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花厅,睿王妃已命人备下一桌佳肴。
沐恒落座后问道:“母妃可有喜事?”
睿王妃道:“昨日听你父亲说起,段世子要与你结为异性兄弟,言说日后愿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段盛性情豪爽,赤诚可信,堪为挚交。”沐恒此言,倒是有感而发。
睿王妃又道:“听闻冯阁老家的三郎、左相家的二公子,并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子等勋贵子弟,皆唯你马首是瞻。”
沐恒平淡说道:“不过常与他们蹴鞠、打马球,嬉游之间结下的情谊罢了。”
睿王妃执起一只白玉壶,亲手斟了一杯酒,递至沐恒面前,“我儿可有去过风月之地?”
“母妃说笑了。”沐恒接过酒杯。
“只要知晓分寸,莫要频繁,倒也并无不可。”睿王妃一面说道,一面抬手示意儿子饮酒。
沐恒心道,自己见到沁宁与宋润亲密,便妒恨难抑,若是自己去秦楼楚馆与妓子逢场作戏,教沁宁知道了,她可会不悦?亦或,她压根不在乎?
他持杯轻轻摇了摇头,仰首饮尽,随即讶然道:“此酒滋味甚奇,是何种佳酿?”
“乃是一种温补身子的药酒,我儿正该多饮几杯,好生补益。”睿王妃眉开眼笑,“来,快喝吧。”
她执壶续上第二杯,沐恒饮尽,她又盈盈满上第三杯。
沐恒只觉浑身起了燥热,摆手说道:“此酒温补之效已现,不宜再饮。”
“既是补身,多多益善。”睿王妃端起酒杯,亲手递到儿子唇边。
沐恒不愿拂了母亲心意,终是仰头饮下。
三杯酒下肚,他只觉浑身燥热更甚,说什么也不再饮,气息微乱地问道:“此酒绝非寻常药酒,究竟是何物,还望母妃告诉儿子!”
睿王妃心道,恒儿还真机警敏锐,竟这般快就察觉有异。若他再饮两杯,今夜之事自是万无一失。不过这三杯之量,也应当够了。
不消一刻,他自会寻那温软女子的身子,将焚身的火泄个干净。
“此乃春酒,你即然不愿再饮,便回昭明院去罢,自用那嫣然疏解便是。”睿王妃轻摇团扇,似是要为儿子降温。
沐恒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母妃当真胡闹!”便疾步而出。
他快步到了院中,令亲卫牵来坐骑,翻身上马,直奔熙园。
到达时,他的身子已烧红,急令婢女备冰,其后一脚踹开浴间门,沁宁恰在沐浴,在她骤起的尖叫声中,沐恒一把将她从水中捞起,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从头至脚一裹,打横抱到屏风外的软榻前,搂着她倒在榻上。
沐恒隔着披风紧紧环住沁宁。
沁宁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与抑不住的战栗,初时惊魂未定,见他再无更进一步的动作,心下稍安,轻声问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沐恒咬牙说道:“莫怕,我中了药,只抱片刻。”
不久,婢女和仆妇匆匆忙忙抬来几筐冰,沐恒令她们将冰倒入浴桶后退下。
仆从下去后,沐恒离了软榻,踉踉跄跄走进屏风内,连人带衣浸入桶中冷水,片刻后,他扯下湿透的衣裳胡乱掷出桶外。
沁宁坐起,隔着屏风看去,模糊可见他的肩臂不住颤抖,压抑的呻吟与粗重的喘息交织传来,显是在冰火交煎中苦苦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声息渐止,忽闻他长长吁出一口气,低喃道:“沁宁,我心悦你……做我的世子妃……他日,我必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沁宁听得此言,胸中情绪激荡,一时忘了要周旋,脱口而出:“殿下今日宁受此苦也不伤我分毫,我感念至深。我不敢虚言隐瞒,我心系宋润,此志难移。求殿下成全。”
良久,屏风后未有回应,沁宁走近一看,沐恒双目紧闭,头靠桶沿,不知何时已在冰水中昏睡过去。
沁宁忙唤众仆妇,合力抬出他,妥帖地安置到上房卧榻上。
第二日,近午时分沐恒方才转醒,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干爽的中衣,躺在一张馨香绵软的榻上。
他认出身在正院上房,沁宁搬入前,这原是他的卧房。
一旁候立的荷露连忙上前,躬身道:“世子爷您醒了。昨夜医官已来诊过,说您并无大碍,好生歇息便好。”
沐恒坐起后揉着额头问道:“沁宁小姐呢?”
