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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捌

小说:

刺客

作者:

沈雁

分类:

穿越架空

好生送走苏傲、谢添师徒,已是午时,江都王命人摆膳。

小厮捧上饭来,一大盘牡丹燕菜,一碟双色腰子,又是一碗萝卜老鸭汤,当中摆一道金齑鱼脍。江都王就藩多年,吃的仍是洛阳菜,最捉襟见肘的时候,食材也千里迢迢送来。

他夹起鱼片送进嘴,吞咽下肚,仿佛这才瞧见杵在一旁多时的薛家兄妹,笑着招招手:“还没进午膳吧?梨园厨子这道鲤鱼脍远近闻名,快来尝尝。”

薛家兄妹道了谢,落座举筷。

入口的鱼片沾满酱料,滋味鲜美,盖过了本来的味道。薛阿乙瞥了眼盛鱼的漂亮琉璃碗,没有再伸筷。

用过午膳,小厮收了残羹碗筷,捧来盛水的铜盆,江都王洗过手,招来长随:“崔先生到了吗?”

话音刚落,崔青河出现在抄手游廊尽头。

他穿一身斜襟白袍,隔了满园春色不疾不徐走来。

“薛姑娘没到过梨园,这地方最是有趣。”江都王看向翠翠,口气温和,“叫崔先生陪你游园可好?”

翠翠脸蛋涨得通红,羞怯又慌张。

抬头见江都王含笑望着自己,嚅嗫着小声答:“好。”

几句话的功夫,崔青河走到跟前。

破晓时才停了雨,地上有残留的水坑,照出人模糊的面孔。他伸手一拦:“薛姑娘,当心。”

吴人独有的嗓音细软柔美。

翠翠的心像一口被石板掩住多年的枯井,一朝有人发觉、挪开石板,井水忽儿喷涌而出。她小声应是,仔细理好裙摆,跟上崔青河。

薛阿乙收回视线,江都王抬手点了点对面的座位:“薛大郎,坐。”

台上换了一折新戏。

唱的是《玉堂春》,三庆班的名角儿赵娥英端着水袖上台。

——咚咚锵!胡琴一拉,音弦高亢。

赵娥英扮的名妓苏三,用既悲且愤的唱腔唱道:“人言洛阳花似锦,偏我到来不是春!”

揭开杯盖,江都王低头嗅了嗅上好的雀舌茶,小心呷了口。随手搁下,杯盖和杯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他不紧不慢道:“薛大郎,铸刀一事令尊考虑得如何?”

江都王的行径和过去展露的大相径庭。二顾茅庐已经给足薛家面子,十余日仍不见回音,请到第三回,敬酒不吃吃罚酒,合该给个下马威。

薛阿乙接过小厮递来的茶,没有喝。

病后腿脚还疲软,大难不死却不见后福,他该听翠翠的话去拜佛的。

薛阿乙不动声色,婉言推拒:“家父尚在犹豫,恳请王爷稍等几日。”

一旦涉足皇子夺位,小小薛家犹如海中扁舟,纵使一切顺利,稍起风浪便会沉没。

“这刀是预备给父皇的寿礼,寿宴在七月,孤可等不及了。”江都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不再打太极,“令妹是位好姑娘,崔先生年过二十尚未娶亲,是大不孝,孤瞧着他们两情相悦再般配不过,不如寻个时候定亲,如何?”

有些人像核桃一样,就得砸着吃。

他取过一只新的白瓷杯,亲自倒上茶,又道:“孤知道薛大郎是孝子,听闻薛老先生治病的药颇珍贵,薛大郎为此小小年纪就做起船老大的生意,孤着实佩服。可惜——”

滚烫的茶水淌进白瓷杯,“哗啦啦”响:“听说要想治好,须请洛阳的名医萧大夫,他专治痨病,多年来药到病除,非富非贵请不到。早年萧大夫欠孤一个人情,想来孤去请他,断不会拒绝。”

江都王递来茶盏:“孤亲手泡的茶,薛大郎可得好好品一品。”

