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山寺。
德望住持看着眼前的四道士,颤抖着声音说道:“四位道长……这驱邪的法事不如还是不做了。”他可实在是害怕,若再泄露出什么妖气来,这湘山寺怕是要被圣人封了。
“本道长可没有做事做一半的道理!”白如雪大手一挥,“德望住持放心,有我们四道士在,任何邪祟都不敢靠近湘山寺。先前那一遭不过只是因为符纸损坏,才导致妖气泄出,这回本道长亲自‘监工’,必定让这群老妖死翘翘。”
就是有你们在他才害怕啊!
“这……这……”德望住持逐渐担忧,看着眼前四位信心满满的道士,他只好开口,“那便劳烦四位道长了。”
身前,黑如铁手持法器绕着先前泄出妖气的铜人像左右查探,却听不远处寺外一阵笑声,他回头看向德望住持,似是在询问今日怎的这般热闹,却发现原本德望住持站着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
德望住持实在是害怕,趁着四道士进院的功夫,跑到厢房内躲起来了。
*
湘山寺外,行宫。
今日惊蛰,乃闹春之始,往年京郊就属这片地儿的花开得最为繁茂,那水粉的桃花更甚。因此每年过了雨水,皇后便在此处设宴,招待各位大臣家眷。
今年开春较早,下了几场大雨后竟是花满山头,甚是喜人。春风拂过,一张赏花宴的请帖也随之而来,递到了各位贵女手中——洛卿龄也不例外。
昨夜与赏花宴请帖一道而来的,则是从边疆送来的书信,称父亲病情加重,若再不及时回京疗养,怕是要撑不过今年了。虽说眼下已是开春,而边疆仍旧严寒,尤其夜里更甚。
洛卿龄没忘记来京城的最终目的——将阿耶调回朝中,好让太医及时诊治。前些日子被妖怪耽搁,一连数日在京郊奔波,回过神来竟误了些许时日。她得快些想办法,找到能够帮助洛家的贵人,解决阿耶回京的事儿。
而赏花宴,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这位娘子颇为面生,又是哪家的女眷,可是京城人士?”廊庑下,身后女音温婉,带着几分笑意。
洛卿龄回头看去,女子身量较高,竟是不输男子,一袭青色长衫衬得女子愈发像位公子。不知是何人,看样子应当也是来赴宴的贵女,洛卿龄微微点头,正要开口回答,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绕过海棠门,径直朝站在廊下的她走来。
“青意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又背着我结识其他娘子了?”邓夜思从海棠门外进来,边走边打趣,“看来都不需要我介绍了,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洛娘子。”
半月不见,邓夜思丝毫看不出当初的颓丧,眼下竟面若桃花,气色甚好,想来这段时日应当也算是恢复得不错。洛卿龄心中想着,面上笑意盈盈,她出声打招呼:“邓娘子……”
“几日不见,卿卿怎的与我这般生分?”邓夜思热情握着洛卿龄的手,看着她笑道,“方才与你搭话的这位是太子太保段大人之女——段青意。”
邓夜思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段青意的肩膀,后者假意被她推开,捂着肩头后退两步,故意皱着眉头一副不悦的表情,却也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一看便也能猜出邓夜思与段青意关系必定很好,否则又怎会这般熟悉地打闹。
“小女名叫段青意,你随夜思唤我青意便可,”段青意笑了笑,而后挑着眉凑近比她矮了半个头的洛卿龄,学着京中小郎君的模样压低声音问道,“洛娘子,不介意我喊你卿卿罢?”
“怎会介意,青意随意就好。”洛卿龄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段娘子”三字咽下去。
她初来京城,身边自然是没有好友的,若非偶然救下邓夜思,眼下她怕是只能在宴会上独自赏花了。思考间,只见段青意十分自然地搂住洛卿龄的手臂,带着她与邓夜思一道往院中走去。
三人携手一同前往行宫深处赏花,廊庑下花窗紧闭,不知房中有何人。
亦不知隔着花窗,厢房内坐着什么人。
行宫厢房。
“阿姊,这洛娘子可是那位……跟着容安亲王捉妖的女子么?”蒋诗云揪着手帕,瘪嘴说道。
“不过是一个边疆来的田舍儿罢了,你这么在意作何,”蒋梦云面无表情喝茶,瞧着妹妹蒋诗云一脸不悦的样子,她放下茶盏继续道,“你且放心罢,皇后娘娘前不久又向阿耶要了你的画像,这亲王妃你怕是不当也得当了。”
“阿姊你在说什么呢!”蒋诗云红着脸。
见状,蒋梦云喝了一口茶水,不语。
试问京中,还有何人看不出妹妹蒋诗云对容安亲王的心思。要她说,那位亲王殿下虽然样貌极佳,但这踢天弄井的脾性……蒋诗云怕是驾驭不住。不过容安亲王也不失为一个好郎君,毕竟京城内到了年纪还不乱纳妾的男子,简直屈指可数。
况且,如今太子故去已满三年,当今圣人只剩下容安亲王一个儿子,加上圣人一向宠爱这个小儿子,皇位迟早是秦砚珩的,若妹妹蒋诗云真嫁给他成了王妃,要不了几年便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再者,她们的阿耶蒋万贵为中书令,自家女眷嫁与亲王,那可是极为般配的。妹妹飞上了枝头,她这做姐姐的多少也能沾点光——到那时,她想要几个面首就要几个!
思及此,蒋梦云越想越满意,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兴奋地凑近妹妹蒋诗云:“阿姊瞧着京中也没有哪家的小郎君比容安亲王更俊俏了,既然皇后娘娘有意为你们二人相看,听阿姊的,不如……”
此话一出,蒋诗云便是再害羞,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竖起耳朵靠过去。二人肩贴肩说着悄悄话,蒋诗云的脸可是愈发红润,眼里满是对嫁入皇室成为王妃的期待。
那可是秦砚珩,金枝玉叶的小殿下,天底下又有何人能与之相比?
蒋诗云也觉得阿姊的提议甚好,只见她侧头用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拂袖起身离去。
*
京中,亲王府。
秦砚珩仰着面半躺在矮塌上,一本古籍盖在脸上,此刻正呼吸平稳地假寐。
金龙剑如今还在洛卿龄手上,而圣人指派他南巡一事又不可拖延,秦砚珩这几日除却必须外出的公务,竟是久违地坐在书房里翻找古籍,思考着如何将捆绑二人的牵绊解了,否则他怕是要和洛卿龄一道南下了。
这如何能成!
且不说孤男寡女的,那洛卿龄本就对他“不怀好意”,同行几月怕是要让她得逞。虽不知她接近他究竟有何目的,但他秦砚珩是那种会轻易被人利用的么?
越想越远,秦砚珩直起身子强迫自己回神。近日不知为何京中莫名其妙出现妖气,先是被妖怪上身的新科状元杜逾白,后又是尸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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