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我没有,是她……”
赵挽琴只是气不过,过来讥讽几句,并未想过伤害范玉盈半分,她再糊涂也知这是宫中,怎会给她姑母惹事。
见顾缜兀自检查着范玉盈的伤势,一言不发,赵挽琴几欲哭出来,她承认当初她是为了嫁给顾缜而答应了姑母的计划,但绝非心肠歹毒之人,亦不想她心怡的男子误会她。
“世子,是夫人自己摔的,真不是我推的夫人……”
她又靠近一步,却见顾缜一把将范玉盈抱了起来,旋即看向她,淡淡道:“五姑娘快些回朝华殿吧,不然皇贵妃娘娘寻不到你,怕是要着急了。”
他快步出了凉亭,吩咐紫苏,“将此事禀告太子妃,再请个太医过来,切记莫要声张。”
紫苏颔首小跑回朝华殿。
四下围来的宫人见世子夫人受伤,忙恭敬地领着两人去往附近一偏殿。
范玉盈靠在顾缜怀中,回首看赵挽琴站在原地,泫然欲滴,却是抿唇嘲讽地笑了笑。
分明是她主动找的事,而今怎还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真有意思。
可还未幸灾乐祸多久,范玉盈只觉头晕得愈发厉害,她也管不了抱着她的人是顾缜,手臂揽住他的脖颈,将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难受地闭上眼。
男人的步子微微滞了滞,不动声色将托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没一会儿,范玉盈被放落在了平整的床榻上,盖上了衾被,也能感受到顾缜就坐在她身侧。
但她始终假寐未睁开眼,方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室内如今仅他们二人,实在尴尬。
大抵躺了一刻钟,外头出现响动,范玉盈认出是紫苏的声儿,她将太医请来了。
宁太医背着药箱匆匆入内,他对这位范三姑娘,即而今的定远侯世子夫人并不陌生。
毕竟也不知被太子妃派去范府替她看诊了多少回。
他同顾缜施礼后,才随紫苏上前,隔着丝帕诊断片刻,见范玉盈幽幽醒转,又询问了几句,起身对顾缜道:“回世子,夫人身子本就虚,疲累加沾了点酒,这才发热不适,服两贴药后再好生歇息几日便能有所缓解。”
他顿了顿,视线又瞥向床尾,“听紫苏姑娘说,夫人还崴了脚,可否请世子帮忙检查一番伤势?”
纵是太医,也不好直接看这贵妇人裸.露的双足,今日又来得急,没能带个帮忙的医女过来,宁太医只庆幸世子从前随侯爷镇守边关,对这些外伤应十分熟悉。
顾缜颔首,紫苏忙上前帮着放下一边床帐,随即和宁太医一道退远了些。
范玉盈躺在榻上,本觉得没什么,可感受到顾缜褪了她的足衣,将粗粝又滚烫的大掌落在上头时,她不由得身子一颤,下意识想将脚缩回去。
然男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一下擒住了她纤细的脚腕,令她动弹不得。
下一刻,范玉盈只觉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侧着身子狠狠瞪了顾缜一眼。
捏得这般重,她都怀疑他是成心的。
顾缜抬首,见范玉盈一双杏眸噙泪,正怨怪地看着他,却是面无表情转向床榻外。
“脚踝略有些红肿,但看样子,应未伤及筋骨。”
宁太医道:“那下官便给夫人开些膏药,每日两回,擦在患处即可。”
“好,劳烦宁太医了。”
宁太医施礼罢,退出殿内,紫苏也一道跟着去太医院取药。
两人才踏出门,就听外头响起一声“微臣见过太子妃娘娘”。
没一会儿,眼看范玉宁带着贴身婢子入内,范玉盈陡然精神了些。
顾缜起身冲范玉宁行礼,范玉宁顺势问了他两句,便以姐妹间要说些体己话为由让顾缜出去了。
隔扇门甫一关上,范玉宁周身那独属于太子妃的威仪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摸着范玉盈的脸,又变回那个疼爱幼妹的长姐,“小妹,可还好?”
