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担心儿子好男风,却不知沐恒是如何克制自己,方才暂时放下了对一名女子霸王硬上弓的打算。
他要徐徐图之的小女郎此刻正在熙园内闲逛。
沁宁走入一间轩室,但见屋内琳琅满目,皆是各种精工马具。
紫檀为骨、嵌着各色宝石的马鞍,白铜镂雕的马镫,上等牛皮与鹿皮以金线锁边的皮带,黄金与白银镶翡翠的络头……
“这间园子是王爷三年前赐给世子殿下的,毗邻京郊马场,世子爷骑马前后便会来此,也常在此读书写字。这儿一应陈设皆按世子爷的心意布置,是他除王府外最常往的一座别业。”说起沐恒,荷露的眼睛亮亮的。
睿王府的昭明院素不用丫鬟,但沐恒有时在熙园宴请勋贵公子,一众公子哥不惯让婆子近身伺候,故而在此地留下了几名丫鬟侍奉。荷露便是这里的一等丫鬟。
沁宁对沐恒的印象倒是符合跃马扬鞭的模样,可要说他安坐读书、提笔写字的样子,心中一时未能勾勒出那画面,便问道:“世子爷平日里都读甚么书?”
荷露道:“小姐昨日在书房外间练字,里间是世子爷的藏书室,要奴婢陪您去看看么?”
沁宁来了兴趣,随荷露到了沐恒的藏书室。
书架上井然有序摆放着《四书》、《五经》、《汉书》、《楚辞》等经典,《孙子兵法》、《六韬》、《吴子》、《三略》等兵书,《水经注》、《洛阳珈蓝记》、《博物志》、《农政全书》等林林种种,以及不少琴谱、棋谱和画论。
沁宁随手翻阅了几本,只见扉页上钤盖着“明远”印信,书中有朱笔圈点与工整的墨笔批注。
她又掀开书架上的一只沉香木匣,里面是一大摞泥金笺,其上书写有文章、策论、手记、随笔和诗文,皆钤盖“明远”印信。
沐恒的字体端方、气势开阔、锋芒内敛,沁宁心道:若说字如其人,想来这世子的性子倒有多面。
她越看越觉得沐恒所书甚是养眼,索性将匣子抱至外间金丝楠木书案上,自己坐在椅子里,从匣中取出笺纸,一张张细读。
她读到一篇策论,提及开长渠,将南地之水引至北地。文中条分缕析,论证此举既可解北地干旱、增益农事,兼能分泄南国汛期洪流,减其水患。
沁宁只觉耳目一新,心中暗道:这世子金玉其表,却也不是败絮其中。
她起身去书架上寻了《水经注》与《农政全书》来,将沐恒的设想与书籍所载水道、地势并农时、灌溉放在一处推敲。
午膳时分,她匆匆用了小半碗米并两样素菜便又迫不及待回到书房案前,继续思索那南水济北的千秋大计。
不知过了多久,沁宁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她抬头一看,竟见沐恒不知何时已立在案旁。
她忙要起身见礼,却被轻轻按住了肩头。沐恒说道:“就坐着吧。”
沁宁觉得这样没规矩,有些脸热,沐恒倒浑不在意,只将目光落于自己的那篇策论上,“可是读过了?有甚么想法?”
沁宁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此策以水脉通国运,立意甚好。可殿下的执行之法是以工程主导,乘天时,引地利,我却以为,当以民生、人和为本。”
沐恒原以为沁宁所言不过自己常听的称颂,忽闻此语,轻捻玉扳指说道,“愿闻其详。”
沁宁接着说道:“南水北调主渠绵长,再于沿途州县广开支渠、毛渠,工程浩大,所耗民力甚巨。依我之见,当分段施行,徐徐图之。更可令参与工程的民夫,携家眷迁至渠线新辟绿洲屯田定居。如此,一路修渠,一路安民,一路再募新役,使劳力者亦为享成者,则民不以为苦,反以为盼。再说渠首的选择,我参详《水经注》,认为殿下所择之地水势易迁,殿下请看……”
沐恒原本只是闲闲听着,到后来便立直了身子,再后来,他的眸色渐渐清浅,倒像是寒潭化作了春水。
沁宁说罢,见沐恒只定定望着自己,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沐恒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掩去方才的失态,“你怎会懂得这些?”
沁宁低头浅笑:“我八岁上,便得润哥儿启蒙。他下学归来温书习课,有时会将心得说与我听,可过去我却不爱听,只一门心思想着,今日煮甚么茶,明日合哪种香,琴技、花艺、女红针线还当精进……只盼着他每日回房,瞧见……”
沁宁忽觉失言,陡然收声,抬眼看向沐恒,只见他一双眸子黑如暗夜。
“怎么不说了?”沐恒淡淡说道。
沁宁只觉脊背发冷,转而问道:“我见殿下的藏书室中收着不少曲谱,不知其中哪一曲最得殿下心意?”
少顷,沐恒回道:“蒹葭。”
方才,沁宁提及宋润时流露出的绵绵情意,只教他胸中妒火灼烧,戾气横生。
可当那惹恼他的女子话锋一转,探问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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