蛄蛹蛄蛹……
秋鸿身体前倾,半颗眼珠淌了出来……
初月忙扶起他,对着他脸曾经的位置,关切地问:“怎么了秋鸿?不舒服吗?再坚持一下,四方砖马上就来了,带你回
10230……”
“不……我要……回家……”
“我知道,我们回10230号梦世界,回你家,然后救你,或者先救你,再回你家……总之,我们得先等四方砖来……你再坚持一下……别睡过去,求你了秋鸿……别丢下我,我、我可以不回现实世界的……只要你别死……别让我怀着愧疚过一生……”
说到最后,初月已有哭腔。
“别哭……”秋鸿皮肉松垮的手捧起初月的脸,抹掉她的泪,“我不会抛下你……”
“这里……”秋鸿口腔张合,满口牙摇摇欲坠,“这里……就是我家……你给我……的家……”
初月皱眉,一时之间没懂秋鸿在说什么,这367号梦世界里普通的一面矮墙,怎么会是他的家呢?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有人拉开了门。
“初月?真的是你!”
初月回头,对上了四方砖那双深陷的眼。
举目四望,青石院墙,矮石地灯,还有透过院门望进去那小小的院子,抬头看,二楼阳台已有点点绿意,这里不是她的家是哪里?
原来秋鸿说的,是这个意思。
他早已把初月所在的地方,当成了自己的家。
四方砖侧身站在门边,给初月让出视线,又实在忍不住诉说这分离后的思念。
玻璃宫里的种种旖旎气息,他都可以忽视不见,只要初月还能常伴他左右。
“初月,那日玻璃宫一别,好久不见。”
初月并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小别墅,记忆里还是它被摧毁前的样子。
四方砖说:“我找你好久也找不见,我翻遍了367号梦世界的所有角落,甚至把每一块砖石下面都查了个遍,都不见你人影,你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又回到了自己一个人麻痹游荡的日子……”
“直到我的意识探入地坑深处,听到了有人在地坑的另一面低语,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找过!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去找,地底世界,不是我能踏足的地方……”
“所以,我只好求助秦厌她们,希望她们去得及时……然后,然后!”
四方砖低落的叙述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然后我想着,我虽然进不去地底世界,但也不能呆在这里什么什么也不干,所以,我把这地上世界所有的建筑都复原了!你看!你的家!跟之前一模一样!每一块砖都是原来的,碎成渣我也能把他们拼起来……你看……”
初月顺着四方砖的话,视线由内看到外。
近处,是她暂住过的原主的家。
远处,高楼林立,家家灯火通明,俨然一排安居乐业的景象。
四方砖把这个世界打理得很好,比她这个梦主做得,要好多了。
“我就是希望,你从地底世界回来之后,就有地方住……”四方砖声音低低的,“你们,就有地方住……”
侧身靠着门的他,只看到一双腿从围墙边伸出来。
四方砖知道,秋鸿就坐在那里。
那个幸运儿就坐在那里,坐在初月充满爱意的眼神里。
“秋鸿他……”怎么不说话?
“四方砖……你救救他……”
初月突然两腿一弯跪在了他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摆,头颅低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青石板上,碎了满地。
至此,在亲人一般的四方砖面前,初月这一跪,终于戳破了她自己骗自己的谎言:秋鸿还有救吗?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此前的种种,不过是她一个人在强撑。
她的谎言,只能支撑自己走到这里了,剩下的,初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努力。
四方砖闻言强掺起初月,越过她去看视线盲区的秋鸿。
眼前所见到的惨状无需多言。
四方砖自诩削过人脚无数、砍过人头无数、剁过人手无数……
可这剥掉人血肉的惨状,也是第一次见。
秋鸿这张血肉模糊的脸,不亚于凌晓剥人皮做车衣时的惨状。
四方砖避开秋鸿救无可救烂泥一片的脸,慢慢剥掉他颈间缠绕的布料,露出他血肉尚存的脖颈。
“他这是?”
初月守在秋鸿身边,望着不远处互相搀扶着赶来的女巫二人。
“我不知道……”初月甚至说不清这惨状时如何发生的,“我能肯定的是,之前高松华在他脖子里种下的那根白纻树丝,是切断他脖子的源头,但好在,留住了他的气管和动脉,高松华死了也没要了他的命……可是,他脸上不知怎的,整块整块的肉突然就往下掉,我拼也拼不回去……捡也捡不起来……四方砖,他的头,好像就那么化掉了……”
“老婆婆!”初月突然一个猛扑,抓住刚刚赶来的、气喘吁吁的女巫秦砂,求道,“你体内的那个怪物……是章鱼还是什么……你们能共存,那能不能让它也救救秋鸿……他不能死……”
良久,秦砂那张口脂涂满的半张脸动了动,叹道:“他死不了……”
“真的?!”
初月双眼瞠圆,希望的曙光微亮。
可它只是流星般逝去。
“高松华的白纻树丝是第一道枷锁,二十多年前我就见他用过。那一次,他把这珍贵的白纻树丝系在了我大女儿的脖子上……”
“我妈妈?”这也是秦厌第一次听到这个过往。
“嗯,他当时对你妈妈是这么说的……他说,这白纻树丝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珍宝,它是一个外置气囊,能将自己产生的情绪气雾全部锁在这丝线里,以防情绪值的流出,这对于我们气雾族来说,确实是一个能免除别人抢夺能量的利器……而且,若是你妈妈愿意,还能主动吸收周围几米内的无主情绪值,让自己成为一个只进不出的情绪富翁。”
“我大女儿没有那么做,也不屑于这么做,甚至对高松华的私心嗤之以鼻。但那时候,他们还是夫妻,她也就没有过多指责高松华的私心。可是,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这白纻树丝不止是气囊这么简单,它更是一条隐形的狗链,死死地拴在了她的脖子上,再也无法解开,而这条“狗链”只忠诚于它第一眼认定的人——也就是高松华,一旦高松华愿意,他随时可以收紧白纻树丝,将头颅缓慢割下,最后只剩下气管和大动脉……”
秦厌有种不安的预感,她好像听到了妈妈的真正死因:“这些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砂:“我亲眼见到的,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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