范玉盈勉力一笑,“没什么大碍,大姐姐不必担忧。”
“面色这般难看,还说无事。”范玉宁心疼地用丝帕擦去她额上的汗珠,嗓音里带着几分愧疚,“都是大姐姐的错,才让你无端卷入这场是非。”
若不是因为她嫁给了太子,她家小妹又怎会沦为长公主与皇贵妃相斗的牺牲品,今日还因那赵五姑娘受了伤。
她小妹生来体弱,又长得这副姣好的容貌,还是她这个太子妃的妹妹,范玉宁一直担忧她的婚事为人筹谋算计,这些年便干脆放任外头流言四起,绝了上门提亲的人,以此来保护她,谁曾想最后阴差阳错之下她烦愁之事还是发生了。
范玉盈知晓姐姐在想什么,她握住范玉宁的手,语气轻松,“大姐姐说什么呢,吃亏的可不是我。我的脚先头便崴了,想着那赵挽琴自个儿来挑事,怎的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罢,她挑眉笑道:“大姐姐这些年在皇贵妃底下吃了不少苦头,这回可得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加倍还回去。”
范玉宁微愣了片刻,哪里想到这竟是妹妹故意设下的圈套,然她并未生出丝毫喜色,反是蹙眉在范玉盈额头重重一点,“你这丫头,姐姐不需你如此。”
她说着,红了眼眶,柔荑抬起,转而温柔地摸了摸范玉盈的脑袋,“姐姐从前没能护佑住你,往后也不要你保护。我家枚枚,该是无忧无虑地活着。”
听着这一声久违的“枚枚”,范玉盈不由忆起一些过往,亦止不住地喉间发涩,重来一回,她拼命想改变一切,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她的姐姐们,前世她不懂事,不知姐姐们对她究竟有多好,反给她们惹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大姐姐,她当年不管不顾做下那些事时,她身为太子妃的大姐姐亦受了不少冷嘲热讽,若非太子极力护着,兴许而今已不可能身处东宫。
但她而今明白了,这一世,也绝不想再失去她们。
她不欲让气氛变得凄凄哀哀,努力扬笑道:“可枚枚长大了,不想再看大姐姐为了我们忍气吞声,受人欺辱。”
言至此,她忽而将话锋一转,面露忧色,“对了大姐姐,今日我不小心撞了瑄岚来的使臣,摔了他们献给陛下和太子的礼,可有酿下什么大祸?”
“献给陛下和太子的礼?”范玉宁秀眉蹙起。
“是啊,就放在一个匣子里,应是什么金器,我是听那小殿下亲口所说。”范玉盈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是有……什么问题吗?”
范玉宁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她沉默片刻,但很快又佯做无事般笑道:“没有问题,瑄岚献礼时我看了,是两条金銙带,完好无损。”
她看了眼范玉盈红肿的右脚脚踝,提议道:“脚成了这般,今夜不若就在东宫歇下吧。”
“不了。”范玉盈摇头,“东宫到底不便,妹妹还是回侯府的好。”
她实在不想给她大姐姐添麻烦。
范玉宁本欲再劝,但看到范玉盈眸中的坚持,只得答应,“那好,一会儿我命人寻个轿子,送你出宫。”
范玉宁又拉着妹妹碎碎叮嘱了好些话,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行至殿外长廊下,见着对她恭敬行礼的顾缜,柔声道:“我家小妹自小身子不好,有时是任性了些,但骨子里是个纯善的好姑娘,平日里她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世子莫同她计较。”
顾缜默了默,低低应了声“是”。
范玉宁这才安心离开。
虽说她家小妹这婚事来得实在突然,可幸得她所嫁之人是这位定北侯世子顾缜,顾缜此人性子虽有些冷硬,但好在是个正人君子,想来不会因外间流言而委屈了她家小妹。
在偏殿又待了小半个时辰,估摸着参宴的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范玉盈才被顾缜抱出来,由几个内侍一顶小轿抬出了宫门。
她周身倦累又难受得厉害,坐上马车后,始终倚着车壁昏昏沉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飘来,“我瞧见了,适才赵五姑娘并未推你。”
见顾缜终是与她谈论起此事,范玉盈缓缓睁眼看去,也不闪不避,“妾身不曾说过是她推的。”
顾缜看着范玉盈面上的浅笑与坦然,不由剑眉深蹙,“为何以这般方式故意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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