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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银瓶破(八)

小说:

十一年烬春

作者:

鹭行

分类:

现代言情

薛雨生被关进了府衙大牢。

看管牢狱的管头见到他时还微微一愣,无他,这人生得太好了,还不只是五官俊朗,而是整体气质很干净。管头在府衙当了二十年差,也不会没有见过生得好的嫌犯,只是那些人或狠厉或猥琐或懦弱,便是再好看的五官看着也面目可憎。只这个人不同。

府衙大牢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十人左右一间,无窗,阴暗潮湿,这种是最常见的,关押的往往是一般犯事的平民,第二种是四五人一间,条件要稍微好一些,关在这里的大多是有亲眷提前打点过的,而第三种则是独间,重刑犯和重要案件的嫌犯一般会单独一间。按照惯例,薛雨生应该被关进第一种也就是条件最差的十人间,或许是他的气质太好,管头动了恻隐之心,总之薛雨生最后被关进的是第二种条件稍好些的牢房。

不过虽说条件好一些,但到底是牢房,想要干净整洁这些的是不可能的。薛雨生进去时,牢房里已经有三个人了,也就最初进来时,那三人看了一眼,后面都各自窝在一角,彼此间也没说过话。不过薛雨生也没想着和他们攀谈,自寻了空出的一角,坐下了。

倒是牢狱里几个狱卒好奇,乘休息时聚在一起打听。

“那新来的到底犯了啥事?”

“能有什么事,被关进这里来的无非就那几样。”

是的。与大理寺关押官吏不同,关进府衙大牢的一般是平头百姓,而普通百姓犯事无非是伤人通奸行骗偷盗之类。

果然,早上跟着一起去的狱卒便道:“说是过杀,看样子却不像。”

除了穷凶极恶之徒,哪有人杀了人还毫不惊慌的,便只是过杀,终究是一条人命。

狱卒们也朝里间一望,那人独坐一隅,便是如此杂乱污秽的环境,竟也瞧着清清朗朗的。

一个人的内里气度不会骗人,狱卒们惯常和人打交道,怎会看不出。

想了想,各自心中惋惜一声。

接下来的几日,薛雨生被提审过一次。判决结果已在国公府里就商讨好,府尹也从推官那里了解了情况,少不得要给宋氏一个薄面,便依着商讨好的结果写成文书,让嫌犯签字画押就完事了。

薛雨生签完字被带了下去。府尹望着他身影略略一顿,招了师爷来。

“这人怎这么眼熟?”

师爷在耳边絮絮说了几句。府尹才恍然。

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在国公爷的寿宴上见过这人。

只又蹙眉,他还记得那时太子亲自召见过此人,原以为这人就此平步青云,怎地如今会杀人还被国公府报官?

府尹到底浸淫官场多年,稍稍一想,便觉里面有很多道道。便在晚上天黑人静时,换了身便服,悄摸摸进了位于望都城东的晋王府。

而此刻,晋王府书房烛灯高照。书房里站了几个人,俱是晋王心腹。

晋王韩沛立于舆图前,眉头紧锁,而他一侧,有黑衣卫报道:“探子密报,北戎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分东西两路行军,其中一路由颉可利与仓措率领,而另一路由颉可利麾下的燕哲率领。”

颉可利与仓措乃北戎部落最强大的两支首领,以往两大部落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据探子了解的情况,两者都有吞并对方之心,然此次居然联合行军,如此突然,实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

因北戎一直是景朝的心腹大患,自前朝开始,其对西北边境的骚扰就一直没有停歇,甚至在前朝覆灭新朝未建的那几年,曾一度占领西凉数郡,对关中地区造成严重威胁。

如今北戎倾巢而出,虽然来势汹汹,看似凶险,但何尝不失为一个逆转西北局势的良机。因景朝实在是苦于北戎寇边久已,若能凭此战一举歼灭两大部落,则北戎再也没有力量与景朝抗衡。这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心腹在旁道:“如今凉州都督宋觉尚未返回,西凉一线仅由宁王坐镇。若是殿下此刻请命,愿意增援西凉,一来可以在陛下面前尽显担当之魄,二来皇子亲临,必能振奋边疆士气。特别是,而今陛下隐有废黜东宫之心,若殿下此次能一鼓作气全灭两大部落,则可彻底改变西北局势,如此不世之功,非东宫之鼎不可镇此勋绩,非储贰之仪不可安此乾坤!”

韩沛袖中之手紧握成拳。

不错,他隐忍筹谋多年,朝中大臣已尽数归拢。只剩下几个老臣,念及东宫是长,又无过错,才苦劝父皇打消废黜的想法。但若是自己能够荡平北戎隐患,如此功勋,必能彻底堵上那些老顽固的嘴。

东宫,帝位……

韩沛心中激昂澎湃。片刻后,他颔首,一锤定音:“就如此!”

明日早朝他便奏请父皇。

心腹们退下了,韩沛正准备出书房,长史却走了进来。他汇报的正是晚间时候府尹过来之事。

望都府衙管辖京都及周边畿县,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部门,因此韩沛特意吩咐过若有要事,府尹无须通传,可直接来晋王府。

只韩沛还以为是有关京都安防的事,没想到府尹汇报的却是今日收纳了个嫌犯。

嫌犯?

韩沛望了眼长史,长史也疑惑。

“听说那人本是今次院试魁首,以前也是魏国公府的下人,只不晓为什么竟犯下案子,被国公府报了官。”

“魏国公府?”韩沛脚步一顿。

宋氏一族以军功起家,前后历经两朝,如今宋觉任凉州都督,总管西凉军务,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其实早在两年前,韩沛就动用关系,企图拉拢宋觉。而且韩沛也知道,不光自己,太子亦频繁召见宋觉,拉拢之意昭然若揭。

只奈何宋氏一门中正,从不与任何一个皇子过从甚密,对他对太子的拉拢俱无任何表示。

韩沛找的中间人正是望都府尹,只这桩案子又与他有何关系?

长史又道:“府尹还说,查阅档籍发现,那人有一封推举信,正是由詹事府少詹事郑藉所书。”

韩沛霍然转头,重复了一遍:“詹事府?”

“正是。”长史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韩沛的目光就不由微微一暗。

郑藉这人他倒有些印象,他父亲原是昭文太子的近臣,因昭文太子一案卷入风波,后来父皇继位,才为郑氏一族平反。或许是因为早年的经历,郑藉其人颇为谨慎,从不结交朝臣,更没听说过给什么士子写举荐信。

韩沛通读史书,学的是治国之道,习的是权御之术,自然不会想到郑藉的这封举荐信与宋氏后院女子的关系。

他想到的是詹事府背后之人——当朝太子韩彻。

若非太子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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