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冰捂着脖颈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开口呼喊却惊恐地发现她的嗓子在方才那人一掐之下已然毁了,发不出丝毫声音。
那人以为将她掐死了便丢在池边,此刻正推开房门,进入屋中。
喜冰怔怔地望着那如同鬼魅一般骇人的影子,想去呼喊家中护卫前来阻拦,又害怕回来之时小姐已经惨遭毒手。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那人说的二者只能活一个,心下明了:“如今我活着,小姐便要死;可她方才明明能杀了我却不杀,是要让我舍命去救小姐!”
喜冰慌慌张张奔进屋中,眼见那人伸手掀开帷幔要向小姐捉去。她浑身生出一股力量来,猛地扑在那人身上,抱住那人双手,使劲将她拉离床帐。
韩纪手掌微翻,喜冰便被她攥住双手摁在榻上。
她目光微斜,喜冰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小姐仍安稳地睡在榻上。
韩纪见她挣扎不休,又止住她踢腾的双脚,柔声说道:“你说不出话,她听不见,看来你们主仆二人今日都要死在这里了。”
喜冰只觉一双铁掌扼住了自己的手腕,骨头被她捏得铮铮作响。
她费力地张嘴大喊,想让小姐快跑,可发出来的只是如同毒蛇吐信的嘶哑声。
“小姐……”喜冰费力地喊出两个字节,目光却落在床榻旁矮桌上那只小碗,心中想道,“晚些时候大夫为小姐开了安神的汤药,如今怕是我死在这里小姐也听不见,这该如何是好?”
喜冰全身发颤,两行泪便从布满红丝的眼中淌落下来,双手使劲上扬,带着那紧缚自己手腕的铁手也上移了些许,找准时机低头一口咬在那手背上。
牙齿咬住柔软的肌肤,鲜血从喜冰的嘴中流出。
韩纪闷哼一声,松开右手,伸出左手要来摁她的下巴。
便在这换手的空隙之中,喜冰低头弓起身子,猛地撞在韩纪胸膛,撞得韩纪倒退几步。
哐当一声脆响,瓷片飞溅,韩纪挥袖挡开碎瓷,低头看去,只见喜冰手握碎瓷片朝自己脖颈刺来。
此时她手掌已被瓷片割破,鲜血随着她的动作洒出,恰好落在陈时玉白皙的脸上。
陈时玉睡眼朦胧,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便见喜冰挡在她身前,而书桌前立着一个黑影。
瞬息之间,喜冰向那黑影攻去,却被黑影打落在地,眼见黑影手拿碎瓷,割向喜冰脖颈,立时就要血溅当场!
陈时玉踉踉跄跄从床榻上奔下,紧闭双眼挡在喜冰身前。
她眼睫颤动,闭目许久却不见黑影攻来,战战兢兢睁眼看去,只见那黑影倏忽间已走回书桌前,低头翻看着书案上的医书。
喜冰回过神来将陈时玉护在怀中,主仆二人大惊之下冷汗连连,两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那黑影。
韩纪点燃烛火,走到二人跟前,蹲下身来,按住喜冰肩膀,轻轻一笑道:“你小姐的魂魄回来了。”
喜冰这才发觉数日来不言不语、对外界事物毫无反应的小姐此刻与自己一般惊魂未定,她心中大喜,道:“小姐,你好啦!”
话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喉咙好了,知晓韩纪并不想杀自己,当即跪在地上朝韩纪叩首道:“多谢山神娘娘!多谢山神娘娘!”
陈时玉见被揭穿,也不反驳,只是冷冷道:“喜冰,你同他人合起伙来诓我。”
喜冰急道:“小姐,你误会我了,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背叛小姐的!”
她一时情急,全然不记得自己手掌有伤,双手在空中比划,想要说些什么。
陈时玉目光落在那染血的手上,叹息一声,取来纱布,借着烛火之光替她将伤口包好,道:“罢了,我相信你了。”
韩纪伸过手去,将右手虎口的咬痕摆在她眼下,道:“大夫,帮我也包扎包扎呗,这小丫鬟属狗的,咬得可疼了。”
顿了一顿,她又开口解释道:“你莫要误会她,我追仇至此,见她孤单一人在院中幽幽叹息,可怜得紧,这才想出这个办法逼你一逼,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被山神勾去了魂魄。”
陈时玉看那齿痕真是颇深,给她敷上药膏,却不理会她的话。
倒是喜冰爱说话,她见韩纪身手极好,以为她是山神娘娘,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当即疑道:“那现在是如何?小姐的魂魄不是山神放回来的么?”
韩纪笑道:“那就要问你家小姐究竟是不是被山神勾去魂魄了?”
陈时玉敷好膏药,垂下眼来,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韩纪见她包扎得极漂亮,收回手来,绕到她身后,道:“是,那我就要去杀这个所谓的山神。不是,那我就要看看你究竟为何装疯卖傻要嫁给这个山神了。”
此言落在陈时玉耳中简直是闻所未闻,她震惊道:“世人皆供奉神明,你敢弑神?”
韩纪按住她肩膀,轻轻一笑:“勾人魂魄,伤人性命的如果也是神的话,那我有何不敢。陈时玉,告诉我,你为何想嫁山神?”
陈时玉眸色一冷,别过脸去,道:“不关你事,你快走吧。”
韩纪摇摇头,心想:“魂魄俱全,却是个痴傻之人。”
见陈时玉主意已定,她伸手将书案上的医书翻开,边翻边说:“喜冰,去门口守着。”
喜冰便抬头看陈时玉的脸色,陈时玉目光落在医书上,神色微变,吩咐:“喜冰,你出去罢。”喜冰虽是不解,但也乖乖去门口守着了。
烛火之下,医书正停在养胎之术那页。
陈时玉将医书合上,道:“你如何知晓的?”
韩纪挠挠头,耸肩道:“我不知道呀,只是我进来时书就翻在这一页上。”
陈时玉这才知自己被眼前之人诈了第二次。
她眼露怒意,正要斥责,却听得那人说:“年纪轻轻,不过是怀了个孩子,一定要寻死吗?明日嫁山神一尸两命,你自己想想,真的不会后悔么?”
陈时玉摸着自己的小腹,想到自己的孩儿还未来到世上便要死在自己肚中,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惋惜之情。
眸子颤动间,悲从中来,她啜泣道:“活着便会好么?我无媒苟合,未婚先孕,辱及家门,孩子生下来不知要受多少人指指点点,倒不如嫁给山神,一死了之,还能保全父母名誉。”
韩纪见了这情状,已将事情猜了个大概,问:“那男人呢?他死了么?”
她本以为那男人是名见异思迁,毫无担当的登徒子,一时恼怒才如此说,可陈时玉眼中流下泪来,怔怔道:“他死了。”
韩纪神色一凛,心中又将自己暗暗骂了一遍,低声问道:“他怎么死的?”
陈时玉抬起头来,看向韩纪,叹息道:“他是镇上的捕快,本是孤儿,家中亦无银钱,我父母不许我嫁给他。三月前,有一批盗匪杀了我哥哥,我父亲说,如果他能将这群盗匪捉拿归案,他便是真有本事,就同意我嫁给他……”
话未说完,陈时玉泪水决堤:“后来,盗匪捉拿归案了,其他捕快都回来了,可是他却回不来了。”
她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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