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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银瓶破(七)

小说:

十一年烬春

作者:

鹭行

分类:

现代言情

宋老爷还在和推官们商议,薛雨生被重新押了下去。宋时言看那身影消失在门外的树荫里,只觉自己一颗心也被那阴影笼上。

她会找到证据的……会的吧?

但宋时言却不确定起来。因受害者是府中婢子,案发时间又是在深夜,行凶者只可能是府中之人。而且,极大可能是二房那边的。只不论真凶是哪一个,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国公府里的人,即便她找到了证据,祖父可能让所谓的真凶公之于众吗?

不,他一定不会。为了国公府声誉,他一定会死死将真相掩埋。

宋时言心中咚咚跳起来。因她恍然间觉察到,祖父之所以叫官府人来的原因!

他不是为了彻查府中凶案,而是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想找到真凶,他是不是也怕,也怕是府内人行凶,才想借官府的手速速结案。

是她天真了,竟认为可以为他翻案……

孟氏见她脸色十分不好,也很担心。毕竟即便是判为过杀,到底名声不好,且还要服刑,于一个即将参加乡试的士子来说,前途算是毁了。

虽然她也并不相信整件事是那孩子做的,但孟氏毕竟是一族宗妇,有多年掌管族内庶务的经验,对于人事上看到的东西比宋时言要更深更敏锐些,早在宋老爷将官府里的人请来时,她便知道那孩子大概是逃脱不了刑牢之灾了。她只是为那孩子感到惋惜。

但宋时言这时候脑子乱糟糟的,并没有心情听她阿娘的安慰之语。且她意识到,无论是祖父还是阿娘,他们再欣赏再喜欢一个人,在他们心中首先要考虑的是宋氏的利益。

在宋氏的利益面前,那些不相关的人是可以牺牲的!

宋时言的心若坠入冰窟之中,冷意泛上来,让人想逃。

她向孟氏请辞,说自己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孟氏看了看里间,知道里头一时半会不会忙完,便点头,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小姑娘,即便已经比同年岁的女郎都要沉稳了,可还是让当娘的瞧出了心事。孟氏不知道她对那孩子的喜欢到了何种程度,但毕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孟氏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因她在情路上一辈子太顺了,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哪知也能与宋觉两心相知,情意相合。她实在是没遇到这种情况。

只宋时言最终也没能回去,因她刚走到门边,就见衙人从外面走进来,向推官禀告,说薛雨生拒绝在文书上签字画押。

推官和国公爷商定好罪名,定为过杀,判刑三年。只没想到疑犯骨头会这么硬,都到了这般地步了,还不放弃。不过想想也是,都要科考了,就差一步可鱼跃龙门,谁会想这时候当下杀人的罪名。便是过杀,也是杀人呐。

推官见宋老爷沉下脸,便道:“我去跟他说。”

推官这种事经历多了,也很有经验。对于这种拒不肯签字的嫌犯,他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其“就范”。

宋老爷倒有些迟疑,顿了顿道:“还望不要太过,他,始终是读书人。”

推官连连点头,嘴上少不得说宋老爷“仁慈”,只一转身,却撇嘴。宋氏真要是考虑这个读书人的话,就不会将这事闹到官府了。不过一个婢子,大族人家里稀里糊涂死掉的婢子还少吗,也不是个个都报官呐。

嗐!归根结底,是他出身差,没凭仗呗。

推官匆匆去了。原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没想到那人很快就答应了,只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想见见他养母。

推官又回来,同宋老爷说了情况。宋老爷一听,便抬手让人把孙氏叫来。

孙氏并二房的一众人其实都没走,就在旁边几间屋子里等着。听到叫人,孙氏下意识看了薛见吉一眼。

薛见吉原以为事情落定,只不想此刻突听到叫孙氏出来,还以为又生了变故,一下子吓得脸都白了,若不是屋里还有其他人,差点就要给孙氏跪下。

孙氏同样惊惶不定。

从厅堂里出来的这段时间,足以让她明白发生了何事。原来是二房一个婢子死了,还死得不光彩,是奸杀。

她想到昨夜薛见吉种种异常举动,心中惶然一紧。

这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孙氏又气又慌。原以为生下儿子她后半生就有了保障,哪想到这儿子干啥啥不成,平日跟着二房的斗鸡走狗,不干正事,如今竟连人命官司都弄出来了!

孙氏在衣袖下攒紧了手。方才她已经替他撒了一次谎,眼下又唤她过去,难道是她哪里说得不好,让官老爷起了疑?

孙氏越想越害怕,只等她出了屋,衙役却带她去了隔壁偏房。

衙役打开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猛地推了一把。

孙氏踉踉跄跄跨进屋中。她早就听说府衙里审讯犯人的手段五花八门,什么夹手指,穿琵琶骨,反正要把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骇人的场面。没想到屋里干干净净,什么刑具都没有,只靠窗一角坐着个人。

看到是他,孙氏豁然松了一口气,只没等气匀完,又陡然一惊。

之前没弄清状况,只一心想保下那不成器的儿子,如今方明白,自己在保下儿子的同时,也把他推了出去。

孙氏不知道他为何会卷进这场凶案里,只眼下独自面对他,被他那一双清透的眼睛盯着,后背竟一阵阵发凉,她想逃,身后的门却紧紧关上了。

薛雨生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便是这时,他面上竟还带着笑。

“娘,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同你说几句话。”

孙氏抖了抖嘴,并不看他:“你想……说什么……”

却听一道叩地声,孙氏抬起头,竟发现他不知何时跪在地上。

“娘虽未生我,却实实在在养我长大。若非您的抚养,恐怕在十七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已经死了。您的养育之恩,薛雨生一辈子不敢忘记。”

孙氏屏住呼吸,身子僵住了。

“今日一去,未知前路如何。您腿脚的药在永怡堂还有一些,我已经付过钱,您只需定期去取就好,千万要记得。”

孙氏未料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竟像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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