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会传染是谁都知道且惧怕的事,一时之间守城士兵陷入两难抉择,更有聪明的士兵跑去报信了。
毕竟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拿主意的,还是得要让上面的人来,否则真出了事,也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
“先生,有人得了疫病,说要运尸体出城火葬。”
正忙着调运粮草,并同京城搭上关系忙得脚不沾地的齐信听到疫病时,手一抖差点儿摔了自个的本体刀扇,眉头蹙起,“对方真是得了疫病?可有开棺检查过?”
要知道城内疫病本身就是个谎言,但真有了,不得不防。
前来报信的小兵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羞愧不已地低下头,他匆忙来报信,竟将最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
齐信并不呵斥,反倒是派人去告诉秦殊一声城门口发生的事。
此时的城门口正围聚着大量的庶民,仔细看他们身上都还背着包裹,像是要趁其不备一窝蜂冲出城外。
“官爷,要是在耽误下去,就误了我父亲他下葬的吉时了,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宋令仪没想到会查得那么严,莫名令她心里感到不安。
最令宋令仪不安的是,当她从屋子走出全是白术气味覆盖的外面,她的呼吸正因时间推移逐渐变得困难且喘不上气来,喉咙发肿眼前发黑,唯有靠着咬破舌尖才换来一丝清明。
要是在不离开这里,她想,她只怕瞒不住了。
守城士兵寸步不让,“就算你们说他是得了疫病后死的,也得要开棺检查后才能放行。”
一听到要开棺检查,沈确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不行,你们不能那么做,这样会惊扰到我父亲安息。”
齐信过来时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句,却是不由分说的直接让人开棺。
沈确急得不行就要扑过去制止,声声哀求,“大人,不行,不能!你们不能那么做!”
“我父亲都去世了,你们为什么连我父亲的遗体都不放过,就算你们是当官的。也不能羞辱人!”
齐信不理会的命令道:“打开!”
他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真得了疫病,还是假借疫病出城的罪犯。
棺材打开后,离得近的人都神色大变的纷纷捂鼻远离,目露惊骇。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可是在看见里面那具全身溃烂流脓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仍是泛起一阵恶心。
沈确痛哭流涕着扑过去,手忙脚乱重新把棺材合上,双眼猩红恨声道:“大人,你已经看过了,现在可否让草民带家父出城下葬,我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在母亲身边长眠。我身为人子怎能连父亲最后一个心愿都完成不了。”
一阵后怕的沈确心里更庆幸的是,没有让夫人躺在棺材里。
“既是得了疫病,还不快带出去烧了。”用刀扇掩面的齐信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地又道,“将军有令现在任何人不得外出,我也怜你为人子的孝心,但军令不可违。”
齐信招手对其它人,“你们将他的棺材带出去烧了,在埋到这位兄弟说的母亲坟墓旁。也好全了他的孝心,还不违背军令。”
沈确只觉得凭头一把锤子砸下,砸得他后槽牙都要嚼碎了,“大人,你这是想要让草民的父亲死无全尸啊!”
“你父亲得了疫病要是不火化尸体,难道你想要让我们全城百姓都陪葬吗。”
宋令仪在沈确还想说话时,伸手拽了袖口一下,泪眼婆娑就要跪下,“大人,求您,就让我们去送父亲最后一程吧,要不然我们就是不孝,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家父啊。”
齐信见她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当即上前一步扯下她遮面的面纱。
面纱扯下后,并没有他所想的那张脸,反倒是一张一看就饱经风霜的妇人。
她的脸上,乃至脖颈处都没有过敏的症状,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面纱突然被拆开的宋令仪艰难的从肿胀能冒血的喉咙,羞愧愤恨的咬字清晰道:“官爷,可是民妇有何不妥?”
“本官只是瞧你长得和一个故人相似罢了。”松开手的齐信随口解释了一句,朝着其他人吩咐下去,“你们都回去,尸体我们会带出去火化。”
“大人!你不能那么做!”
齐信看向虽竭力掩藏凶狠,仍是泄出一丝杀意的沈确,唇角勾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在不走,就按你们藐视官法全抓起来蹲大牢。”
手不自觉摸上腰间匕首的沈确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压下。
他们抬着棺材浩浩荡荡的要出城,最后只是留下了棺材返回,落在其他人眼里,不正坐实了城内有瘟疫一事。
一些想要趁机闹事的百姓在他们亮出刀后,又都缩着脖子怂了回去。
现在大家都好好的,谁嫌活得不耐烦了送脑袋给人砍啊。
齐信在宋令仪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回去时,招手唤来亲信,“派人跟上他们。”
“大人是怀疑他们说谎?”
刀扇轻叩掌心的齐信并未说明缘由,只是眯着眼眺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城内仍在焚烧着白术,白术的气味经过几日的累加早已浓郁到化为液态。
原以为城内白术的存量应该不多,可它们就好像源源不断的出现,又好像是在无声的对宋令仪嘲讽。
你看,到底是你能扛得过去,还是城内白术的存量多。
回到落脚地后,沈确看着因过敏快出气多进气少的夫人,怒吼的一掌拍碎了桌子,咬牙切齿无能狂怒,“大不了老子和他们拼了!”
同样忧心忡忡的宋明劝道:“你的命没了不值钱,夫人不能出事。”
如今连喝水,都像是生吞刀片的宋令仪算是看出来,秦殊一日找不到她就不会打开城门,也不会停止燃烧白术。
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了,难道她真的甘心重新回去吗?
不,她不甘心!
肯定还有其它办法的。
既然大张旗鼓出不去,为什么不能偷偷摸摸出去。
今天出城找人的秦殊一回来就找上齐信,“我听说今天城内出现了疫病,尸体呢?现在何处?”
齐信冷冷乜他一眼,“自是拿去烧了,我还以为将军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唇线紧抿的秦殊无视他的阴阳怪气,只是想到那么久了依旧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不得不让他思考,她是不是已经离开虞城了。
但他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否认。
不,她没有离开,她现在就藏在虞城的某一个角落里。
可是他关闭城门,又大张旗鼓燃烧了白术数天,要是在不打开城门,恐生民乱。届时的他只怕会真正的腹背受敌。
扪心自问,他真的舍得大业毁于一旦吗?
就在秦殊准备重开城门时,有士兵来报,“将军,我们找到夫人的下落了。”
自从宋令仪失踪后,秦殊就让府中上下全部改口称呼她为夫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