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百姓见温茴步出,刹那间敛声屏息,万千目光齐刷刷凝在她身上。
有敬畏如观青松,有感激似沐春雨,亦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寒江遇暖潮。
“温小姐!”人群中忽有人振臂一呼,声落之时,“温小姐”的唤声如涟漪般荡开,此起彼伏,最终汇作震天撼地的声浪。
温茴驻步转身,广袖一拂,对着百姓深深一揖,声线清冽却掷地有声:“承蒙诸位信重,温家此生此世,定护大祁山河无恙,守雁门寸土不丢。”
揖罢起身,便见温疆行押着李参将从殿内出来。那李参将双手被粗麻绳缚着,发髻散乱如枯草,往日里挺胸叠肚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满脸惊恐,连路都走不稳,全靠温疆行手下的兵士拖拽。
百姓们见状,怒喝声瞬间炸开:“杀了这通敌贼子!”
“为战死的将士报仇!”
若不是温家旧部横刀拦在前方,怕是早有激愤者冲上去撕碎他。
温疆行将李参将交予身旁兵士看管,快步走到温茴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姐姐,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他刚从北疆星夜兼程赶来,甲胄上还沾着一路的风尘与霜雪,眼下却顾不上歇息。
温茴抬眸望向皇宫深处,朱墙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她眼神沉静如深潭:“先将李参将移交刑部,让他们依律勘审,再随我去太傅府一趟。父亲还在雁门关盼着消息,支援的事耽搁不得。”
话音未落,一名太监捧着明黄圣旨,踩着小碎步匆匆跑出,尖细的嗓音划破空气:“温小姐、温将军,陛下有旨,宣二位即刻前往御书房议事!”
温茴与温疆行对视一眼,眸中皆有疑惑,却还是依言跟着太监入宫。
御书房内,皇甫穆言已换下龙袍,身着素色常服,坐在紫檀木书桌后,眼下泛着青黑,神色比殿上时憔悴了几分。
见二人进来,他起身离座,语气带着几分悔意:“温小姐和温将军,今日之事是朕糊涂了……若非二位挺身而出,大祁怕是要陷入更大的危难之中。”
温茴垂眸而立,并未接话。
她看得清楚,皇甫穆言此刻的悔意,三分是真心,七分是迫于证据与百姓的压力,这般虚与委蛇,她不必当真。
皇甫穆言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继续说道:“朕已下旨,令户部拨发粮草,兵部调派三万精兵,由温将军统领,三日后便启程支援雁门关。另外朕还想留温小姐在京城,协助太傅处理朝政。如今朝中奸佞刚除,能信任的人实在不多。”
“陛下不可!”温疆行立刻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姐姐是雁门关的支柱,将士们与百姓都盼着她回去,她不能留在京城!”
温茴抬手拦住温疆行,抬眸看向皇甫穆言,语气坚定:“陛下,雁门关刚经大战,将士们需安抚,流离的百姓需安置,臣女必须回去。至于朝中之事,有太傅与温疆行在,定能料理妥当,不劳陛下费心。”
皇甫穆言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既如此朕便不勉强你了。只是你此去雁门关,路途遥远,恐有不测。朕已让人备了一块通行令牌,你拿着它,沿途各州府都会为你提供方便。”
温茴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却没有道谢,只淡淡道:“陛下若真为大祁百姓着想,便该整顿朝纲,严惩奸佞,让天下人都能安居乐业,这比任何赏赐都重要。”
说罢,她带着温疆行转身,广袖一扬,决然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皇宫,温茴立刻让人去通知城外的暗卫,备好马匹行囊,明日一早便启程回雁门关。
随后,她又马不停蹄赶往太傅府,与太傅商议支援雁门关的细节。太傅忧心皇甫穆言出尔反尔,特意嘱咐手下人紧盯户部与兵部,务必确保粮草与兵马按时到位。
次日天还未亮,启明星仍挂在天际,温茴便带着颜泉与暗卫,踏着晨霜踏上了回雁门关的路。
临走前,温疆行特意赶来送行,他拍着温茴的肩膀,语气郑重:“姐姐,你放心,我定会尽快带着兵马赶到雁门关,帮你守住咱们的家。”
温茴望着他褪去稚气的脸庞,眼中满是欣慰:“疆行,你长大了。在京城多听太傅的话,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冲动行事。”
告别温疆行后,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雁门关的方向疾驰。
一路上仍能看到不少逃难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比往日多了几分神采。
毕竟朝廷已下旨支援雁门关,他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回家的希望。
这日傍晚,他们行至一处名为“清风镇”的地方,暮色四合,便决定在镇上的客栈歇脚。
客栈里人声鼎沸,大多是赶路的商人,还有几名从边关回来的兵士,正围坐在桌前喝酒闲谈。
温茴刚坐下,便听到邻桌的兵士谈及雁门关,一名兵士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担忧:“唉,不知道温将军与温小姐如今怎么样了。前些日子听说朝廷要围剿雁门关,可把我们这些老兵急坏了。还好后来陛下下了旨,赦免了温家,还派了兵马支援,不然……”
另一名兵士放下酒碗,接过话头:“谁说不是呢!温将军镇守雁门关几十年,温小姐更是为了守关出生入死,要是真被诬陷通敌,那可就太冤了!我还听说,那通敌的李参将已经被抓了,等着被凌迟处死呢,真是大快人心!”
