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峥回到了客栈时,周禄全已经布好了菜,一见她,直起身道:“殿下!还顺利吗?”
她先捞起茶杯来灌了几口,抹抹嘴,骂了一句:“兰出这头老狐狸,真是难缠。”
渴得难受,她在郡王那一口水也没敢喝,说得唾沫星子都要干了。
见周禄全面露担忧,她又眯着眼睛笑了:“所幸谈下来了。南面铜矿不日便能派进咱们的人手去,汉阳郡王只留一个账房处理从前账务,交接完就走。”
那账房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不老实,一刀杀了也不费事。
周禄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眼睛一亮道:“咱们有钱了?”
赵亭峥点点头,又皱眉道:“可惜没个懂账的人管得着,只能问问楚太傅能不能盯一下了。”
说完,她又去楼下找冷茶去了,周禄全欲言又止,有些纠结。
这几日他在小吉食肆帮忙,偶尔也会看到小吉食肆的账本。
那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账,什么借啊贷啊的,虽是奇怪,但又清晰又巧妙,叫他简直惊为天人。
找个机会对殿下引荐卢珠玉吧,他暗暗握拳。
到了中午,楚睢一行也回到了客栈,赵亭峥也从外头打了冷酒回来,一坐下,便看到了新鲜湃着的梅子酒,上头还挂着冷凝的水珠,当即笑了:“我说怎么没打到最后一壶,原来是被楚太傅抢先了一步。”
楚睢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他只道:“今日,卢姑娘的铺子被人闹了事。”
他将事情一一对赵亭峥道来,赵亭峥听得直皱眉头:“这吴太守很不老实,留在汉阳,必会出事。”
卢珠玉跟在楚睢身后,也有些担忧:“殿下若是在汉阳也罢,不在汉阳,岂知这吴太守还有什么鬼蜮伎俩要对着我来。”
说完,她咬了咬牙,噗通跪下去,道:“恳请靖王殿下救我一命!”
赵亭峥若有所思。
卢珠玉前些日子交了一件她很感兴趣的东西过来。
提纯硝石。
据周禄全来报,经过卢珠玉之手的火药,比他自制的威力大上数倍,可轻而易举地将山石炸穿,如若用这般火药替换掉如今军队所用的火器,威力不可小觑。
赵亭峥审视着卢珠玉。
这样的人,她心想,哪怕收到手下不用,也绝对不能让她流到别人处。
“本王离开汉阳之前,”她俯身下来,“必会为你扫清阻碍。”
卢珠玉猛地抬起了眼睛。
“你得给本王看好了家,还有大事要你做,玉卿。”她意味深长道。
此时二人一跪一立,一个拜得一无所知,一个信得走投无路,一间粗陋的客栈,一桌便饭,便堪称莽撞地将身家性命放到了彼此手中。
卢珠玉不知,她这堪称没头没脑般的投诚,将会变成明帝登基之时手中的第一条猛虎,杀得满朝俯首,外邦拜服,凶名赫赫。
关了门,赵亭峥留下了楚睢,叫其他人退了下去。
“你今天怎么回事?”她有些疑惑,“饭没吃几口,倒是一直喝那道酸汤喝个没完。”
楚睢不是浪费食物的人,他取食有度,碗中从不剩饭。今日虽是周禄全盛的饭,但也是照着他的食量来的,并没有取多一分,酸食伤脾胃,她尝了尝那道汤,也没觉得多好吃。
饭剩了大半碗,几乎只喝了汤。
“胃口不好?”她留神道,“还是客栈食物不合口味?”
楚睢摇了摇头。
“有些秋乏,”他说,“只想早些用了饭,去歇息。”
这倒是叫她想起了楚睢这几天一直有些困倦,本来今日去谈铜矿也是要喊他一起,结果一进门看见楚睢趴在书桌前,头发都没拆就睡着了,也就没叫他。
“你是不是中毒了?”她心头一转,有些紧张。
当年在后宫之中,她也是见过荣君铁血手段,又是如何对付人的。
他这样的人,从不下快刀,而是用慢毒。
赵亭峥曾亲眼见着刚出世不久的三皇子日渐嗜睡,当时的小姚君与奶娘只当小皇子容易犯困,还曾笑着打趣。
直到三皇子再也没有醒来,而凶手早没了痕迹。
一闭眼,那惨痛的哭声尤且绕在耳畔。
赵亭峥定了定心神,她开口说:“周禄全!”
周禄全忙推门进来,道:“殿下,怎么吩咐?”
“去找个大夫,”她面无表情道,“要精于药毒之术的,别管多少银子,加钱排队,立即给我找来。”
周禄全从没见过赵亭峥这般如临大敌的神情,也不敢耽搁,连忙一路小跑着下去了。
楚睢脸色苍白地挣了挣手腕,仓皇道:“何须大夫,臣亦略通岐黄,只是小毛病。”
没挣动,赵亭峥手紧得他有些无措,她心头怔怔地想,若是楚睢被下毒,折了,她也不回京了,等把楚睢尸身一埋,在外头直接反了了事。
拥簇于她的人个个都会被找借口处理掉,她在做穷酸亲王时,什么都护不住,难道如今藏无可藏、躲无可躲了,还指望她做缩头乌龟吗!
楚睢在她身边有些吃痛道:“殿下,先松松手吧。”
她猝然惊醒,松手一看,楚睢的手腕上赫然五道鲜红的指痕,在他玉白的手腕间分外显眼。
周禄全想必也是知道眼下不是偷懒耍滑的时候,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连拖带拉地请来了大夫,走进门时,卢珠玉也跟在后面,周禄全说:“卢姑娘说,附近最好的药毒先生,胡大夫!
他一出铺子便急匆匆地奔去找卢珠玉,她比他熟悉此地,一听,果断地带他去找了胡大夫,周禄全由衷地觉得她无所不能,不住地拿眼瞧她,谁知卢珠玉全身心系在赵亭峥身上,紧张道:“殿下!郡王府给您下毒了?”
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出事的是赵亭峥,今日她孤身去了郡王府,郡王一行人视她如敌,一定是在饮食茶水里下了毒。
不料赵亭峥指了指楚睢:“给他把脉。”
胡大夫这才看见还有个面白如纸的男人,他觑着楚睢脸色,道:“请公子挪步,到这边儿来把脉罢。”
他可听着了,旁边坐着的是个什么殿下,他哪敢叫贵人起来让座。
楚睢有些难色,周禄全急切道:“楚大人这么大了,难道还怕喝苦药?您快来吧!”
说着,他把楚睢的手抓上来,给胡大夫亮了手腕,楚睢被这主仆二人一个赛一个的蛮力压得插翅难逃,只好任胡大夫搭上了脉。
“……”
胡大夫仔细把了片刻,面露惊悚之色,他直起身子,又重新盯着楚睢看了片刻,在看到他明显的喉结与平坦的胸口后,见了鬼般地重新把了上去。
天杀的,要是世人知道他给男人把出了喜脉,不得把他医馆的招牌全砸了。
眼见着胡大夫越把越是满头大汗,神情越来越严肃,赵亭峥心头七上八下,她听到自己强装镇定问道:“是什么棘手的奇毒?”
胡大夫满头大汗,砰地跪倒,连连磕头:“恕臣学艺不精,难以决断,臣去请一好友来,共同诊断。”
周禄全道:“那你快说是谁啊!我立即去请!”
“也,也不远,就是从医馆去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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