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与初月想象中来自谢寄梦的声音不同，这一声呼喊是来自于大厅内的角落的。
透过未关严的门缝，初月瞥见了壁炉烟管上的二人。
王瑾趴在烟管最高处，双手死扒着不放，而他脚下是同样狼狈的秦泛。
见门缝微开，王瑾像是看到了救星，忙急切地朝初月招手。
“别走！初月……不对，主人，求你，救下我们父女两个……”
“我为什么要救你？”初月声音冷冰冰的。
“看在你和我姐姐！和我姥姥的交情上！好不好……”秦泛抢先一步求饶。
初月冷哼一声，说：“我和你姐姐姥姥的交情？你怎么不看在我和你姐姐姥姥的交情上，闭上你的臭嘴，少羞辱我几句
啊？！”
餐桌上的一幕幕羞辱再次浮上心头，初月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被彻底搅坏。
秦泛依旧不死心，以为自己能胡搅蛮缠：“那……那、那我不是想为你和秋鸿创造最后的机会吗？也好让你死……”
“你闭嘴！”
王瑾一脚蹬在秦泛的脸上，踹得她一个趔趄，生怕自己的生存机会被这个傻女儿搞没了。
他连忙送上谄媚的笑，尽管初月远在门外，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初月主人您看，高松华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以后地上地下完完全全是您一个人说了算，地上梦世界那好说，您熟得很，可是这地下世界，您也得要个熟悉情况的好帮手，对不？”
“嗯……”初月点头沉思，“你说的有道理，这地下世界我的确不熟，确实没办法掌控……”
“对嘛！”王瑾脸上横肉堆起，喜色溢于言表，“您看，我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怎么样？包您不用操半点多余的心……”
初月杏眼扬起，说：“掌控不了的东西，又何必留着它呢？毁掉不就好了……”
“慢——”
“初月……”
耳后传来温热的吐息，秋鸿难得有话说。
初月摒除大厅里的喧闹，侧耳倾听身后的声音：“你说。”
“初月，反正我就快要死了……”
“别胡说！我能救你的。”
“嗯……就算你救活我了，一百年后我也是要死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秋鸿伏在初月肩上，声音孱弱，眼睛却透过门缝，看向王瑾的方向。
王瑾也看到了门缝外，那双令他胆寒的眼睛。
像是看见弱小无骨的兔子突然红了眼。
王瑾呵斥道：“你闭嘴！”
“你闭嘴！”初月冷脸回骂。
一高一低两处声音来回振荡，震得墙壁上的浮雕“咔咔”响，它们一瞬间挤作了一团。
秋鸿被这吼叫声刺得竖起耳廓，也不忘继续挑衅。
“初月……”
“嗯？”
“这个秘密……与王瑾有关……”
初月皱眉，她没想到，秋鸿和王瑾之间还有联系，她一直认为，他只是受高松华的压迫而已。
她转过头，对上秋鸿挺拔的侧脸。
秋鸿开口道：“他在……”
“噗噗”两声，有什么肉乎乎的东西顺着初月的鼻子滑了下去。
她低头看去，脚边滚出去一个食指长的肉球。
这是什么？是一直跟着她的那只残耳吗？
不是，初月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她已经赤裸很久了。
就连一直随身携带的手包、蛇鞭、包括带在身上的残耳，早已不知被谢寄梦扔在了哪里。
那她脚边的肉球，又是什么？
初月正疑惑着，突然察觉到耳边的秋鸿并没有将那个秘密讲出来。
“什么秘密……”
初月扭头询问答案，鼻尖却戳上了一根突起的骨头……
有肉屑从那上面掉下来。
“秋鸿——”
初月不敢相信这尽在咫尺的一张脸，竟成了这个模样。
秋鸿那张如油画一般俊朗的面孔，像是被人从中间撕掉了一样，从山根到下巴，面中的肉如絮般腐烂……
她快速将秋鸿平躺放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捧起掉在地上的烂肉，擦干净堆回他脸上……
可是，腐烂是一种不会逆转的过程。
初月的大脑，已经不可遏制地预演到了秋鸿只剩骸骨的那个时刻……
“秋鸿……秋鸿……”
初月无力地呼唤，整个人乱作一团。
她不知道秋鸿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刚才还好好地要跟她讲秘密，怎么一晃眼，他鼻子嘴巴全掉了……
只留下三个硕大的血窟窿在原先的面中位置显露出来……
死亡在剥离他的肉身。
初月语带哽咽：“这是怎么回事……”
秋鸿侧过头，又有两团肉从他眼眶上脱落下来，只留下两个对称的空洞，透过门缝，望向大厅尽头的烟管。
王瑾的手慢慢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
初月看到他在笑。
“是他吗？！是王瑾干的？！秋鸿，对不对！？我去弄死他……”
“噌”的一声，大厅内的火苗感知到了初月的愤怒，瞬间窜起三尺高，热浪挤过门缝朝屋外涌来。
王瑾二人的身影被熊熊的烈火遮住了大半。
初月猛地站起来，脚踝却被人拉住了。
她不解地看向那个血肉模糊的脸、看向那两个凹进去的深坑，她不知道此刻的秋鸿，是否还能读懂她的眼神。
“活着……折……磨他，这个……秘密才……有意义……”
初月“啪嗒”两滴泪落，砸进了秋鸿的头骨里。
她蹲下来，手扒拉着地上和烂泥融为一体的腐肉，止不住的泪水将视线变得模糊，她无意义地做着机械性的动作，全然失去了方寸。
“初月……”
她听到秋鸿叫她，她害怕这是他最后一次叫她……
秋鸿抹掉她的泪痕，请求道：“我想……回家……让妈……妈最后……看一眼我……完整的样子……”
“好，我们回家。”
初月合上身后厚重的门，重新背起秋鸿，朝着记忆中石塔的方向走去。
隔着大厅的厚门板，和越来越远的距离，火海里那未死的三人的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
初月远远地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初月！”
秦厌从石塔下方吊下来，满脸都是担忧：“初月……我们来迟了……这是？”
初月心里早已没有了埋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紧跟着秦厌的动作，老婆婆秦砂也从石塔底端吊了下来。
“我们找启动这通道的钥匙耽误了太多时间，”老婆婆迟缓的视线落在初月赤裸的身体上，疑惑地瞅了一眼秦厌，像是在埋怨，“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事……”
秦厌扯下系在腰间的风衣，说：“你在地底世界的遭遇，我透过天眼都看到了……”
她终于还是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