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的脸冷了下来:“殿下倒是敢开口。”
赵亭峥不紧不慢道:“王妃也不是非要答应不可,大家有商有量,才叫买卖,不是么?”
“即便没有殿下首肯,”她站起来,眼神阴沉不已,“臣妇亦有本事将我儿保全出来,殿下不会不知晓吧?”
“自然不会,”赵亭峥摇了摇头,作势要起身,“郡王是汉阳的土皇帝,即便是庄王也未必有两位在此地的风光,我自是不会硬逼着王妃吐出这一条铜脉来。”
“只是,”她走到门前,略回了回头,笑道:“不知庄王殿下知不知道,本王这小小汉阳,一年究竟能产多少铜呢?”
悚然,彻骨地悚然。
兰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少年亲王的脸大抵是融了她那狐媚伎人的父亲,在并不明朗的晨光之中有着几乎妖异的美丽。
“儿子,你自是能保住,”她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薄薄的红唇微微勾起,声音如同催命鬼铃,“但这汉阳铜矿能不能保住,便要看庄王殿下的心情了。”
她知道了什么!?兰出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了赵亭峥的袖口,掌心全是冷汗,她嗫嚅着道:“殿下,臣妇愿以一条铜脉交换,求殿下放过我儿。”
赵亭峥道:“既如此,小王便笑纳了。”
走出许久,身旁的楚睢才开口说话:“殿下怎么知道汉阳郡王贪了铜矿?”
赵亭峥得了铜矿,心情很好,于是道:“你瞧见她今日头上那珍珠了么?”
楚睢微微怔住。
“色泽莹润,粒粒饱满,皆有指腹般大,日光下有紫红色光,这种珠子在岁贡之中,称为紫金珠,一粒千金。”
“荣君亦不舍得拿紫金珠穿簪子戴,他妆奁中一对紫金珠的耳钏,只是不慎被人碰了碰,便勃然大怒,罚了整个宫中的宫人跪在大雪地里。”
说到这里,她有些讽笑。
“我这辈子也难忘。”
顿了顿,她又转身一笑,薄情桃花目中,说不尽的少年风流:“楚大人比荣君年轻俊美,用珍珠埋没了,翠玉最佳。”
楚睢有些愕然,旋即眼中划过几分深深的痛色,赵亭峥走在前面,一无所觉,“也不知道庄王知不知道孝敬她爹的珠子不过是汉阳郡王剩下的……还有,得找个人来给我接下这条铜矿,”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抻了抻懒腰,道:“如今竟然无一个得用之人,即便是给我一万斤紫金珠也无用了。”
说罢,眨了眨眼睛,径自走了,楚睢在原地怔了片刻,直到人已经走远了,才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赵亭峥眼下她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没权,没钱,只有个空名头,招揽不来贤才。
而时间紧迫,去哪里找一个忠心耿耿、又能压得住铜矿的得用之人?
***
在汉阳城中,有一家声名赫赫的食肆,名为小吉食肆。
这家铺子从来人流如织,等闲人要吃锅子,得排上三个时辰的队,今日也是一样,秋深之时,尚有许多人瑟瑟发抖地等在外面。
“滚,滚滚!小吉食肆的掌柜在哪?滚出来!”
突然间,一行人推搡着食客闯进了人流中,有几个不稳当的霎时被推翻在了地上,抬头欲骂,在看到那一行人的时候猛地闭上了嘴。
天杀的,这行人扛了一架棺材来!
见状,排队的食客自觉晦气,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一时之间,堂前竟然一哄而散。
卢珠玉听到外头骚动,闯了出来,见那漆黑棺材横在门口,当啷一下掉了账簿,目瞪口呆,就连周禄全也没见过扛着棺材上门的架势,结结巴巴地推着身边人道:“南,南兄,你快去找殿下,快啊!”
阿南白衣白褂,跑堂打扮,见状翻了个白眼,飞快地找了个缝溜出去了。
“我家祖父今年七十有六,身强体壮,一顿能吃三碗饭,声如洪钟!”一名中年男子敲着铜锣吆喝道,“昨日进了你家的菌子锅,吃了半个时辰,上吐下泻,不过半日,竟撒手人寰了!”
菌子锅?卢珠玉脑中飞快地转动,她店中的确有这种东西,可她处理起菌子来最是用心,稍带些毒的菌种都不会选用,且概不外带——她也回转过味道来了,这是闹事的!
她果断道:“报官,这种人得报官治!”
话音未落,周禄全便苦笑,他道:“玉姑娘糊涂,你觉得这汉阳城中,现在谁最和你过不去?”
卢珠玉怔了片刻,神色一紧。
吴太守。
“等殿下来,”周禄全笃定道,“殿下什么都能解决,她一定能救我们。”
打定主意,俩人暂去后面躲避,见状,铜锣尤且砸得震天,围观的人渐渐增多,就在二人心急如焚时,后门终于远远地出现了阿南的身影。
“阿南!”周禄全一喜,紧接着往后看去,愕然道:“殿下呢?”
阿南喘气;“靖王,靖王不在,客栈里只有我家大人,所以——”
所以只把楚睢带来了。
楚睢上前两步,蹙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不在,周禄全心头有些无措,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殿下才是最为可靠的,没有赵亭峥,他好像没有壳的乌龟一样。
顾不得其他了,楚睢令人心生敬畏,也是很可靠的大人。
总归有根主心骨,于是周禄全把事情对楚睢说了,楚睢若有所思地听着,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去后厨取刀具来,要最小的。”
最小的刀具?
他没听明白,卢珠玉却是非常迅速地去了后厨,飞快地取了两柄小刀、几片纱布来。
楚睢对着阿南吩咐几句,叫他拿着刀具偷偷挤了出去,他从正门走下去,那中年男子举着铜锣尤叫嚷不觉,声音又聒噪又震耳,楚睢抬了抬眼睛,周禄全便训练有素的猎犬般上前夺过了他的锣:“我家大人有话问你。”
中年男人一愣,直着脖子就要喊,一对上楚睢却陡地露了怯意,半晌,强撑着道:“怎么着,官老爷不让人说话?”
楚睢面色平静,只道:“要赔,等开棺,我请仵作前来验尸。”
男子脸色一变:“老祖父本就为你这贼店家所害,你不仅不思悔改,竟然还想侮辱尸体!”
“即便是杀人,”他道,“也要有物证,并非空口白牙抬一具棺材来,便可说店中食物有毒。”
这么一说,周围群众也纷纷道:“是啊,这位公子说的有理,还是叫仵作来开棺验尸吧。”
男人强定心神,他不怕公堂对簿,只怕仵作在外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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