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紫宸殿内,一声声咒骂荡开——
“手足至亲,杀之恐伤天和?呸!他娘的说得轻巧,当初萧衍的刀架的不是他们的脖子!凌虐的也不是他们的妻女!”
“那个范廷毅,他娘的,他居然敢威胁朕,辞官归乡,谏台这帮老腐儒还应和,他们是应声虫转世啊?”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忠君?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偏要装个圣人样,真令人作呕!”
身着常服的当朝皇帝萧洵,满腔愤怒、张牙舞爪,唾沫横飞,把满朝文武骂了个遍。
御座上的季衡如坐针毡。
原本这种情况季衡早就习惯了。
人前是和蔼可亲的明君,人后是嚣张跋扈的萧洵,凡是早朝有不顺心的,他就把季衡喊来,尽情骂上一通。
以往季衡会随声附和,跟着皇帝骂一遍,等他消气了,领点不起眼的赏赐再回去。
但今天,他一直闷不吭声,甚至不等萧洵骂完,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陛下,微臣这就去砍了范大人!”
说着就往殿外去。
萧洵急忙喝住他:“站住!”
季衡停住脚步回身。
萧洵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指戳他心口,龙颜大不悦:“忠平,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毛病又犯了,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你记住,你可是朕亲封的平南侯,不是以前那个草莽山匪!”
季衡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抱住萧洵大腿开始哭诉:“陛下,可怜可怜微臣吧!再不出发,微臣的娘子就给人拐走了!”
萧洵惊了一跳:“什么娘子?敢情他们参奏你的事是真的?你剿匪还能顺带谈情说爱啊?”
“也没有哪条律法说不可以啊。”
“你胡闹……!”萧洵的脸都灰了,指着季衡的鼻子开骂,“朕已经给你物色人选了,你为何在外面另找一个,你是要打朕的脸面啊?”
听了这话,季衡撒开手,跪得笔直,仰头看着萧洵:“陛下,当初打马征战时可说好的,微臣绝不出卖色相!联姻一事,已经把小凌搭进去了,微臣誓死不从!”
萧洵差点一巴掌扇他脸上:“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柳御史家的小孙女,天仙似的人,你都没瞧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不喜欢!柳御史的孙女也好,王枢密使的女儿也好,微臣统统不喜欢!”
萧洵抬脚踢他:“那都是名门闺秀、大家小姐,知点好歹吧你!”
季衡见萧洵一时半刻不松口,还在劝说,索性撒泼打滚起来。
“陛下,微臣只喜欢她,只要她!陛下不依,微臣便不起了!”
萧洵也是要面子的,堂堂平南侯,没皮没脸在他的殿上,像只浑耗子一样滚来滚去,传出去像话嘛!
他赶紧拂手作罢:“好了好了!准准准,你喜欢就行,赶快起来!”
季衡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端端正正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微臣谢陛下隆恩!”
话音才落,萧洵还没说完话,人已经飞出去了。
季衡是真着急。
从接到忍冬的信那一刻起,就心急火燎。
忍冬说她曾在医馆小住过一段时间,又跟着馆主的女儿一起去了县城。
能去县城,说明身体没有大碍,行动也是自由的。
那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明明已经把侯府的地址告诉她了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路费,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肯寄来?
她果然,没真心接纳他,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彻底想明白,所以直接跑了吗?
为了不让他找到,甚至把家都烧了?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季衡就觉得心被利剑穿过一般,痛得呼吸不上。
不,不要往坏的方面去想,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她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偏偏对自己这么狠心呢?
他摸着衣服里的金铃,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
栗岫云无罪释放时,已经在大牢里关八天了。
案子比她意料的要顺利。
一则王育枢带人赶到及时,现场没有任何篡改和破坏,这为栗岫云的供述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
二则丁二不过是吴家雇的打手,还没重要到需要吴老爷出面或是花钱摆平的地步。
三则那两个汉子一入监牢,也不想沾染祸事,就老实交代了事情始末。
她踏出县衙大门那刻,虽然浑身是牢里的污秽臭味,却觉得一身轻松。
程青青来接她,一照面,泪就忍不住决堤:“太好了……云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栗岫云想给她擦泪,奈何自己两手漆黑,只好笑着安慰:“看,我们渡过第一个难关了。”
回了住处,栗岫云好好洗了个澡。
苗三妹担心了她好几日,又恰巧她姐姐送了半只鸡来,非要请栗岫云吃饭,说是吃点荤的去去晦气。
程青青做了两个菜,端过去一起吃。
吃了饭,栗岫云给她把脉,又看了看舌苔。
“胎像很平稳,我还怕那日的事惊着你,现在放心了。”
苗三妹扁了扁嘴:“大郎说,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让我不要担心,千万养好身子,你是郎中,一定最希望看见自己的病人安康。”
栗岫云看了看在外面收拾家务的王育枢,满眼笑意:“你真是好福气,有这么疼你的夫君。”
苗三妹自然是羞涩一笑,又絮叨了两句,栗岫云才回去。
这几日,程青青已经把床铺搬到另一个屋子。
躺在床上,栗岫云忍不住问:“青青,你会害怕吗?”
“怕什么?怕丁二变成恶鬼来索命?”
栗岫云轻轻笑了笑。
她本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现在自己穿越时空,与这个姑娘共享一副躯体,倒不免有些自我怀疑了。
“别怕,云姐姐,他活着打不过你,变成了鬼,一样是手下败将。”
这话逗得栗岫云扑哧笑出声来。
简单又朴素的道理,管它什么鬼神穿越,她赢了,她才是活着那个。
“也多亏了青柏,不然我们早被那两个汉子抓走了。”栗岫云感叹。
“嗯,他是个好人。”程青青应道。
“找机会给他送个礼,咱们也攀攀县衙的关系,说不定以后开医馆还要仰仗他呢。”
“好是好,就是手头没钱啊,毕竟是知县亲随,一般礼物他也看不上吧?”
是有点伤脑筋。
两人合计了半天,决定送青柏一个便携药囊。
正好是两人都擅长的领域,既实用便宜,不显得太贵重有行贿之嫌,又能体现诚意。
囊袋是程青青缝的,毕竟栗岫云不会手工活。
药丸则是栗岫云做的,也快入夏了,做些祛暑醒脑的常用药,金疮药是她调整了配方做的。
这天中午,程青青出去卖药,她带着洗干净的衣服和药嚢,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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