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瓷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怕的不是他杀伐果决,而是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对此麻木,变得**以为常。
萧执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没有再逼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瓷儿,在这宫里,仁慈换不来敬畏,只会招来得寸进尺的试探。”
“他们敢对念安动手,便是触了朕的逆鳞。”
“今日朕若不将他们连根拔起,明日,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周嬷嬷。”
“朕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动你和孩子的代价。”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敲在苏瓷的心上。
她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可懂,不等于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我累了。”苏瓷终于开口,疲惫得不想再争辩。
她转过身,走回寝殿,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锦被之中。
萧执没有跟进去,只在殿外伫立了许久,直至晨光熹微。
周嬷嬷一案,在京城掀起了雷霆血浪。
摄政王府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只因收留过周嬷嬷的儿子一晚,便被禁军抄家,满门下狱。
几个曾在浣衣局与周嬷嬷有过口角的宫女,从此人间蒸发。
任何与此案沾上半点关系的人,无论身份,都被毫不留情地清洗。
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与此同时,另一股暗流也悄然涌动。
这一次,不再是传皇后善妒奢靡。
坊间流言四起,说当今天子为博红颜一笑,已然失去理智。
“听说了吗?小公主不过受了点惊吓,陛下竟下令诛人九族!”
“何止!听闻还是凌迟酷刑,那场面,血流成河!”
“啧,自古君王多情,可如此滥杀无辜,实在是有失君德……”
“嘘!不要命了!现在谁还敢议论陛下?”
“唉,我看这大宸的天要变了。一个被女人迷了心窍的君主,怎能是明君?”
流言如瘟疫一般,从茶楼酒肆传遍街头巷尾。
皇帝残暴,皇后惑主。
赵文谦处心积虑都未能达成的效果,被萧执这一道“诛九族”的旨意,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他亲手将一把名为“**”的利剑,递到了所有政敌的手中。
……
半月后,宗室大宴。
这是开国后定下的规矩,每季一次,皇帝与宗室亲族共聚,以示亲厚。
往年的宴会,总是其乐融融,推杯换盏。
今年,气氛却格外凝滞。
那些身上同样流着萧家血脉的王爷郡主们,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萧执身侧的苏瓷身上,充满了审视与探究。
一个能让皇帝下令诛人九族的女人。
一个出身寒微,却独占君心的女人。
她究竟有何等魔力?
酒过三巡,一位身着绛紫锦袍、满头珠翠的老妇人,缓缓放下了酒杯。
她是先帝的妃嫔,韩太妃。母家韩氏是开国元勋,根基深厚,在宗室中极有威望。
“陛下与皇后当真是鹣鲽情深,羡煞我等。”韩太妃笑呵呵地开了腔。
萧执举杯示意,神色淡淡。
韩太妃又将目光转向苏瓷:“皇后娘娘前些时日宫外施粥,活人无数,功德无量。想来娘娘的家风,定是诗书传家,才教养出这般心怀天下的气度吧?”
话头来了。
苏瓷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温热的杯壁。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是明知故问,故意要当众揭她的短。
苏瓷抬眸,迎上韩太妃那双看似和善实则锐利的眼睛,微微一笑。
“太妃谬赞。”
“臣妾家中并非诗书传家,只是寻常百姓。祖上世代行医,只懂救死扶伤,不懂之乎者也。”
她的话坦坦荡荡,没有半分遮掩。
韩太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哦?原来如此。行医是好事,悬壶济世,乃是大善。”
她话锋一转。
“只是……我大宸的皇后,需母仪天下。这不仅要心善,更要懂规矩,明体统。而这规矩体统,可都是靠家学渊源,一点点浸润出来的。寻常人家,怕是难有这个机会吧?”
这话已是毫不客气,几乎是当众指责苏瓷没有教养。
大殿内鸦雀无声,宗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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