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她已有些醉了。
迷迷糊糊，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就说一点，一丁点也行？”仍在追问关于安平侯府以前的事。
温热的气息混合着菊花酒独有的香甜，还有不断拉扯衣袖的手，褚停云避不过也不想躲。只是有些好气又好笑，酒量那么差还敢问他要菊花酒？
喝了不下三巡的是他，三杯就晃悠的是她。不发疯不吵闹，就是一味地问安平侯隐瞒的事。褚停云不禁怀疑她究竟是真醉，还是假装？
但不论真假，红扑扑的脸颊和额头的薄汗是骗不了人的。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汗，褚停云好言劝道：“我只能告诉你，安平侯府没表面看着这么简单，其余的别问，我也不会说。”
“小气。”甩开他的手，季寒不高兴地扭头，捧起杯子又喝了好大一口。
酒在方才被唐伯换成了温水，她觉察到味道不对皱了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又乖乖喝了些。
将碎发撩至耳后，摸摸她的脑袋，褚停云继续哄着，“不喝了，去睡觉好不？”
她眨了眨眼，歪着头像是认真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可是才站起身，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紧随而来，一边暗骂自己怎的还真喝上头了，一边试图抓住桌子稳住身形。
不曾想脚下还是一软，抓住的也不是桌子。
“哪难受吗？”
手臂环在她腰间，褚停云的声音听来紧张兮兮的。
“有点晕。”老实说，她是真没想到菊花酒的后劲说来就来，这回可是失算了。
幸好他似乎未发现，眉眼间只有担心，“能站稳吗？”
季寒犹豫了下，“可以。”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身后那人拦腰抱起。
疑惑地抬眼望去，却见绷直的下颌。
“我送你回房。”
像是为突来的举动找个合适的解释，可上下滑动的喉结却透出了些许不自然。季寒笑了，伸手攀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脖子。
“嗯。”她闭上了眼，放心地枕在他肩头。
从偏厅到流园，不算近的距离褚停云每一步都走得踏实。从月门到卧房的数十步，季寒觉得自己好像快睡着了。
直至感受到一室暖意，和突如其来的空虚，她睁开了眼。反应过来时，已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袖。
褚停云正弯腰去拿被子，察觉到她的动作不由调侃道：“怎么，不舍得……”未完的话被两瓣柔软堵住。
毫无准备，措手不及，心跳与呼吸仿佛在刹那停滞。她一手勾着他的脖颈，一手抓着他的衣襟，意犹未尽地试图往深处探索。
菊花酒的香甜混合着皂角的味道钻入鼻尖，下一刻，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他主动邀请她的进/入，笨拙地一点点教她。
他们亲吻了多久褚停云不清楚，只知她重新获得呼吸后，水汪汪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想要更多的欲/望。
目光贪恋地描绘着日思夜想的眉眼、鼻梁，落在湿润的唇，褚停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愈发地乱了。
当她的舌尖舔过下唇，就像是再一次的邀请。面对诱惑，他不受控地想继续沉沦。
“蔡娘子是爱上了别人吗？那个人安平侯不喜欢？她曾经离家出走过是吗？”烛火昏暗，掩不住她眼里对答案的好奇，“你只用说是或者不是，这样子可以吧？”
期待地看着他，她的问题除了场合不对，更像一盆迎面扑来的冷水唤醒了褚停云的理智。
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些生气。但在回答她之前，他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她，“你先告诉我，”沙哑的嗓音藏着不安，“我是谁？”
季寒莫名的一愣，继而道：“这和案子有关吗？”
案子？褚停云呼吸一滞，脱口而道：“你想查蔡妤珠的下落是吗？”
“蔡、妤珠？原来安平侯的孙女叫这个名吗？”
“……季寒，”褚停云觉得若再不打住这个话题，下一刻可能自己会被她气死，“我是谁？”
他真不知她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着？他自然希望她是清醒的，可如果她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的代替品呢？褚停云瞬间慌了。
“这很重要吗？”
果然，她眉头皱起，不解地反问。
“重要。”
曾经他也设想过，自己能否有一天取代她心里的那个人，或者比那个人占据的位置更大更多，或许他也会满足。但现下，一想到她可能将他当作……
“褚停云，你醉了吗？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悬着的心落了地，不安被悄然抚平，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
“是。”
随之话音落下，满腹的委屈在刹那化作一个深深的吻，任凭她推搡、捶打，他一步步攻城掠夺，侵占她的呼吸她的思绪……
直至她缴械投降，趴在他胸前大口喘气。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泛红的眼尾，小心地拭去脸颊旁的泪，带着歉意和满足回到微肿的唇。
轻轻摩挲，后悔、不舍，却遏制不住地是更多的欢喜，身体诚实地将她拥得更紧。
只不过，褚停云的欢喜没能持续多久，甚至从未想过她会把这晚的事全部忘记。因为，他不知道世上还有种酒醉叫作——
三分醒。
安平侯府在这三分之中，剩下的都在那被遗忘的七分里。
故而，当褚停云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睡醒打开房门，兜头淋下的是比雨夹雪还冷的话语。
“常郡王那么早，有要事吗？”
后退半步，一脸的疑惑。没有预想中的羞涩，更别提那双眼眸直愣愣地瞅着他，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
他虽讶然，但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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