荷露道:“小姐守了您整夜,亲自为您拭汗,直至天明方才歇下。”
“她在何处歇下的?”
“回世子爷,小姐歇在书房矮榻上。”
沐恒下榻,径直朝书房走去。他忆起昨夜自己意识昏沉时,似乎对着沁宁剖白了心迹。
他一路策马而来,情潮如烈焰焚身,他却不允许自己在药力作用下亵渎她。
他于冰火两重天中自虐般疏解,可他何尝需要这般自苦?
他昏昏沉沉,朦胧间看到沁宁凤冠霞帔,端坐于喜榻,含笑抬眼……方才意识到,自己心底已不知何时愿与她结发。
倘若他已将此情宣之于口,却不知伊人可有回应?
沐恒走进书房,只见一个娇小玲珑、柔若无骨的身子正侧卧于矮榻上,面朝着窗,背对着他一动未动,想来定是困极而眠。
矮榻前的方几上摊开着一本书。沐恒悄步上前,轻轻拿起,乃是一本诗集,翻开的一页正是《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沐恒读至“还君明珠双垂泪”,一时怔忡。
原来,自己昨晚真已向沁宁示爱,此诗分明是她给予的无声答复:她知晓他的心意,珍视他的感情,心中亦已有了他的位置,可她却不能辜负旧爱,故而恳求他放手。
她此般哀婉地拒绝了他。怪只怪苍天弄人,未教他们相逢在最初时。即是天意,是否便不该强求?
沐恒默立片刻后转身离去。
听得脚步走远,榻上“沉睡”的沁宁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冷静。
她心道:将此般情绪传递给他,他可愿就此放手?自己可是过了这一关?
沁宁起身,将诗集送回书架后,荷露恰来请午膳。
沐恒今日未去国子监,与沁宁一同用膳。
他夹了块肉放进沁宁碗里,“多吃点,说不定还能再长高些。”
沁宁抬眼一笑:“殿下这是嫌我矮?”
沐恒心中一动,她的身量在女子里可算适中,却仍比自己低一头还多,若是吻她,当揽腰抱起……
可这念头一转,又随即想到:若真成全了她和宋润,往后,又哪里还能吻她?
沐恒问道:“若是当年我与宋润同时遇上你,皆要你随自己走,你会选谁?”
沁宁暗道,自己整颗心系在润哥儿身上,又怎能想象出随他人离去的画面?
这话哪能直说?
她垂首酝酿情绪,再抬头时已红了眼圈:“这一世,我已与润哥儿彼此相许,只盼来生,能先遇上殿下。”
沐恒见她泫然欲泣,眼周晕开一抹红,纯真、无辜、惹人怜爱。
少顷,他说道:“午后我须得回趟王府,后续尚有事情要办,今日多半不归来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需传话给宋润,让他晚间来看你?”
沁宁心底自然是盼着能与宋润日日相见,却克制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殿下书房收着不少曲谱,我正想练几曲。”
沐恒见她这般懂事,倒省得自己心堵,当即点头,吩咐荷露将“伯牙”取出。
午膳后,沐恒回了睿王府。
睿王妃正在大发脾气,正院偏厅跪了一地丫鬟内监,正两两相对掌嘴,噼啪声响作一片,时不时有几颗牙掉在地上。
她火气这么大,皆是因为听说沐恒昨夜未回昭明院,而是去了熙园。那是他的私邸,他一向手段雷霆、治下森严,在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竟丝毫探听不到。
睿王妃一见儿子进来,忙迎上前去,拉着他上下打量:“恒儿,你昨夜究竟是如何疏解的?”
沐恒拂开母亲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母妃不必探问。只需记住,若再有下次,”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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