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匠铺。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照进院子,田婶儿就早早起身打扫。她打算这几日暂时搬去亲戚家避避风头,省得寡妇门前,再招惹是非。
扫着扫着,她走到后堂,准备将柜子里的一些物什打包。
正要关柜门时,却忽然触到一个长形布囊。
“咦?”她低声一疑,心下微动。
她拿出来一看,那布囊沉甸甸的,竟是一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兵器。她慢慢解开布,待那光芒一闪,整个后堂都像亮了一瞬。
田婶儿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铁子死前加班加点打的那把“断水”么?!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秦铁匠边打边说,这剑若成,说不定能开口要个天价。
可这剑打成之后,不过她去买个菜的工夫,人就躺在了血泊里。
当尸体被衙门的人拉走后,她分明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根本没找到这剑。
而现在,这剑竟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家里。
“难道,这剑还认主……”她随手拿起,摆弄了一下,反正这剑不像寻常的兵器,轻便得很,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都能轻松耍得动。
正玩着,却听到前院有人推门而入。
“东家?取货!”来人语气不急不缓,略带几分沙哑,带着北地口音。
田婶儿脸色唰地一白,脑中霎时轰鸣——这个声音,她听过!
正是那日来下单的天衡门弟子!
她连忙把断水抱在怀里,掀开帘子走出后堂。只见院中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身穿天衡门弟子的衣饰,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是……?”田婶儿试探着开口。
“我是来取那把断水的。”那人眼神锐利,似是早就看透了她怀里藏着的是什么,“我同你男人约好的。”
“这、这把……”田婶儿的手微微颤抖,虽然依旧觉得事有蹊跷,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什么都没问,赶紧将断水缓缓递了过去。
卓越接过布囊,缓缓打开,寒光乍现,他眼神顿时亮了几分,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兴奋地喃喃自语道:“我终于拿回来了!我终于拿回来了!”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寒光凌厉,刃身无瑕,轻便顺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杀人不费力。”
说完这话,他忽然抬头,看向田婶儿。
“他人呢?”
“谁?”田婶儿下意识反问,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赶紧闭了嘴。
“你男人。”卓越笑着问,眼神却渐渐变冷,“我来取货,他人却不在?”
田婶儿有些摸不清头脑,但又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就没命了,于是哆哆嗦嗦,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我、我男人他不……他……。”
“怎么?”卓越眯起了眼睛,“这么怕我?”
田婶儿脸色惨白,一下子倒退了一步,连声音都带着颤:“你、你要干什么?”
话未说完,卓越的手已搭上了剑柄。
“看起来你男人知道的。”他轻声道,像是在叹气,“也告诉你了吧。那就先宰了你试试这剑锋。”
他剑出如电,寒芒直逼田婶儿胸口。
田婶儿惊呼一声,下意识侧身,却来不及逃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铛!”
一记迅疾如风的掌风劈来,击在断水剑脊之上。
卓越手腕一震,整个人被迫退了三步。
“谁!”他怒喝一声。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已立在屋檐之上,白衣飘飘,正是莫迟。
他慢慢落地,冷声道:“拔剑杀良民,天衡门就是这么教育弟子的?”
“你是……”卓越眉头一皱,很快想了起来,“莫迟!”
虽然,他似乎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对着莫迟怒喊道:“好啊!宁鹏那家伙阴我!”
莫迟微微皱眉,却并没有询问,而是淡淡开口,声音清清冷冷,却自有一种压迫之意:“若再不收手,莫迟得罪了。”
闻言,卓越却冷笑地反问:“收手??”
随后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让我收手?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插手!”
“你杀秦铁匠,图断水,如今还想再来杀田婶儿灭口。”莫迟一步步逼近,眼神凌厉,“天衍宗,不能做事不管。”
谁知,卓越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天衡门是杂种,你们天衍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三十年前没见你们出来主持正义,如今倒是积极得很。”
眼见没了退路,他索性猛地咬牙,决定殊死一搏:“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他猛然出剑,凌厉攻来,意图速战速决。
可莫迟早已蓄势待发,袖中剑气倏然一闪,轻描淡写间挡下数招。
数十招过后,卓越显然力不从心,开始节节败退。
终于在莫迟一记重掌劈落肩头后,整个人被震翻在地,断水滑落,一路铮铮滚出老远。
田婶儿呆若木鸡地望着眼前一切,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呜啊……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莫迟没有回头,只压着地上的卓越,低声说道:“走,去衙门。”
*
衙门口的天光灰败,晚风里带着一丝铁锈味,街角卖糖画的吆喝早已消散。王老五站在门外,踮脚张望,像等着哪位贵人出场。
“你怎么在这儿?”霍祥一出门就皱起了眉。
“听说天哥儿出事了,不敢怠慢。”王老五嘿嘿一笑,眼里却闪着几分异样,“啧啧,大哥就是大哥,翻个案都跟喝水似的。”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天光暗得更沉了些。
“你知道那卓越的事儿么?”霍祥忽然问。
王老五脚下一顿,嘴角一咧:“得,天哥又来了。我就是茶馆跑腿的,又不是掌柜的。”
“你身上那股刑堂的血腥味,连狗都闻得出来。”霍祥冷哼,“刚从那边回来吧?”
王老五耸耸肩:“就凑个热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突然低了几分:“听说他那包裹里,发现了断水的设计图,一分为二。”
霍祥并未露出意外:“断水本就是天衡门的兵器。”
“原本不是。”王老五声音沉了下来。
霍祥没吭声,脑海里却浮现起江湖上的旧闻。
三十多年前,江湖曾有个锻剑的怪人,手无缚鸡之力,却凭一双铁手,打出兵器名动一时。
那人并不想称雄,只是怕江湖太乱,怕有一天,护不住老婆孩子,才花了十年光阴,打造了一把凡人也能杀敌的剑。
那剑锋芒逼人,轻便易控,杀伤惊人。传说中,只要握得住,就能杀得了人。
可这剑,也彻底惹怒了江湖。
让普通人握剑,辛辛苦苦习武之人便不再独尊。
于是,有人深夜登门,那家人……就此没了声息。
数月之后,天衡门的祖师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手里执着一把剑,一击毙敌,名曰——断水。
从那天起,天衡门脱胎换骨,势如破竹。
只是奇怪的是,那剑后头断了,几十年都没重现过。
如今设计图突然再现,还是一分为二。
“不是天衡门的,难道是卓越的?”霍祥似是试探,又像自语。
王老五望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他说的。”王老五缓缓道来,“他说那剑,是他爹造的。那年他爹不在家,天衡门五人登门抢走了断水,杀了他爹,拿走了半张图。”
“他娘早走先见之明,把另一半藏在了他身上,缝进了护身符里。”
“他自己呢?”
“藏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霍祥听完,眼神幽沉,片刻后才开口:“所以,他拜入天衡门,是为了复仇?”
“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