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灵力太弱。
真的太弱了。
弱到她只能完全依赖符箓,凭借符箓上记载的名字,所残留的一丝生魂,一点一点,艰难地寻过去。
那缕生魂细若游丝,时断时续,她必须凝聚全部心神,才能略微感知一二。
偏偏祸不单行。
她光顾着追寻那微弱的感应,全然不顾脚下,一个不小心,又失足跌进猎人捕兽的陷阱里。
那深坑布满暗器,这一下摔得她眼冒金星,灵力溃散,直接昏死了过去。
……
等她苏醒,强忍着浑身酸痛,好不容易从坑里爬上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那缕微弱的魂力,也彻底断了。
荒野深山,寒意渐浓。
慕思虞此时抬头,望着漫无边际的荒山,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慌。
她将脏兮兮的脸擦干净,一鼓作气,又在深山里走了大半天,直到身体再也无法承受,才顺着一棵古树滑坐下去,瘫软在地上。
她没有多余的灵力,事实上,她那点微弱的灵力,哪怕全部使出来,也根本无法维持这具身体的生机。
身体又累又困。
这片寂静之地,不知何时升起了白雾,山林间浓雾弥漫,渐渐地,连几步以外的路,她都看不清了。
视线受阻时,耳畔的声音却异常清晰起来,她听见远处野兽的嘶吼,头顶飞禽的鸣叫,还有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抗议。
她每走一步,肚子咕噜一声。
走一路,肚子就响一路。
这声音扰得她心烦意乱,尴尬极了,她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又改为抱住脑袋,闷头前行。
“唉,真是没用。”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不高不低,不远不近,像是饶有兴致地在看她的笑话,又像是拿她完全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
“谁?谁在说话?”慕思虞猛地停下,四处张望。
可山中雾气实在太大,目光所及,只有模糊的树影,在夜风中缓缓摇曳。
有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泛起一丝波澜,她有点欣喜,有人就意味着有水源,有食物,有栖身之所。
此时此刻,她太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点了,否则,就算侥幸没有成为兽群的食物,迟早也会饿死,冻死在这深山里。
“低头。”
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从无奈变成毫不掩饰的鄙夷。
低头?
慕思虞直愣愣地往下看,脚下是松软湿润的泥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揉了揉眼睛,使劲眨了眨,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眉头轻轻抽搐了一下。
莫非……在土里?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还是半信半疑地蹲下身。
起初只是拈起两根手指,嫌弃地扒拉表面的泥土。见毫无动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直接双手并用,开始狗刨式地忘情刨土。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那声音变得急促,甚至有点恼怒,“脏死了!停下!快停下!听见没有?我在你手腕上!”
刨土的动作瞬间僵住。
慕思虞的掌心还沾着湿漉漉的淤泥,她慢慢地,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腕。
腕上,那枚精致的银蝶闪烁着微光。
她盯着银蝶看了半天,才迟疑地吐出一个字。
“你?”
同样鄙夷的语气,甚至鄙夷中还带着“卧槽!怎么可能”的震惊,以及几分希望破灭的凄凉。
“是我,如何?”它回复道。
慕思虞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时而震惊时而愕然,最终全部化为麻木无语。
“喂!你脸上这是什么表情?”银蝶对她的这种反应很是不满,恼羞成怒地转移话题,“本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居然在这种地方再生灵智,我主人呢?”
“你主人把你送我了,你忘了?”慕思虞有气无力地提醒。
“好像……有这么回事。”它的声音低了下去,旋即又雀跃起来,“那你快让主人带我们出去啊!”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慕思虞,她眼睛一亮,心中希望重新燃起,“对,快把你主人唤出来!!”
“我?我吗?”银蝶忽然扭捏起来,言语间不再趾高气扬,听上去反而有点心虚,“我生了灵智,自然不像寻常形态那样简单,所以……”
“所以更强了?”
“不是。”它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支支吾吾,隔了好一阵子,才慢吞吞地坦白,“所以跟主人的心灵感应……断了。”
“……那你不如不生灵智。”
心底希望再次落空。此时此刻,慕思虞宁愿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背的老奶奶,也不愿再听这个自称开了灵智,实则屁用都没有的灵器大放厥词。
“诶!你这是什么话?我很有用的!”它有些恼怒,迫切地需要一个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你想要什么?成千上万的珠宝?价值连城的首饰?还是玉树临风的道侣?你随便说!我都能给!”
“我要灵力。”
银蝶沉默了须臾,“……这个没有。”
“我要见你主人。”
“……这个也没有。”
“……”
慕思虞认命般叹了口气,她真是昏了头,失了智,才会真的妄想将一切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灵器上。
她抬头望了眼被树冠遮蔽的天色,深吸一口气,“好吧,小蓝。”
她试着用商量的口吻问道:“那我们实际一点,有走出这荒山的法子吗?或者,能帮我找到符箓上的那个人吗?”
“小蓝?好土的名字!”它大声抗议:“我有名字,是主人取的,叫我小心。”
慕思虞猛地低头,望着手腕上的微光,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难以置信地重复,“……小心???”
这NM难道就不土了吗?
她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小心,揍他!小心,回来!小心……
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银蝶见她不说话,自顾自地说道:“我的名字取自我的种族,噬心蝶。”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很好听的。”
根本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好吗?!
“不是啊。”慕思虞扶住额头,额角突突直跳,“我若是整天小心小心地喊你,别人听见了,会怀疑我脑子有毛病的。”
“那我不管,总之你喊其他的,我就不乐意搭理你。”
在这之后,这个名字叫做“小心”的灵器,果真说到做到,无论慕思虞怎样软硬皆施地跟它讲话,问它问题,亦或是商量事情,它都一声不吭,权当没有听见似的。
山风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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