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的隔音并不好,听到呼救声的宫竹难得心虚地咳了咳,神色自若道:“祝莨把你挂上面的?”
“就是她!”盛羽无助控诉道:“她本来把我关在灵犀塔里,后来我吵着要离开,她就把我打晕,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这地方黑灯瞎火的,一个活物都没有,你们再不来,我就要一个人在这里度过漫漫岁月了!那还不如杀了我!”
这么多天只有他一个人,盛羽枯燥到身上都要长草了,嘴巴巴巴着,不停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
“没死就成。”宫竹安慰道。
盛羽:“……”还不如不安慰。
阿烛:“少司可有受伤?”
“那倒没有。”盛羽撇嘴,心道还是阿烛姑娘好是,“就是不得自由。”
“我想办法把你弄下来。”
盛羽一秒变脸,开心道:“寒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他没高兴多久,正在施法的宫竹忽然停止动作,盛羽紧张地问:“怎么了?”
“这钟鼎在吸收我的法力,无法强攻。”
“这么邪门?”
盛羽:“那智取呢?”
“我连这神器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智取?”
盛羽:“我好像听到祝莨说过,叫阴什么的……”
“阴魂钟?”
“对对对!”盛羽一拍脑袋,激动道:“就是这个名字!阿烛姑娘,你知道这玩意儿具体是干什么的吗?”
阿烛脱口而出:“阴魂钟,乃是上古邪修用来炼化阴邪之物为己所用的法器,后来邪修受反噬毙命,阴魂钟生出灵智,在无尽岁月中淬炼,成了禁忌神器。”
“因为邪性过盛,很多年前阴魂钟被阴阳上神与神帝联手封印,此后再无人知晓其踪迹,也不知祝城主是如何寻到手的……”
宫竹看向阿烛,神色有些恍惚。
“至于克制阴魂钟的神器,恐怕只有阴阳上神手中那把银龙枪了。”
盛羽哀嚎:“看来我要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了!”
众所周知,百年前三界因异端陷入混乱,陨落过三个天才。
一个妖域刁蛮跋扈却身怀诡技的长公主涟漪,一个冥域小小年纪就拥有领袖魄力的八十七城城主灵幽,最后一个正是我行我素却天生神力的阴阳上神白瀛。
她们生在一个时代,虽无多少交际,却被三界并称为“寰宇三曜”。
可自阴阳上神祭身后,她的本命神器银龙枪随之消失,就算找到恐怕也在沉寂,很难认外人为主。
宫竹抿唇,直白道:“时间上来不及,倒不如生擒祝莨来得更快。”
盛羽厥躺回去,好似被抽了魂,一抽一抽地问:“寒临,你会救我出去的吧?会为了我……”
“不好说。祝莨身边还有白羽,我打不过。”
“……”
阿烛轻笑,“放心吧,他故意逗你呢,总有办法的。”
她算是发现了,宫竹在她面前格外幼稚,在盛羽面前格外像个混世小魔王,全然没有一宫之主该有的威严。
宫竹耳朵微动,唤出云隐,“有动静,姐姐我们快走。”
“好。”阿烛朝蹲在阴魂钟里的盛羽挥手,“别担心,等清源日,我们一定救你出去。”
盛羽略微耷拉着脑袋,挥手回应阿烛,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离开的身影。
宫竹:“我们被跟踪了。”
云隐传送到一定范围后随机降落,这人居然还能追上来,可见修为了得,阿烛脸色不由沉了沉。
翎羽划破月夜,悄然无声地饶过建筑障碍,直逼宫竹而来。
阿烛唤出宫竹送给她的青铃剑,剑光火石间,随飓风席卷而来的翎羽被挑飞了出去,紧接着密不透风的翎羽又从四面八方袭来。
宫竹手中玉笛倒竖,悬于半空,绽放出莹莹月华朦胧之色,光华攀升,将他们围在里面。
翎羽如暴雨梨花,凶猛地砸在保护阵外层,却未能深入分毫。
阿烛腰间的魂石闪烁了一下,一道巨大的魂身加入其中,与宫竹合力将蜂拥而至的翎羽还了回去。
此时不宜恋战,阿烛一手拽住一个,“走。”
宫竹和苍生本想继续还击,听到这声,异口同声道:“好。”
祝莨挑眉,眺望着那三个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抬手拦住准备继续追的伊一,“黑曜。”
伊一:“黑曜做出选择了?”
