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千刀的璇玑徐徐开口:“正是在下。”
啥?
面对师弟师妹怀疑的目光,江静潮垂眸默认,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瓷茶壶跳进水里,铁木圈椅坐在人身上,天花藻井和地板表示它们相爱已久,准备像牛皮糖那样黏在一起。
两人感觉世界模糊颠倒,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师兄何时临盆?由何人接生?产房可否准备停当?”
虽然想不明白师兄身为男子如何有孕,但叶空青竟然迷迷糊糊接受了。
医者父母心,叶空青甚至关心起江静潮生娃的大小事宜。
晏重嘉看鬼一样死盯江静潮身前隆起的肚子。
叶空青在桌下踩了师弟一脚,悄声训斥道:“收敛些,不许大惊小怪,惹得大师兄难堪。”
男子怀孕,师徒不伦,这两件事中任何一件传出去,都足以败坏江静潮摇摇欲坠的名声。
璇玑打断关于江静潮怀孕的话题,往他腰后垫了个软枕:
“我们师徒此次回来,是为蜀山弟子被欺凌压迫一事,不知如今是何光景,还请二位师伯详谈。”
江静潮点点头,扶腰沉声道:“一路看来,蜀山派的孩子们憔悴不少。”
晏重嘉心思敏感细腻,短短几句话,他就发现,师兄身边那位小弟子不似以往谦和温文,神情中隐隐有几分傲气。
想到她竟然有本事让自己的师尊给自己孕子,晏重嘉悄悄试探其修为。
指尖传来刺痛,好强的魔气!
他又惊又怒:“师侄好本事,离开蜀山几个月,让师兄怀孕不说,居然堕入魔道!”
说着,就要拔剑清理门户。
陆璇玑仍稳坐不动,只是举重若轻地捏住晏重嘉的玄风剑,宝剑仿佛插进了岩石,任晏重嘉如何聚气也纹丝不动。
她闲闲地瞥了叶空青一眼,见她神色淡定,显然早已知道自己是魔修,却顾忌江静潮隐忍不发。
璇玑并不想在众人面前隐瞒身份,故意泄露几丝魔气。
叶空青望向大师兄。
江静潮则含笑望向璇玑,眉眼间的宠溺吓了叶空青一跳。
他不喜欢璇玑被人用剑指着:“重嘉,放下剑,她虽是魔修,却不是恶人。”
晏重嘉懵了:“师兄,她还不是恶人?”
“恶人,好人,都是他们口中的工具而已。”
晏重嘉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他们,他们是谁?楼千帆?”
江静潮不答,只是拍拍璇玑手心,示意她松开晏重嘉,柔声道:“你这孩子,别使促狭了。”
璇玑挑眉:“魔尊陆璇玑,见过二位道友。”
二人齐齐失声:“什么?你是陆璇玑!你不是死了吗?”
想起楼千帆指控江静潮与魔尊勾结、私自温养魔尊残魂一事,两人的眼神颇为复杂——
原以为师兄是被楼千帆诬陷,现在看来,师兄与陆璇玑果然“勾结”在了一起。
只是此“勾结”非彼“勾结”,他那光风霁月的师兄也难过美人关呐!
璇玑玩味欣赏晏重嘉惊疑不定的目光,出言试探:“晏道友,看来楼千帆当日对师尊的种种指控,并非空穴来风,他是一个勾结魔族、杀害亲师的无耻妖族,对吗?”
晏重嘉断然反驳:“不,师兄他绝不是这种人!”
他相信师兄!
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也暂时相信陆璇玑并非恶人。
既已知道璇玑可信,叶空青和晏重嘉将他离开蜀山之后,楼千帆种种作为一一道出。
璇玑一听便急了,当即就要出去寻郗荷,看看她是否安好,被叶空青拉住。
“郗荷没事。”
叶空青:“她出身兰邑郗氏,虽是小宗门,但父母皆是元婴修士,楼千帆不会对她太过分。”
“不过,”晏重嘉愁容满面,“那些真正出身普通的弟子可就难说了。我和师姐尽力庇护,可惜大权被楼千帆和楼氏家族掌控,仅允许我们管束本峰弟子,偏偏他如今实力强劲,我和师姐实在无能为力。”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呗。
璇玑眼珠一转,想出无数个鬼点子,讲给三人听之后——
“噗——”叶空青差点笑呛了。
晏重嘉抚掌,前仰后合:“妙哉!妙哉!哈哈哈哈!”
江静潮嗔怪似的轻轻瞪了璇玑一眼,扶着肚子艰难忍住笑意,肩膀微微颤抖,连带腹中胎儿也开始划拳踢腿。
**
楼千帆以铁腕手段管理蜀山派,弟子们苦不堪言。
弟子们被繁重的月课任务压垮,修炼逐渐浮躁敷衍,疲于应付,不复以往的活泼灵动。
今日,又到了楼宗主训话的日子。
总是这样,楼千帆当上宗主,自觉无论出身、手段、能力都胜过江静潮,便不肯低调行事,隔三岔五给弟子们训话,好显出他蜀山宗主的派头。
郗荷好不容易才攒够本月月课的妖丹,疲倦至极,只想回到精舍休息。
偏偏楼宗主喋喋不休,她左右看了看,四周的师兄师姐们都闭眼假寐,便也依样闭眼,昏昏欲睡。
“天啊!”
正在迷蒙之中,忽听周围窃窃私语声,郗荷揉揉眼抬头,只见台上威风八面的楼宗主居然开始脱发,头发像秋天的树叶,被西风一吹,哗啦啦欢快掉落。
头发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尤其是头顶处,拳头大的光裸头皮滑稽可笑。
就连楼儃和肃纪司的狗腿子们都憋不住笑了。
郗荷移开目光,想起前几天好友小星对她说过的话。
那天,小星突然出现。
她说,要请她看一场好戏。
郗荷嘴角上翘:小星果然没说错。
接下来的半个月——
晋雍的衣裳在当众训话时裂开,洒出一地西京绣春楼的香袋手绢;
楼儃不知怎么招惹了天上的鸟雀,粪便总是精准落到他头上,整日臭气熏天。
……
桩桩都不是什么大事,偏生桩桩都搞得楼千帆和肃纪司的属下们心态炸裂,一时无暇顾及弟子们,日子轻松许多。
“宗主,姬氏家主到。”
“不见不见!”
楼千帆自觉失了面子,听见姬憬容来了,躲在紫霄宫不愿待客。
姬憬容却闯入紫霄宫:“《易》云: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楼千帆不得不顶着半秃的脑袋迎客,皱眉冷冷道:“道友只一人前来,哪里有三位不速之客,自然也不需要敬之。有什么事,说吧。”
早已听说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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