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本,弄错了,还给我。」
梁穗急得都快哭了,他不知道晓盈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宝贝们拿走的,明明来之前说好要捐的不是这一本,晓盈怎么能骗他呢?还有,还有那些信……
他眼里含着泪,堵在捐赠箱前不肯走,身材远比一般Alpha都要高大健硕,可脖子上却戴着只有劣等Omega才会佩戴的防身项环,萦绕周身的信息素也明显是属于Omega的甜香,巨大的反差感衬得他要哭不哭的脸蛋更加可怜了。
“晓盈,”梁小满有点不忍心,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妈妈不舍得,你就还给他吧,捐我的那本《基督山伯爵》好了。”
“去去,你懂什么。”梁晓盈赶苍蝇似的挥了两下手,拉住妈妈的手,“走吧,穗穗,跟我过来,茶话会要开始了。”
梁穗站在原地不肯动,眼巴巴瞅着捐赠箱。
工作人员虽然看不懂手语,但也明白这是想把书要回来的意思,本来没什么,又不是强制活动,不舍得就还给人家呗。可那位把书递过来的小姑娘却拦在自己妈妈跟前,硬拉着他往外走,声音很严厉地教训他:“穗穗!垃圾堆在家里很占地方的,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要尽快丢掉?”
梁穗拼命摇着头,不是垃圾,那些东西……并不是垃圾呀!
梁晓盈的力气当然不可能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可梁穗担心她用力过度胳膊拉伤,并不敢使出全力跟女儿对抗,只得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走出了一段距离。
他边走边回头,极力仰着脖子去看那只捐赠箱,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短促而模糊的呜咽,像是过冬的小松鼠突然被人掏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松果,那种溢于言表的难过,让旁观者都觉得怪不忍心的。
“晓盈好霸道。”贺卯威悄悄拉了拉褚京颐的袖子,“舅舅,我们要不要帮晓盈妈妈劝劝她?”
甜腻的栀子香从远处悠悠飘过来,褚京颐眉心一蹙,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般侧身后退一步,冷声道:“别多管闲事。”
又一次交涉失败,固执的Omega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杠到底。
要不是看在当年那点残余的愧疚心的份上,褚京颐早就打算采取强制措施了。
可是,真这么做的话,梁穗会怎么想他?他本来就以为当年那件事是自己授意,不知在心底怨恨了自己多久。
行事磊落的Alpha不习惯被人冠以并不应属于自己的恶名,仅此一桩,就已经令他辗转反侧多年。冗长晦涩的梦境中,时时便会闪现过那张绝望含泪的面庞,缥缈虚无,沉寂如海,弥散在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罅隙间,一刻也不得喘息。
不能再横生冤孽了。
只能等他看清现实……等他自己想通。
褚京颐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头痛,咽喉也干涩,最近这几天,信息素失调的症状似乎又开始严重了,某些特定的信息素对他来说简直是点燃炸药的引信,根本闻不得。
他长出一口气,坚决地摒弃了那股阴魂不散的栀子香,岔开话题:“好了,你那个名著茶话会在哪间房?”
“就在晓盈要去的那间图书室,我们是同一组!”贺卯威立即被转移注意力,眼睛唰一下亮了,“舅舅,咱们快过去找晓盈汇合吧!”
小兔崽子这副一提起梁晓盈就兴高采烈的模样让人看着就上火,褚京颐屈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你急个什么劲儿,小小年纪就学会追着到处Alpha跑了,不嫌掉价!”
贺卯威不是个笨孩子,褚京颐想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梁晓盈姐弟的身世。
虽然并不打算认下这两个孩子,但,血缘关系毕竟摆在那里,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不希望让贺卯威对一个不该抱有幻想的人抱有幻想,就算只是寻常同伴之间的好感,那也没有必要。
他们永远都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换一组,把分组名单给我看看。”
“啊?不要不要!我就要跟晓盈小满一组!我们说好了的!”
正在这时,原本都快被拉进图书室的男人突然挣开女儿的手,转身朝着捐赠处跑去,伸手就去拿搁在捐赠箱最上方的书。
“穗穗!”
女孩气急败坏的呵斥声慢了一步,梁穗已经迅速将自己的宝贝们重新捞回怀中,大概是怕她来抢,竟慌慌张张地抱着书就往出口方向跑。
浓烈的栀子香气,同样朝着褚京颐所在的方向奔涌而来。
“别跑!你小心点!梁穗!”
呼——
初秋的凉风穿过走廊外墙半开的窗扇,吹得雪白窗帘高高扬起。
专心逃跑的男人一时不备,不小心扎进飘扬的窗帘里,受阻的视线令他脚下也随之绊了个踉跄,抱在怀中的书与信件脱手而出,飞向空中。
几张凌乱的信纸从书页间掉出,被风吹得变了形,忽上忽下,宛如受惊的小鸟,扑簌簌朝着褚京颐的面门而来。
风声迫近,几乎是下意识的,青年举起手,抓住了其中一张快要扑到自己脸上的信纸。
很薄。
像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纸质已经变得薄脆无比。即便并没有怎么用力,褚京颐依然听到了呲拉一声轻响,信纸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那一瞬间,说不清是什么心理,他鬼使神差地低头看去,入眼的是一行熟悉的笔迹:致梁穗。
他自己的笔迹。
这是一封曾经的褚京颐写给梁穗的信。
一封回信,回给由接受褚氏集团慈善捐款的贫困儿童特意寄来的感谢信。类似的信件,他写过很多。
当然,也写过其他的,比如在他们当初因为频繁书信来往而顺其自然成为笔友之后的日常问候、闲聊,再比如后来他烦不胜烦勉强同意跟梁穗交往之后,经不住这个黏人精缠磨,或许还写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大概会被人误认成情书一类的东西。
时过境迁,这些褪色的文字在如今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无法代表任何事。
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他面前,褚京颐抬起眼,满头大汗的男人正喘着气,脸蛋通红,手掌朝他摊开,索要着属于自己的信件。
他另一只手里攥着另外的几封信,因为攥得太紧,不时能听到纸张摩擦发出的咯吱声。
“你还留着这些东西啊。”褚京颐像是叹气一样说。
他比梁穗高太多了,俯视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挂着泪珠的湿漉漉睫毛,他翕动的通红的鼻尖,他紧紧闭合的嘴唇,他紧张得剧烈起伏的胸脯,他发抖的身体……他的可怜、可笑、执着与徒劳。
褚京颐将信纸叠好,向前微微一递——但并没有还给梁穗。
甚至,更过分的,在Omega放松下来,毫无防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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