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楼千帆来了,快——走……”
一室春光,晏重嘉要说的话压在嗓子眼,背过身,捂住脸。
“陆璇玑!你这魔女,竟敢辱我师兄!还不——还不赶紧帮他把衣裳穿上。”
江静潮被她胡乱套上一件素纱中衣,扶在床沿歇息。
璇玑问:“怎么了?”
晏重嘉急忙说:“楼千帆亲自来了,说搜查虎杖峰和仙游峰,师姐在山门前拖延时间,你们快随我走。”
“走?”
璇玑冷笑:“我偏要揍他一顿,为郗荷出一口气。”
要不是这厮利欲熏心,压榨蜀山弟子,郗荷也不至于憔悴劳累成那样。
她悄悄去探望郗荷,发现小姑娘胖嘟嘟的小脸都瘪下去了,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精神头也蔫巴了。
晏重嘉叹道:“你还是替师兄省一口气吧,揍楼千帆来日方长,师兄身体沉重,如何经得起折腾?”
璇玑回头看向江静潮,只见他倚坐在床沿,喘息些许艰难,似是刚刚从方才的迷蒙中醒过神来。
原本如同白玉般温润的躯体,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花,紫色的花。
面对靡靡艳色,璇玑第一次觉得羞涩,老脸一红,忙扶起他,前往暗室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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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重嘉问:“怎么样师姐?楼千帆为何搜查?”
应付过楼千帆和他的爪牙肃纪司,叶空青道:“楼师弟说,有魔修潜入蜀山。璇玑,难道是你的魔气被他察觉?”
“不可能。”
她进入蜀山就收敛气息,未曾释放一丝魔气。
晏重嘉疑惑:“那楼千帆是如何得知你在蜀山?明明你不曾出过虎杖峰一步。”
江静潮眼看璇玑低头沉思,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怕是有故人,猜到我在此地。”
江静潮心中猛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故人”?
他也曾听说过璇玑的风流名声,莫非,是她的旧情人?
会是谁呢?是蜀山某位修士?
江静潮黯然神伤,他没有忽略璇玑嘴角的微笑:若她与那人还有情意,自己该如何自处?
他千般思量,后腰处突然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绞痛,疼痛虽不剧烈,但来势紧急,他一时支撑不住,踉跄几步。
“嘶——啊!”
璇玑很唬了一跳,架住江静潮的肩膀,扶他慢慢坐下。
晏重嘉旁观师兄挺着肚子,不住地倒吸凉气,面色苍白痛苦,纵然如此,犹分出力气拍拍魔尊的手,安抚她不要担忧。
遥想师兄冰雪之姿,广袖一挥众仙敬仰的场面,而今安在?
情之一字,还真是能让人迷了心智,失了魂魄。
叶空青平息诊脉,道:“胎气涌动而已,师兄月份大了,不知何时就会临盆,胎儿在腹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万事该格外当心。”
门外又传来通报声:“师尊,西京来信,说山下缺少几味药材,请您亲自过目。”
叶空青匆匆出去又回来,把手中信件递给璇玑。
“砒霜,水银、川乌、马钱子、雄黄、斑蝥、芫花。”
晏重嘉不解:“不过是缺药而已,派人送去便是,师姐何必亲阅?”
璇玑难得肃然:“我上山时与婴岚约定,若事情顺利,则传信说,缺少平和甘温之药;若事有变故,则传信缺少小毒之药;若事有大变,则传信缺大毒之药。
这信里,砒霜、川乌、斑蝥等药,都是有大毒之品。看来,我让婴岚办的那件事,遇到了大麻烦。”
江静潮知道,璇玑虽然被雪寂囚禁,还差点阴沟里翻船,却顾及他是卫离留下的男人,对卫离用情至深,因此托付婴岚找到雪寂,送到魔界寻人照料。
璇玑百思不得其解,此事原不难办,不知为何婴岚传信说事情有变,难道雪寂已经身死?
欲知详情,还是应该亲自下山去看看。
不过,蜀山派这边……
叶空青:“魔尊暂时离开也好,让他们扑个空,过几日再回来,打他个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江静潮却说:“璇玑,下山去吧,去看看雪寂如何了,我与你同去。”
听璇玑说过雪寂以神魂血肉为引给卫离招魂之事,江静潮惋惜他沦落尘埃,更怜惜他用情至深。
“可是我走了,谁来掣肘楼千帆?没了掣肘,他们又有时间找郗荷的麻烦——”
叶空青听到“雪寂”的名字,与晏重嘉对视一眼。
他们都没想到,当年突然失踪的佛子雪寂,居然还活着!居然在魔尊手里!
当年,佛子失踪,无相大师失去衣钵传人,听说伤心至极,闭关整整三年,禅宗上上下下都对他讳莫如深。
修仙界都猜测,雪寂是犯了出家人的戒律,才被削去修为,逐出禅宗。
两人想起魔尊陆璇玑的风流名声,同时猜到了什么,对视的眼神纷纷乱乱如同琴弦。
晏重嘉气得在身后白了璇玑一眼,无声张口:“她,和雪寂!?”
叶空青垂目,无奈摇摇头。
师兄肚子这么大,却连个中宫正室都没挣上,没名没份跟着魔尊。来日见到雪寂,怕不是要在他面前执妾礼。
唉,他们蜀山派竟然输了禅宗一头。
两人都有种自家大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痛心不已。
亲耳听见他们景仰爱戴的江师兄表示要跟随陆璇玑下山、一刻也不想离开陆璇玑时,两人的不解和错觉达到顶峰。
叶空青纵然再修身养性,也忍不住搬出腹中子劝他:“师兄,你身怀六甲,还是留在蜀山更为稳妥,万一孩子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璇玑也劝阻:“师尊,你就在蜀山等我回来不好吗?”
她除了担心孩子,还有一点私心——
璇玑想以雪寂为诱饵,将他师尊无相禅师引到魔界,杀了他复仇。
带着江静潮,多了个累赘不说,万一他圣父心发作,硬要自己原谅无相禅师怎么办?
谁知,原本好脾气、什么都依着她的师尊一反常态,坚持要随璇玑下山。
他眸光闪闪:“璇玑,我身子无碍,不会拖累你。之所以一定要随你下山,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留下几枚蕴藏灵力的魔珠,以供驱使法器继续骚扰楼千帆他们,璇玑无奈带上已经腹部高高隆起的师尊,前去西京寻婴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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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永善镇,就感觉到正道修士的气息,便隐藏了起来,暗地里看见几个家伙围绕在雪寂身边。”
婴岚变回九尾赤狐蹲在树林中,滔滔不绝讲述他这些日子的辛苦。
江静潮紧盯璇玑滑过狐狸皮毛的十指,心想璇玑已好久没摸过自己的尾巴。
璇玑习惯性抚摸婴岚油光水滑的狐狸毛,忽然瞥见江静潮落寞地坐在一边,手硬生生转了个弯,覆在他的孕肚上,慢慢打着圈儿。
明明江静潮表情未变,璇玑却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雀跃欢欣。
婴岚脊背一空,抬头看见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气得咬了她一口。
“好生听我说!这几个家伙鬼鬼祟祟跟着雪寂,不像好人!我再跟上去仔细一看,你猜看到了什么?”
璇玑手下传来孩子有力的胎动,一时恍惚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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