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永安城巍峨的青砖城墙上,将守城兵士的甲胄染得猩红。
蔺昱勒住缰绳,马烦躁地刨着蹄子,鼻息间喷出的白雾在暮色里转瞬即逝。
他身后的三万玄甲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甲叶相击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城楼下滚出沉闷的回响。
“吱呀——”城楼上的瞭望窗被推开半扇,一个裹着锦袍的人影探出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城楼下的军队。
蔺昱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身上的银甲还沾着北境的血污,肩甲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刚用白布草草裹住,此刻被晚风一吹,刺骨的疼顺着脊椎往上爬。
“蔺昱协众将士归来,为何还不开城门!”玄甲军中有人忍不住高声喝问,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征战三月他们九死一生,后又前去帮忙,才将蛮族赶回漠北,如今却连自己的国门都进不去。
城楼上的人闻言,竟轻笑出声,那笑声像碎瓷刮过青石,刺耳得很:“昱王殿下莫急。”
为首的是户部尚书李嵩,他今日没穿官袍,反而罩了件绣着云纹的锦衫,手里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
“臣倒觉得,‘昱王殿下英勇寡断,战死沙场’这个故事,比‘败军之将归城’要好听得多。”
“或者,”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阴狠,“说是尸骨无存,连全尸都找不着,岂不是更能显殿下的‘忠勇’?”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扎进玄甲军的心里。
人群中顿时起了骚动,有几个年轻的校尉已经按捺不住,手按在刀柄上就要往前冲。
蔺昱抬手喝止,他望着城楼上那抹刺眼的锦色,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不是没想到皇甫穆言会忌惮他,毕竟他手握兵权,又是先皇钦点的辅政王,可他没想到,这位刚登基半年的新帝,竟会狠到在他征战归来时断他的生路。
“殿下,不如我们强行攻城?”副将周凛凑到蔺昱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三万玄甲军,还怕攻不下这永安城?”
蔺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城楼下方那些紧闭的箭窗上。
他清楚永安城的防御,若是强行攻城,只会徒增伤亡。
更何况城里还有数十万百姓,他不能为了自己,让永安城陷入战火。
“再等等。”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最终选择了静静的待在城门口。
而此时的皇宫内,温茴正站在御书房外的回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她刚从北境传回的密信里得知,蔺昱被困在城门外,而这一切都是皇甫穆言的旨意。
“温姑娘,陛下正在里面和李大人议事,您还是先回偏殿等候吧。”
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太监见温茴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劝道。
温茴没理他,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马厩。
她从小习武骑术更是精湛,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她就骑着一匹白马,从皇宫后侧的小路绕了出去。
她没有去城门口她知道以皇甫穆言的性子,就算她去了也未必能让他开城门。
她要去的地方是大殿,若是换个人当皇上,她不相信这城门还不敢开。
白马在宫道上疾驰,风卷起温茴的裙摆,露出她靴筒里藏着的短剑。
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殿门口,此时的大殿内,文武百官正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皇甫穆言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只觉得都是废物。
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局面,明明江山已经在他手中,可却给他一种随时都会失去的感觉。
“陛下,臣以为昱王殿下手握重兵,若是逼急了他恐生变故啊。”左相颤巍巍地开口,试图劝诫皇甫穆言。
“变故?”皇甫穆言冷笑一声,“他蔺昱要是敢反,朕就诛他九族!”
话音刚落,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格外的响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温茴骑着白马,手握长剑,一步步走了进来。
她身上的素色衣裙沾了些尘土,却丝毫掩盖不住她身上的锐气。
文武百官见状,吓得纷纷后退,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上。
温茴勒住马,目光扫过殿内的众人,最后落在皇甫穆言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声音清冷如冰:“皇上昏庸无能,宠信奸佞,残害忠良,这个皇位是时候换个人来做了。”
皇甫穆言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手指哆嗦着指向温茴,声音因愤怒而变调:“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温茴话音未落,便一个健步上前,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只听“咔嚓”一声,皇甫穆言那根指着她的手指,便掉落在地。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格外刺眼。
皇甫穆言疼得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连连后退,血液还在不停的往外冒,伤口疼得他冷汗直流。
殿内的太监想上前护驾,却被温茴冰冷的眼神吓住,脚步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侍卫们见状,纷纷拔出长剑,将温茴围了起来。
可他们刚一上前,就被突然从殿外冲进来的一队将士围住。
这些将士都是温茴父亲生前的旧部,一直对皇甫穆言的所作所为不满,如今得知温茴要为蔺昱讨公道,便主动前来相助。
温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剑身上还沾着皇甫穆言的血。
她一步步走向皇甫穆言,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你坐不稳这江山,我替你来坐!”
皇甫穆言吓得魂飞魄散,他想往后躲,却被龙椅挡住了去路。
“温茴,你别过来!朕是皇帝,你要是杀了朕,就是谋逆!”
“谋逆?”温茴嗤笑一声,“这皇位你是怎么坐上的?你我心知肚明,本就不是你的东西,时间长了怎么就成你的了?”
温茴每一句话都如利剑般扎在他的心上,仿佛要将他扎的千疮百孔。
“一点用都没有当什么皇帝,暗中勾搭蛮族,计划着将所有人都害死。”
皇甫穆言突然冷笑起来,眼神骤变:“那还不都是你逼我的,你为什么不能像前世一样乖乖的扶我登上这皇位,不然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
温茴仿佛看见他与前世的他重叠在了一起,声音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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