天空船?”
天空船?!那更是不敢想的奢华出行方式。凌霜月抓紧摇摇头,心满意足地收了公共信标:“没有的事,信标很好,只是它不是很贵吗……”
“寒池给的待遇太差了,我总要想办法让我的打手过得好些吧。”他将凌霜月的仙灵通向下滑动,弹出另一包灵石,“闲暇时候接活挣的,别嫌少。”
凌霜月愣愣地看着那笔完全不可能嫌少的灵石:“你中邪了吗……”
“中什么邪。”应不染抬眼,“不要的话还我。”
不要是傻子。
凌霜月迅速将仙灵通一收,做了一个官方露齿笑:“谢谢你哦。”
“……”应不染撇过头去猛击信标,“不好意思的话不说话也没问题,反正本就是应当给你的。”
应不染的身影迅速消散,凌霜月耸了耸肩,也跟着点击了信标。
一阵轻微的波动后,周身的景象已然转换。许是正落在两地交界处,他们所处的这片森林竟是呈现了由明到暗的转变,身后热辣的阳光像是被吸纳进一汪深渊,照不亮身前的黑夜。
迈过这条界线,才清楚的感受到幽冥的特殊之处。此地常年黑暗,魔气充盈,较低的气温使得一切生态系统大洗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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