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缠绵婉转。

薛阿乙像那躺在漂亮琉璃碟里、切得恰到好处的鱼片,任人摆布,供食客赏心悦目地下筷。男人最无力的时候,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捏紧白瓷杯,手心冷汗津津,只觉滑溜溜要抓不住。

江都王接过小厮递来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搁在一边。

不等薛阿乙作答,话锋一转:“是了,险些忘记薛大郎如今二十有四,尚未娶妻纳妾,想来还不知女人的好滋味。有道是人间极乐有四:一是久旱逢甘雨,二是他乡遇故知,三是金榜题名时,四是洞房花烛夜——这洞房花烛夜可万万缺不得!”

江都王略一思索:“正巧那冯少媚就送你当妾,那丫头滋味是好,可惜残花败柳到底不完满。往后孤一定替你物色个好媳妇,如何?”

薛阿乙啜了口,果然是好茶。

事不过三,话谈到这,再要推拒,哪怕江都王爱才如命,也得恼羞成怒。不等倾覆海中,薛家便要枉死此地。

耳边铜锣声迭起,戏台上险象环生:鸨儿把苏三骗卖给商人作妾,其妻妒,定计害之,不料却让商人误食毒面而死,苏三被诬,定为死罪。王景隆调审此案,得知犯妇即为苏三,与苏三团圆,终成眷属。

看戏人掌声雷动,高声叫好。

薛阿乙折腰跪下。

这辈子除了跪爹娘,他没有向谁下跪,这是头一回。

“谢王爷恩赐,小子定会劝家父回心转意,潜心替王爷锻造宝刀。”顿了顿,薛阿乙添上一句,“小子也会竭力助王爷心想事成。”

如此威逼利诱,为的不止宝刀,还有他薛阿乙。

冯少媚杀了怀无涯,江湖上风声紧,如今蜗居在小小乌篷船里动弹不得,除去一身皮肉再无用处。江都王折了把杀人的好刀,自然要再寻一把。

一位藩王这般求贤若渴,大周的天要变了。

江都王露出笑意,亲手将他扶起来:“薛大郎多礼。做船老大到底赚不了几个钱,好好替孤做事,往后王府中定有你一席之地。”

名利、血亲、美人,男人活一辈子,汲汲营营不过为了几样。

“两个月内孤要见到宝刀,”江都王吩咐,“再者——”

周遭忽地响起尖啸:“有刺客!”

江都王回头,只见扮王景隆的纱帽小生跃下戏台,袖中闪过一抹寒芒,抽出柄匕首,径直向他扑来。

一晃神,那张涂满厚厚脂粉的脸就到了眼前!

随身的长刀被王府护卫收去,薛阿乙下意识去摸袖中藏的短刀,瞥了眼仓惶避开匕首的江都王,缓缓收回手,退后几步。

刺客三脚猫的功夫,一来二去竟叫江都王躲了个正着。眼见不远处护卫正疾步跑来,他心中一喜,一时不察,竟叫腿脚绊上衣摆,一骨碌跌倒在地。

刺客如猛虎扑食,挥舞匕首袭来。

江都王目眦欲裂。

赵娥英跌跌撞撞从戏台上跑下来,见到这一幕,一时动若脱兔,扑到江都王跟前,挡下这一刀。

刺客推开半身浴血的戏子,高举凶器正要再落,被赶来的侍卫拿下。

-

医馆大夫鱼贯而入,江都王为赵娥英请来江都最好的大夫。

静了片刻,屋内传来怒斥:“贱胚子!”

女人的哭喊,肢体推搡的闷响,瓷器摔碎的声音,絮叨的劝阻,巴掌抽在人脸上的脆响,此起彼落。

门被推开,赵娥英狼狈地跑出来。

她还穿着沾血的戏服,哭得梨花带雨,乌鸦鸦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褪去浓妆后是一张清丽的鹅蛋脸,丹凤眼,两条远山眉微微上挑,左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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