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鹭与天梁对视,一眼便知天梁已经洞悉了她的身份。
秦岷向天梁拱手:“原来是天梁先生。方才你也听到了,我希望没人探究我们的身份,可以吧?”
天梁略有一些诧异,但点头答应。
秋白鹭忽然插口:“即使是宫里问起,你也会替我们瞒着吗?”
天梁挑眉:“两位既然要瞒,危星阁当然从命。”
秦岷回头解释:“鹭娘,危星阁的先辈是我祖上的弟子,所有皇室血脉的优待是由于先辈的恩荫,并不是出于对皇位的尊崇。所以我说了不想透露消息,危星阁就不会把我的行踪卖给宫里。”
天梁虽然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但事实确实如此,也就点头:“危星阁对皇室是有一些优待,却不至于任凭皇帝差遣,问什么都肯回答。只是因为祖上的联系,彼此给个面子罢了。”
说罢,还看了秦岷一眼。
但秦岷既然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当然也不会为这些微的不敬有什么表情。
只是在这里站了片刻,他腿上的伤隐隐作痛,已经心生不耐,脸上也透露出了烦躁。
天梁善于察言观色,立即侧身让开通道:“请。”
秋白鹭猜不透天梁有没有看出秦岷失忆,但事已至此,她也懒得去想,草草对天梁点头道谢,和秦岷一前一后通过狭窄的楼梯,终于到达了燕返阁的夹层。
夹层与楼上不同。
楼上是环绕着宝石莲花池的一圈店铺,一眼望去布置得井然有序,莲花池周边空间足有两层高,通透明朗,灯烛高照,每家店铺都以各色财帛装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夹层却要矮一些,大约有两人高,虽然从楼下的小间出来也会有豁然开朗之感,却远远比不上楼上的阔朗。外圈排列了两圈小小的店面,路径也显得狭窄了些,复杂了些。行走在这里的人既没有鬼市客人的鬼祟感,也和二楼那些高声谈笑,醉酒当歌的客人不同,显得更加矜持庄重些。
可见虽然同为燕都城内的隐秘市集,鬼市和燕返阁夹层所服务的客人却是天差地别。
走到这里,秦岷的任务就结束了,他目光扫过周遭,回头看向秋白鹭:“鹭娘,神医在哪?”
秋白鹭同样环顾一圈,没找到显眼的标志,只能按冯瑛侠简略的描述慢慢搜寻。
路过点心铺,闻见刚出炉的甜香,想它开在燕返阁夹层内必定不同凡响,两人不约而同地进去,打包了一份招牌枣泥糕。
路过首饰店,秦岷看着柜上一对簪中剑移不开眼,又将这一对别致的簪子买下,他和秋白鹭一人一支。
秋白鹭虽评价了一句“华而不实的东西”,到底还是收下了。
好不容易找到如冯瑛侠描述中的店,却见门口显眼处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道:医生年迈不早起,午后来见。
两人双双叹一口气。
距离午时还有一会,两人不愿空等,便决定先找个酒楼吃饭。
秋白鹭记起刚才闲逛时路过的一家酒楼,两人原路返回,进到店里。却见这店并不是正经酒楼,中间的舞台上竟是几个美貌女子在跳舞。
秋白鹭拦住要往外走的秦岷,指向旁边的桌子:“看这里饭菜还能入口,就这样吧。”
小二也连忙道:“是,是!两位有所不知,我们家在燕都也大有名气,招牌凤尾鱼更是谁吃了都说好。”
秋白鹭点头:“那就这个,你再斟酌着上四五样配菜,再温一壶酒……算了,不要酒,拿瓶果子饮来。”
小二乐得见牙不见眼:“请,二位这边请——”
等他们两个落座,台上的歌舞也暂时结束,又换了一个说书的上来,讲了一段前朝时候奉圣公主平定妖魔之乱的往事。
秦岷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里是那种……”
秋白鹭低笑一声,侧头去听说书人的故事。这故事虽然多有荒诞不经之处,但说书人讲得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他不时还装作猪妖哼哼两声,逗得满堂哈哈大笑。
小二也果然没骗人,凤尾鱼不愧是一绝,连秦岷都赞不绝口。
美中不足的是,秦岷不能饮酒。据小二吹嘘,他家特制的酒配上凤尾鱼才是最好的。
等两人吃好,说书人的一段故事也讲完了,又有一对装扮华丽的生旦走上台来。
秋白鹭看见他们的服饰,心头泛起狐疑,果然听见台下有嘘声:“紫瑛班就在楼上唱《同心鸾》,你们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就是就是,要听同心鸾就去楼上了,快换人,不听这个!”
生角团团作揖:“紫瑛班当然是最好不过,但我师妹这一场天为媒唱得也很有味道,各位赏脸听一段?”
这对师兄妹似乎是这里的老人了,常客也颇给面子,台下的骚动暂时平息下来,台上琴师开始调弦。
在吱吱咕咕的调弦声中,秦岷靠过来低声问:“这出戏似乎很有名?我怎么没有听过。”
偏偏是同心鸾,偏偏是天为媒!
说是坐立难安有些夸张,但秋白鹭听到要唱这一场戏,立刻大感尴尬。
这种讲妖鬼和凡间帝王将相恩怨情仇的戏,是从秦岷把她带回宫,并假借神鬼之说抬高她的身份,将她封为宓妃之后,才渐渐流传起来的。
《同心鸾》正是同侪中的翘楚,又随着紫瑛班的改编而再次爆火。
秦岷记忆停留在少年时,又怎么会听过这出戏。
秋白鹭向台上投去一瞥。更何况,今天要唱的这一出,是老夫人为黄道昭定亲,彩鸾大闹婚堂,与黄道昭逃到破庙,两人互诉衷肠表明心意,以天为媒,拜堂成亲。
这桥段让她和秦岷一起听……
秋白鹭起身欲走。
秦岷拉住她的袖子:“离医馆开门时间还早,坐在这里休息,顺便听一出戏不好吗?”
秋白鹭看了一眼他的腿,心知他肯定又在疼,只是不肯说出来。她身形微顿,还是坐了回去。
台上彩鸾一甩水袖,与黄道昭搭着手前趋,走到台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故事前情。
秦岷虽然说要看戏,心思却并没有放在台上,反而和秋白鹭说话:“我也听说过沁春堂堂主,但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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