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最近心情颇好。
史神医坐诊这段时日，门口人来人往，连带着铁铺人气也旺了起来。之前包子铺的广告也打出效果了，不少主妇专程赶来，定制独家的“剁肉不沾刀”。
霍如美滋滋地以为，财运终于翻身了。
谁料这日，杜小满一大早就鬼鬼祟祟地跑来，一手拿着油纸包的干烧鸡，一手举着张传单。
“如儿！”他一进门就嚷嚷，“你知道吗？秦家新出的那款‘断筋剁肉刀’，卖爆了！本地疯抢，连柳林镇、双溪坊都来订单了！”
“如儿？”沈意远远就听见，脸色一变，从后屋像阵风一样窜了出来。
霍如正啃着鸡腿，听到“剁肉刀”三字，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
“……剁肉刀？他们的？”
“你看这个！”杜小满啪地把传单甩到她面前。
霍如一看，险些气得把鸡腿都摔了。
传单上的那把刀，弯刃、厚背、双凹槽设计，简直和霍祥亲手打造的“剁肉不沾刀”一模一样！
甚至连宣传语跟她写的如出一辙：“剁肉如泥，断筋不崩，厨房之神兵。”
“这不是抄袭嘛！”霍如咬牙切齿地啃下一大口，“我们刚卖出去十几把，他们就跟风，还卖得比我们好？”
杜小满边吃鸡边说：“听西街张婶儿讲，秦家赞助了上个月的‘南关厨艺擂’，冠军就是用这刀剁出三斤牛筋馅儿，底下食客看傻了。比赛一结束，那刀就火出圈了。”
霍如气得一脚踹上铁炉，炉子纹丝不动，她却“嘶”地倒吸了口冷气。
“你慢点。”杜小满刚放下鸡，想扶她，结果沈意不动声色地先一步拦住她腰。
霍如靠在他身上，怒火冲顶：“不行，我们也得搞点宣传！”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小本本，快速计划起营销思路：“果然，光盯着本地市集是不够的，这年头不出圈，就等着被埋没！我们得——得……”
“得砸钱。”杜小满十分肯定地补充道。
霍如：“……”钱她还真没。
“不就是剁肉刀嘛。”沈意淡淡开口，“咱下次再打把更好的。”
“不是你打的刀，你当然不心疼。”霍如翻他一眼，又低头叹气，“这年头又没有版权意识，也没辙。可这便宜不能白白让秦家赚了。”
她忽然转向杜小满，眼睛闪光：“那个厨艺比赛赞助要多少钱？”
“百八十两吧。”杜小满回答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就没有那种花小钱也能赞助的比赛么？”
“多小的钱？”杜小满追问道。
“十把刀钱。”霍如果断报价。
杜小满：“……”
“算了吧，这种砸钱的事儿，不适合我们家。”一旁的沈意暗自不爽她一直没搭理自己，主动插在交谈的两人中间，轻轻拍拍她的头，试图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霍如毫无察觉，全神贯注地在脑子里盘算：其实只要把自家铁匠铺名气打出去，那别人的盗版，也是替自家宣传了。
只是这宣传成本，太高了些。
“那个……”杜小满从沈意身后探出头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下个月，我家要协助‘天衡门’举办三年一度的‘西南武林大会’。”
霍如闻言，眼睛猛然亮了，一把推开沈意，抓住杜小满的胳膊：“这不是缘分吗？你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
沈意面无表情，缓缓转头，冷冷扫了杜小满一眼。
杜小满立刻感受到一股凉意，不自觉往后缩：“可是这是武林大会……你爹，会打兵器？”
“不会。”霍如摇头，笑得一脸阳光，“但武林大会又不是只比打杀，吃喝玩乐都要安排吧？供应菜肴的时候，加一行小字也行嘛——‘此菜由吉祥如意铁匠铺剁肉刀特制’！”
她眼神狡黠，凑近他低声道：“你要帮我搞定这个，以后你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
杜小满立刻满脸通红，激动得耳朵都发亮：“当真？”
“我霍如说话，保真的！”她自信拍了拍胸脯，心想：七岁小孩需要帮忙的事儿，不外乎就是再给他设计个万众瞩目的新玩具。
杜小满一拍大腿，抓起鸡骨头就跑：“我这就回去找我爹说去！”
霍如望着他胖乎乎的背影，仿佛已经看到那副镀金匾额高高挂起：
“吉祥如意铁匠铺：武林擂主指定厨房用刀品牌。”
订单跟银子，都像雪花一样扑面而来。
“嘿嘿。”陷入幻想的霍如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
“武林人士谁买剁肉刀？”沈意误以为她对着杜小满的背影发花痴，冷冷开口，语气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你不懂！”霍如转头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这叫名人效应！武林高手虽然不下厨，可他们名气大啊。旁人们买刀时就会想：那些牛逼的武林人士吃的饭，都用这刀剁的，我也要跟他们一样！”
沈意沉默了。
霍如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乐呵呵地笑道：“这年头，大家都崇拜习武之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同样的武功练不了，但同样的剁肉刀还不能来一把么？”
听着她语气中对习武的崇拜，沈意眼底的寒光悄然凝起。
等他内力再进一层，能控制瞳术七八分，他一定要让这丫头瞧瞧。
习武算什么，如今这世人，对瞳术的威力，一无所知。
*
另一头，云吉独自一人上后山打猎。
这几日铁铺渐忙，沈意就经常去店里帮忙，所以打猎也就她一个人了。
她动作轻巧，一路听风辨位，转眼就翻上了第三道山脊。
“站住！”
忽然，一道陌生的男声从林中响起。
云吉停下脚步，看见前头树后钻出个瘦高男人，衣衫黑灰，脚步虚浮，腰间挂着把刀，看起来像是初入行不久的小杀手。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在她眼前。
“你见过这两个人吗？”
云吉低头一看，画像上的两人，一个浓眉大眼、脸像锅底；一个头发炸开、身形高大，全然看不出谁是谁。
旁边还写着两个名字：霍祥、云吉。
她皱了皱眉：“这画像……是你画的？”
“不是，是黑市来的。”杀手脱口而出，虽然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找补道，“你先别管谁画的，就说认不认识吧。”
“名字倒是认识。”云吉诚实点头。
杀手眼睛一亮：“他们住哪户？”
云吉往山下随手一指：“就那儿。”他们家的方向
杀手顺着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处宅子，于是抱拳说道：“谢了。”
说完就抬脚往那边走去。
“你有什么事儿？”云吉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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