“这样才好,省得你们担心伤及无辜,畏手畏脚的。”祝莨眉目清寒,自带骇然杀气,“清源日无需再估计任何人,违抗者,格杀勿论。”
雷鸣作响,隐有山雨欲来凶残之势。
“……是。”伊一垂眸抿唇,有些泄气,有些不甘,反正他赶不回来了,这次有多少死魂遭殃都与他无关。
·
“呼,没追上来。”阿烛松了口气。
“我施了幻术,追上来了也没事。”
“你把我们变成什么了?”
“异端。”宫竹沉吟片刻,道:“但是刚刚苍生出手的一瞬,幻术不稳,露了马脚,她们应当把我们认成黑耀城的死魂了。”
阿烛皱眉,黑曜本就站中立,被她们这一闹,阴差阳错之下站在了祝莨对立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给苍芫惹上麻烦了。”
苍生抱着阿烛小腿,纯真地笑着:“芫姐姐让我跟着姐姐,就是让我来帮姐姐解决小人的,怎么会麻烦呢?”
阿烛刮刮她的鼻子,无奈道:“公在前,私在后,二者怎可同一而论?”
苍芫性格直爽,欠别人一分总想着还十分,让苍生跟着她,恐怕只是贴身保护,以免她受到主城鬼魂们的欺负,这其中可不包括各势力之间的纷争。
这下,说是给黑曜城捅了大窟窿都不为过。
“清源日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黑曜死魂前来,到时我们提醒一二,让他们小心些,别触了祝大人霉头。”
苍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上去跟祝莨打一架,她赢了就是她说了算,自然再不用看别人眼色,但还是乖乖“哦”了一声。
“姐姐累了吧……”
阿烛扶额疑惑地看他,不知道宫竹是怎么看出来,还不待她开口,宫竹抢先一步:“先去休息,我们明天再商讨对策。”
阿烛点点头,浑浑噩噩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细碎的荧光散布在院子里,那抹始终挂在宫竹眼前的红绸颜色发暗,仿佛能滴出血来。
宫竹站在阴影里盯着阿烛的背影,直至房门关闭,也未曾移开过。
……
“小娃娃,你天赋不错,再过百年没准还能与我等较量较量,如今……”模糊不清的黑雾讥讽地笑了两声,声音嘶哑,不能入耳,却格外阴森可怖:“不过是螳臂挡车,飞蛾扑火!”
黑雾冲天而起,于九霄之上轰然压下,却被凌然剑气击溃,又自四面八方而来,将剑气团团围住吞灭。
粉身碎骨般的压迫,但凡换成个人早就夹着尾巴逃跑了,可梦中那道身影没有——她坚定举起手中的剑,自猎猎寒风中独挡一切。
破败的黑甲折射出嗜血的光泽,剑气撕破长空,那人声音自带与生俱来的沉稳,睥睨着眼前的“浩劫”,仿佛从未将它们放在眼里过。
“何须百年。”
“狂妄!”黑雾暴涨,遮天蔽月,带着泰山压顶的戾气,势必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如流星绚丽的赤红光影穿梭在黑雾掌间,黑雾狰狞怒吼:“今日,只要你死,我必将这里屠戮殆尽!”
不能退,绝不能退!
孤影抚着胸口的伤痕,死死盯着黑雾,抱着必死的决心再度向前,只一剑便将黑雾身体劈成两半。
一黑一红至云端激战,不知滚滚阴云中,天穹骤然撕裂,一道贯穿天地的暗紫色雷痕如活物般扭曲,正蓄势待发……
令人胆寒的天雷猝然落下,身体仿佛被暴力撕裂。
阿烛从浑浑噩噩醒来,额间发丝浸湿。一阵口干舌燥,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是何时,又身在何处。
半响,阿烛终于发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握着,她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帘帐外那道漆黑的身影上,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宫竹?”
帘帐外,暖融融的烛光亮起,宫竹轻应了一声:“姐姐,我在。”
“怎么不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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