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作死啊!快放手!你要掐死她吗?!”
徐母尖利惊恐的声音炸响。她显然是不放心去而复返,正好撞见了这骇人的一幕。
“松手!快松手!她死了我们都得完蛋,赵家会要了我们的命!”
徐母的哭喊和撕打终于让被愤怒吞噬的徐家豪恢复了一丝神智。他看着徐存真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脸色,吓得猛地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
大量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徐存真蜷缩在地上,咳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一齐涌出,脖子上留下一圈骇人的紫红色指痕。
她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个混账东西!”
徐母又惊又怕,一边骂着儿子,一边慌忙查看徐存真的情况,确定她还有气,才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气得狠狠捶了徐家豪几下。
就在徐母注意力全在骂儿子的时候,徐存真几乎是凭着感觉,用尽刚刚恢复的一点点力气,摸索到了之前藏起来的木柴将其死死攥在手心。
“你个不省心的,你给我回家去!”
她真怕这个没轻没重的儿子再把事情搞砸。
徐家豪悻悻地啐了一口,狠狠瞪了徐存真一眼,扭头走出了灶房。
徐母心有余悸,看着徐存真脖子上的掐痕,又急又气。
“不行,这痕迹太明显了,得想办法遮一遮。”
她显然担心这伤痕会影响徐存真的品相。
犹豫了一下,她似乎下定决心,指着徐存真警告道:“你给我老实待着!要是再敢出幺蛾子,我……我饶不了你!”
沉重的落锁声再次传来。
机会!
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门外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就是现在!
她猛地翻身坐起,也顾不上喉咙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调整着角度,用那尖锐的木柴断口,拼命地磨蹭着手腕上的麻绳。
呲剌——呲剌,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灶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再次被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煎熬。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响起。手腕处猛地一松。
断了。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哆哆嗦嗦地解开了左手腕上剩余的绳结,然后又飞快地弯下腰,去解脚踝上的绳索。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嘀咕声。
徐存真瞳孔骤缩,手指因为急切和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
脚上的绳结终于被解开,徐存真猛地站起身,长时间的捆绑和虚弱让她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赶紧扶住冰冷的灶台稳住身体。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很快就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徐存真环顾四周,目光瞬间锁定墙角那根她幼时踩过无数次的小板凳。她像猎豹一样冲过去,抄起那张小板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砸向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
“哐啷!哗啦!”
玻璃碎裂和木框断裂的巨响如同惊雷。
“啊!”门外的徐母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远处传来徐家豪的惊呼和奔跑的脚步声。
徐存真来不及去看外面的情况,也顾不上被飞溅玻璃划伤的脸颊和手臂。她用手胡乱扒开窗口尖锐的木茬和碎玻璃,手脚并用地从那个破开的窗口爬了出去。
身体重重摔在窗外冰冷的泥地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但她一秒都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朝着最黑暗、最不容易被直接看到的小巷深处,发足狂奔。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灼热的脸颊和受伤的脖颈,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抽动,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身后,徐家灶房方向传来了徐母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徐家豪愤怒的咆哮:
“跑了!那个贱人跑了!!”
“快追!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脚步声、咒骂声、犬吠声瞬间在身后响起,如同追命的鼓点,越来越近。
徐存真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只知道拼命地跑,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进越来越深的暮色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远,耳边仍能听到清晰的追逐声音。
她一点不敢停。
好像生命的延长线就在此刻的慌不择路中,人生被拉成一条线,往左是逃向自由,往右是逮捕归案。一直跑下去,是她唯一能为自己做的选择。
她,绝对绝对不会主动停留。
她,甚至可以死掉。
大脑逐渐缺氧,她似乎看到了人生走马灯,身体和灵魂被撕裂开。她看到原本的徐存真流着泪看着她,下一秒拥抱她。
似乎油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是徐存真的泪吗?
烫烫的,好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她不知道,但她相信,徐存真和徐存真,都不会降落。
“叮——”
“恭喜两位顺利完成此次任务!”
徐存真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她仍在拼尽全力地奔跑,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黑暗、追逐、柴房的阴冷、脖颈上残留的窒息感……过去的恐惧如影随形。
就在她几乎要脱力倒下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同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隐隐传来。
是幻觉吗?
是濒临极限的大脑产生的错觉,还是……那个深藏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盼成了真?
期盼着会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拉住她,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心神恍惚间,她朝着那个身影的方向跌撞过去,试图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虚软的左脚踝猛地一扭,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她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预料中的冰冷地面并未到来。
一双手,不,是一具温暖的身体。
稳稳拖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是幻觉。
“真真。”
一声低沉而充满急迫的呼唤在她头顶响起。
袁理几乎是任务完成的白光尚未完全消散时就急切地睁开了眼,目光迅速扫视,焦急地寻找着徐存真的身影。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正踉跄着哆嗦着朝自己的方向跑来,脸上毫无血色,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头。他张了张嘴,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担忧、愧疚和思念,此刻却堵在喉咙口,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完整,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待到实打实地接住了日思夜想的对象,他终于轻轻地喊出声。
“真真。”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
发生什么了?
这样直白的追问,会不会像揭开尚未结痂的伤疤,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那你还好吗?
可看她这副狼狈虚弱的模样,答案显而易见。这样的问候显得多么苍白和敷衍。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替她轻描淡写地释怀那些他未曾亲身经历的痛苦?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声重复的低唤,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抚平她的创伤:“真真……真真……真真……”
过了好一会儿,袁理才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沉重的歉意:“真真,对不起……我没能找到你。”
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置身事外,他需要解释,尽管这解释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花嫂说你娘家来人了,我想过去找你,可我连你家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对自己的懊恼。
那一刻,他无比痛恨原来那个袁理,那个对她心存妄念却又怯于了解她的男人。
那份感情既贪婪又懦弱,甚至连她的根基所在都一无所知。
“后山我找过,能打听过的媒婆我也问过,村子周边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可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深切的无力。
“徐存真,你就这么消失了。我甚至……甚至想过,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所以才躲起来,躲到一个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看,任务我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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