温茴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微暖,正欲抬手唤店小二上茶,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眸望去,只见一群黑衣人身着劲装,手持长刀,眼神凶狠如狼,径直闯了进来。
为首的黑衣人扫视一圈客栈,目光最终定格在温茴身上,沉声问道:“你就是温茴?”
温茴心中一凛,已知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她缓缓起身,手按在腰间的软剑上,语气冷冽:“我便是温茴,你们是谁?为何要找我?”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杀意:“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重要的是,有人要你的命!”说罢,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如饿狼般朝着温茴扑来。
颜泉与暗卫见状,立刻拔刀迎上,刀刃碰撞的“铿锵”声瞬间响彻客栈。
百姓与兵士们吓得纷纷躲到桌下,尖叫声与桌椅倒地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温茴拔出软剑,剑身泛着冷光。她身姿轻盈如飞燕,在黑衣人中穿梭,软剑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中剑倒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为首的黑衣人见手下一个个倒下,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温茴的武功竟如此高强。
他咬了咬牙,亲自提刀朝着温茴砍来,刀风凌厉,直逼面门。
温茴不慌不忙,侧身躲过这一击,手腕翻转,软剑如灵蛇般刺出,正中他的肩膀。为首的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温茴踏前一步,软剑抵在他的喉咙上,冷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咬着牙,不肯开口。就在这时,一名暗卫从一名黑衣人的身上搜出一块令牌,快步走到温茴身边,低声道:“小姐,你看。”
温茴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穆”字。她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是皇甫穆言派来的。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回到雁门关后,会成为他的隐患,所以才想在半路斩草除根。
“既然不肯说,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温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腕微沉,软剑便要刺入他的喉咙。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终是怕了,连忙大喊:“是陛下!是陛下派我们来的!他说你知道的太多了,留着你迟早是个祸患,让我们务必杀了你!”
温茴心中一寒,果然是皇甫穆言。她没有再追问,手腕一用力,结束了为首黑衣人的性命。
随后她让暗卫处理掉黑衣人的尸体,又安抚好受惊的百姓与兵士,才带着人匆匆离开了清风镇。
接下来的几日,温茴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五日清晨看到了雁门关的城楼。那熟悉的城楼矗立在群山之间,如一头雄狮守护着疆土。
温茴心中一阵激动,快马加鞭,朝着城楼疾驰而去。
城楼上的兵士最先看到她,立刻高声喊道:“是小姐!小姐回来了!”喊声落下,城门缓缓打开,温父带着一群将士们快步迎了出来。
“茴儿!你终于回来了!”温父看到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温茴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担忧,“你没事吧?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温茴摇了摇头,眼中泛起泪光:“父亲,我没事。我回来了,而且朝廷已经派了三万精兵与粮草,三日后便会到雁门关。”
温父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温茴的手,语气坚定:“好!好!回来就好!有了朝廷的支援,我们定能守住雁门关,不让蛮族再踏入大祁一步!”
将士们也纷纷欢呼起来,之前因大战与诬陷带来的疲惫和担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回到中军帐后,温茴将在京城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父。
温父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一拳砸在桌案上,沉声道:“皇甫穆言竟如此狠毒,为了皇权,连忠良都要加害!看来我们以后不能再完全依靠朝廷了。”
“父亲说得是。”温茴点头赞同,“这些年,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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