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作品,从公司创造他开始就应该想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自己灵魂的人。”温礼说道。
张喻扶着额头:“好吧,就当他有。总之,一切要从长计议。”
温礼倔强地抬着下巴,许久才点了点头,算作同意。
参加动工仪式的人员陆陆续续到场,其中不乏许多知晓内情的政府高层,张喻和温礼只好暂停对这件事情的讨论,尽量表现出正常且愉悦的样子。
孤儿院院长带着几个小朋友也来参加动工仪式,她安顿好几个小朋友,让他们乖乖坐着吃糕点,随后便走到温礼面前。
院长皱着眉头,模样看起来十分忧心忡忡。
“温礼,你的婚礼为什么突然取消?我们本来都布置好了一切。”院长拉过温礼的手。
温礼很勉强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半死不活的笑:“院长,我没事。”
院长毕竟看着温礼从小长到大,她知道温礼这是不想说,便也就不再追问。
于是她只是抱了抱温礼,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好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今天是咱们的大日子,开心些。”
吃完了糕点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跑到温礼身边,围着她打转,高兴地道谢。
换做以往温礼会很开心,可今天实在没有心情陪他们玩,她挨个摸摸他们的头,又搂了搂他们,让他们到旁边的大树下去玩。
许多贫民区的居民闻讯而来,远远地站在外围观看,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修建学校只是新任区长臆想的空谈罢了,却没预料到真的会实施下来,成为现实。
隔得很远,但温礼一眼看到谢平拉着谢一一的手,站在最前排观看。
他们察觉到温礼的目光,谢平今天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他举起谢一一的胳膊,冲着温礼摇晃。
温礼轻轻摆手,示意欢迎。
今天来了不少政府的人,他们似乎并不认识温礼,而是直接走向温礼旁边的张喻,在张喻的介绍下,才用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微妙目光打量一番温礼,只是轻轻点头问好,连手都不伸。
温礼克制着自己鄙夷的目光,既然看不起她,又何必和她说些客套话?
这么一会儿下来,温礼只觉得她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硬和麻木,就快要应付不起这些人了。
张喻看出她的不适,引着众人走到远处,回头朝她眨了眨眼。
正好动工仪式也即将开始,由政府高层和建筑公司负责人一齐剪彩,温礼站在乌泱泱人群的最后,冷眼看着那不认识的、肥头大耳的家伙享受着赞誉,将温礼和张喻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她就一阵反胃。
这些人还真是道貌岸然。
倒是还不如一个仿生人来得坦诚、真实。
温礼没了兴致,她答应张喻前来参加动工仪式,她既然已经到场露面,也不算言而无信。众人欢呼鼓掌,温礼就在一片喧闹中悄悄退走。
项目推进到今天,大概率也不会突然中断,孤儿院的孩子们有了去处,贫民区其他的孩子也有学可上。
温礼觉得足够了,她太累了。
她做不到再去拯救谁,因为这世界并没有人来拯救她,也没有人能拯救她的温则。
她孤零零行走在世间,每段关系都如同水过无痕,溜走得毫无征兆。
温礼倒在出租屋狭窄的小床上,忽略掉室友在外面的询问声,几乎是瞬间,她就进入梦乡。
温则出事至今,她还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即使改造后的身体再强大,此时也到达了极限。
室友喊了几声,并没听到回应,就嘟囔着回房间去了,心里有些不悦,觉得这新室友的确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门锁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里就只剩下钟表指针在滴答滴答响着。
但是没过多久,温礼室友房间里传来重金属音乐,躁得温礼翻了个身,皱着眉头说梦话。
这聒噪的音乐声却完美地掩饰住一些动静,比如,温礼放在床头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将它开了机。与此同时,房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一齐开机,像一只只沉默的眼睛,静静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孩。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门外的重金属还在喧哗,但门里的气氛,好像逐渐变得黏稠,那眼睛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浓重的渴望和恨蔓延开来。
摄像头在扫到她腿上还没来得及卸下的外骨骼时顿了顿,随后转向床头柜上的止痛剂。
像是在困惑、不解,又或者心疼、气愤。
总之,一抹蓝光闪了闪,随后所有设备静悄悄地关闭。
温礼的睫毛颤了颤,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她迷蒙地盯着天花板,那种危险的而又熟悉的安全感又消失了,就像上次一样,每当温礼想要去细细体会、想要抓住,它就蓦地消散了。
温礼讥诮地翘起嘴角,在心里诘问:“温礼,你在想什么啊,是你的前男友害温则被联盟警察带走。你怎么会觉得温则有能力逃脱,又怎么会认为他会找到你、来看你?”
一切都是幻觉罢了。
温礼将手心覆在眼睛上,悄无声息间,她的双眼已经一片濡湿。
她不肯原谅自己,更不肯放过自己,温则一天没回来,她就要强迫自己的心陪着温则受罪。
否则,温则怎么会原谅她?
出租屋里没有空调、更没有地暖,温礼缩在被子里,眼泪像是带走了她浑身的热量,她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团。
如果温则在,他一定会升高体温,将她抱在怀里,用下颌骨亲昵地抵着她的脑袋。
温礼抱着自己,用幻想给自己编织出一桩美梦,打着摆子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或许是因为昨晚哭着睡着,温礼早晨起来头痛欲裂,偏偏今天正好是工作日,她在动工仪式上露了面,再继续不去上班就有些说不过去。
温礼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被子掀开,被湿冷的空气环绕住,关节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用最快的速度套上外套,微笑着劝诫自己:“在其位谋其事,温礼,一个合格的区长是不会因为个人私事影响工作的。”
下一秒,她颓丧地弯下腰,像丧尸一样走出屋子,把客厅里吃早餐的室友吓了一大跳。
室友只听见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可是我是个人,我不是仿生人,我真会累死的……”
……争分夺秒地洗漱,预先打好止痛剂,再灰头土脸地挤进人满为患的地铁去上班,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依旧孤独,依旧狼狈。
温礼抓着扶手,被人群挤得摇摇晃晃,像一株无力的水草,懒得去在意和抵抗。
张喻见她来上班,还是有些惊奇的,毕竟温礼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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