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今天沈容姬也被邀来了。
当年天玄学宫弟子们出山入世,她跟着她一起去了琅华。相较于其他人,自从她离开琅华后,跟她才是真的再未曾见过。
但她请她纯粹出于礼节,本身并不是很想见。
沈容姬和她初识于天玄学宫,因同为凡人,感情一开始自然是好的,但日子一久,彼此的差异也逐渐显现。
她人倒是不坏,唯有一点让她极为难受。便是无论她做什么,沈容姬老爱亦步亦趋跟着,从穿衣打扮,到术法修行,总要跟她贴近。
起初她以为只是两人感情好,但随着她后来越发得寸进尺,她终于感觉不适,只能拐着弯地逐渐疏远她。
下山之前,沈容姬原本是想跟着危梦之和苏祈月一同前往南荒。但彼时的南明郡仍战火遍野,十分危险,楚沧玉也尚未建立重霄,她去了之后无所依靠,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跟随孟星遥一同去琅华。
后来孟星遥离开琅华,她倒是毛遂自荐想当百里清音的徒弟,不过没成功,但最后在琅华也算是混出了点名头。
和危梦之在一起后,孟星遥其实有些踌躇,毕竟当年沈容姬对危梦之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年少回忆最是刻骨铭心。
不过沈容姬知道后,却是很开心地回信说:“真好,没想到他竟也是如此痴情的一个人,只盼他能好好待你就好。”
一如现在,她轻轻地同她问好。
她出落地越发标致可人,也不再像当年那样莽撞爱哭,但两人许久未见,再深的感情也早已消磨。
孟星遥耐下性子同她客套了几句,便起身要走,沈容姬也没挽留,只递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珠钗给她:“那就祝你新婚快乐了。”
她低下头,珠钗上的两只燕子比翼齐飞,形容可爱,两小无猜。
“谢谢。”她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被身旁跑来的闻晴拉走。临走前的最后一眼,是沈容姬轻巧地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
闻晴是被闻衍声派来找她的。谢云迢那边长久不见她,问起这事,闻衍声正好在旁边,便让闻晴来寻她。
回去的路上,闻晴一边跟她聊宗门内的繁琐诸事,一边抱怨她哥的唠叨严格,听得孟星遥哈哈直笑,心头阴霾也散去不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闻衍声倒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越发的古板严苛。
“我都不敢想,他以后老了,是多无聊的一个老头!”闻晴用手比划着当胡须,“别的女孩子看他多么年轻英俊的外貌,结果一了解,内心比修泽神君还老,这也太吓人了!”
修泽是比清微、墨华还大一辈的神君,是天玄仙府的挂名长老,此番也请了他,正和一群小辈神仙喝得春风满面。
“你少说两句吧。”孟星遥说,“我看见你兄长往这边看了。”
“什么,我可没说他。”闻晴做贼心虚地闭了嘴,但下一秒,又惊呼出声,“哇,那是什么!”
孟星遥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条宽阔的天河划过天地交界,飘然而升,其上星光点点,泛出淡淡的红色光华,绚丽夺目。
她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年关之际,亦是凡间的新年。
天界和人间虽然有壁,不可随意来往,但山林湖海皆是相连。
每年此时,凡间祈福的河灯会循着天河漂流上来,一盏接一盏,带着无数人的祝愿,化作莹星点点。
“砰!”
突然一声巨响,其后漫天烟花升起,盛放出一片绚烂。
在场的很多神族未曾见过凡间的烟花,毕竟他们不需驱赶恶兽。即便是人修,也是多年未见,此刻都纷纷驻足,惊喜欢呼。
孟星遥这才发觉原来这么晚了。
这是宗门筹备庆典之时,凡间汝河国君意欲拜归明为国宗,特地送来贺礼。汝河是大雍遗址之上成立的新国,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和谢云迢有心扶持,故也没拒绝。
贺礼里面恰好就有烟花一物,本来只是随赠品,却让她有了想法,于是特地准备了这出表演。
无数烟花升空,璀璨绚烂,映着漫天的天河福灯,美不胜收。
谢云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边。
“看起来师父很喜欢。”她抬头轻声和他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黎煊这样挑剔的人,此刻也露出了惊叹的神情,和一旁的长昀、重春交谈赞叹。
不仅是他们,就连闻氏兄妹,楚沧玉、池苒、蔺沉光等人也都看得入迷,驻足欣赏。
“那你喜欢吗?”谢云迢忽然问道。
“喜欢呀,你记得不,我小时候很喜欢看。”
“记得。”谢云迢说,“有一年宫中不让放,你还和我偷溜去民间看,结果回来时被禁军给抓住了。”
有这种事?孟星遥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她也懒得想,都过去千百年了,记不得也正常。
她努努嘴,提醒谢云迢道:“你看,苏师妹也很喜欢呢。”
他还未曾回话,另一边的苏祈月注意到了他俩的视线,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恋恋不舍地流连目光于烟花。
一场烟花盛会给庆典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孟星遥很是满意,但她还未来得及高兴,苏祈月却地找来了。
“阿遥师姐,你有看见梦之吗?”她问道,“怎么我到处都寻不见他?”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似乎从方才他赌气离开,到烟火结束,确实一直不见他踪影。
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急忙起身要去找他,但还没走出多远,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是危梦之。
他似乎已经醒了酒,但心绪不宁,很是急切。孟星遥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
一看见她,他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随即眼眶红红的,又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听见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响得快要把她震聋了。
“你怎么啦?”她抚摸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危梦之一言不发,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带着她回到了松篁院。
一进屋,他就将自己浸泡在温泉之中,久到孟星遥都以为他要把自己溺死的时候,他打开了房门。
他只披了一件玄色外袍,敞露的胸膛还淌着薄薄的水渍,紧贴着他常带的那串孔雀蓝项链,肌肤泛着被热水浸泡后不均匀的粉色。
他贴近她,缠绵时比往日都更加用力,像是要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彻底不分开。
孟星遥不是很明白他怎么了,捧着他的脸,望向他那一双黑玉琉璃似的眼睛里倒映出的,忐忑的自己。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其实早已有了心神不宁的感觉。
但她没有问。
她没有问他那天去了哪里,他也没有说,两个素来意见相左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达成了莫名的默契。
那天过后,危梦之竟再也没闹过脾气,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
即便孟星遥又因公事不辞而别好几天,回来时他也只会放下手上工作,替她泡上宁神茶,揉一揉她的肩颈和手。
她摸着他的头发,打趣说:“这是谁家的小孔雀,我怎么不认识了?”
他温柔地坐在一旁笑着,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满眼里都是她。
窗外月明雀啼,屋里灯火通明,平静安宁,如果这般就此一生,其实也是一件幸事。
只可惜。
这般如梦一般的日子,在三个月后即将结亲的前夕,还是和她悬着的心,一起沉了下去。
归明升阶为仙府后,一切逐渐步入正轨。
其实之前为了筹备婚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